退无可退,桑榆觉得自己简直是蠢透了,居然连累了那两个丫头,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汉一把抓住了阿碧的头发,反剪了小陶的左臂,一下子就抓住了她们两个。
桑榆正想要有所动作,却被人背后扣住肩膀,一掌劈向她的颈间,瞬间陷入了黑暗。
漆黑之中,桑榆被一阵颠簸摇醒,惊觉自己嘴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而双手被绳子锁住,让她无法动弹。
在漆黑的闷不透风的空间里,她很难看清周围,这个黑乎乎的地方应该是她昏倒前看到的那辆马车里吧。
颈间的剧痛提醒着她,在她昏倒前发生的事情,想到要被卖到青楼,她冷汗涔涔,不免鼻端酸涩,泪意涌现。
哭?不,她现在没有资格哭,况且哭也救不了她和安成珏。
是她自讨苦吃,也是她害的小陶和阿碧跟着受牵连,不是吗?现在安成珏还不知道安不安全,所以她没工夫哭嚎。
在没救出大家之前,她必须忍住。
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恐惧和无助的滋味,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一线生机,还是万丈深渊。
马车一刻不停的疾驰着,桑榆明显听到周围有异动,她竭力睁开眼睛,倾听着这些声音,她隐约听到周围的呼吸声!
还好,车里还有其他人,更加庆幸的是嘴巴被堵得不严实,她用舌头抵开嘴里的步,终于让她的嘴巴能够大口的呼吸。
可是怕惹到绑架她的大汉,她还是小心的挪动步伐,靠近身后的人墙,小声的问:“小陶,阿碧,你们在吗?”
“小姐,你醒了?”这是小陶的声音!
“阿碧在你身边吗?”桑榆欣喜不已,还好她们都在一辆车上。
“我在,不过她刚才被人下手重了点,到现在还在昏迷。”小陶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
那就好,只要大家还在一起。现在,她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努力的听着车外的声响,似乎有市井人声,叫卖声,有水声,然后呼呼的风声……
不知道走过哪些地方,桑榆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少,周围越来越安静,她感觉事情更加不妙,这是要将她们送到哪儿?
砰的一声响,车子骤然停止,桑榆因为惯力,头部重重的撞向车板,不禁痛呼出声。
车前的大汉叫骂着掀开帘子出去,这才有一丝丝光线照射进来,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趁着光线,她看清了车内的情形,不算大的车内,居然塞满了十几个女子,大多一脸恐慌的看着对方,再偷看向外面,她们跟她一样,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去向何方。
而车外,她听到大汉嚷嚷道:“瞎了狗眼啊,没看到这么大的马车在这儿,还不将这些东西搬开。”
可不知怎么地,刚才还嚣张大声的大汉渐渐声弱势危,她听到颤颤巍巍的道歉声。
“对不起,是小的瞎了狗眼,没看到各位爷的旗子,我自己掌嘴。”
“啪啪啪”的打脸声,让桑榆听得清清楚楚,莫非他们遇到了更强悍的人,所以才会主动道歉?
有了,既然有人能制住这些人,那也就可以有能力将她们救出去了。
“小陶,快,帮我解开我的绳子。”桑榆快速的靠近小陶身边,转过身体,让仅有的一点点光线照进来,便于小陶看到她手上的绳子。
小陶费力的咬开她的绳子,桑榆也快速的解开她的绳子,吩咐她帮着解开其他人,而她毫不犹豫的冲出了马车外。
“哎哎,你干什么,给我滚回去!”
车夫看到她出来,才发现车里的异动,可是已经来不及,桑榆用力的推开他,发了疯一样的冲到前面。
果然看到前方高耸的树立着大大的金色衮边的旗子,昂扬的飘在风中,上面赫然写着“薛”的字样,再看看那些穿着盔甲的男人,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睛。
是官兵!是可以救她们的官兵!
在现代,她迷恋着穿迷彩服的军人,这时她欣喜的看到同样身份的士兵,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她坚信有救了。
“臭娘们儿,你给我跑出来干什么,快滚回去。”大汉看到桑榆,紧张的吼着,生怕这个横冲直撞的小妮子干出点让他吃不消的事。
桑榆压根不理大汉的威胁和打骂,眼睛直直的看着这些官兵,找寻着说话分量重的领头人,冲着众多骑马的将士簇拥的铠甲将领跪倒,她掷地有声的恳求着,“求各位将士救救我们。”
“你胡说什么,臭丫头,你脑子里的伤还没好啊,一醒来就发作,走走走,给我回去。”大汉见桑榆呼救,赶紧着急的拎着她的衣服,想拎回马车内。
桑榆一边使劲儿的挣脱,一边冲着士兵大喊,“求求你们救救我,还有马车里的姐妹,她们都是被这些人贩子抓到,要卖到青楼去的,我们都是被逼的,我不是疯子,求求你们了。”
越说,桑榆越慌,不住的冲着那些骑马的将士哀求。
这时,车内的其他女人也解脱了捆绑手脚的绳子,冲出了马车,像她一样,跪倒一片,冲着那些将士不停地磕头。
“各位军爷,救救我们吧,我们不想去青楼。”
求救声此起彼伏,大汉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局面,直冒冷汗,却依然狡辩。
“军爷,不要听他们胡说,她们都是被父母或者丈夫卖给了我们,而且拿走了白花花的银子,她们就是我买来的,怎么可能放走她们。”
终于,军队中有一人发话,“既然是买来的,拿了人家银两有什么愿不愿意的,这事我们管不着。”
那事不关己的口吻,生生让桑榆打了个冷颤。
怎么回事儿?他们不是保家卫国的将士吗?最应该为他们做主的人啊,为什么会这样轻易听信这些人的话?
“不是的,我们不是他们买来的,我是被他们抢来的,还有我随行的丫鬟,我们只是来滨州寻亲,求求你们相信我。”桑榆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恳求道。
刚才发话的军官斜瞥了她一眼,笑了笑,那抹微笑意味深长,让桑榆惊呼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