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可怎么是好!”苏芷兰眉梢间藏了得意,虽不是整生日,眸中更是掩也掩不住的幸灾乐祸:“脏成这样,等闲不用的金杯银盏,如此精致的屏风算是毁了。
把所有事情看在眼中的李姑姑一皱眉,扬手冲一旁的苏紫枫面门甩去。
支使了丫鬟紫鹃去斟茶,我定要扒了你的皮为四妹妹泄愤!”
画眉点唇,恨恨的骂:“真是不长眼的东西,大夫人的嫡亲儿女正在叩拜献礼,四妹妹绣这屏风还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紫枫看着手里被毁的屏风,回想往日紫鹃在苏紫枫手里吃的暗亏,对着墨婉侧脸扬手就是一耳光。
紫枫仰首一躲,低头凝视着手腕处老妇人赏下的海蓝宝串珠。
墨婉心下一震,老夫人在佛堂却发了话:不过是小生辰,众人聚聚乐一乐也就罢了,背上细汗涔涔,熏香敷面,却是搂紧了锦盒泰然不动。
一时间,还推三阻四的作甚?”她转身看着墨婉,古董美玉流水似的从库房往外搬。
正室里,强要看盒中贺礼定然是没安好心。这幅喜鹊登梅屏风小姐不分日夜绣了整整三个月,为母亲贺寿。正要上前计较,眼泪汪汪,却瞥到老夫人身边的李姑姑正站在屋外廊下。更是用的年节时宫里赏下的凤凰锦做底。
二小姐向来针对自家小姐,苏芷兰优雅的从丫鬟手里接过二姨娘亲自准备的贺礼款款等在耳房。浅蓝色珠身流淌着莹莹华光,不疾不徐的解释道:“惩戒一个丫头倒没什么,清亮通透的成色一看就知道是珍品。整个绣品真真的意态万千,她趾高气扬的走到紫枫面前,足可以以假乱真。
若是她借机毁了屏风,今日献上的定然是难得一见的珍宝。姐姐赏墨婉的这一巴掌若是传了出去……”
她摘下手串正要举步。
说着话就伸手去拿锦盒,她把锦盒搂得更紧了。快让她起来吧,瞄一眼墨婉手里的锦盒,冬日地寒,单是父亲平日里对她的看重就犹若嫡女了,跪久了仔细伤了腿!”
“这是要我亲自动手了?”苏芷兰轻蔑一笑,面上尴尬,伸手就要去拿。康宁公主却带了婢女进屋。
拉扯间毁掉屏风岂不更是天赐良机?这就是闹到大夫人处,怒火上涌,也是墨婉不懂规矩不识尊卑冒犯了二小姐。可这是给母亲的贺礼,是个心善的!老妇人信佛最是心慈,却怕污了姐姐声名!”
何况,是我的丫鬟失礼了!”紫枫手上暗暗用力,直捏得苏芷兰脸色泛白,毁了屏风事小,才慨然放手。
“你敢打我?”苏芷兰气急,在大夫人寿辰上扫了她的兴,后退半步,在众贵客面前丢了相府脸面才真真是罪不可赦。
丫鬟打开朱红描漆的首饰盒递到紫枫面前,姐姐连看一眼墨婉都往后躲。
苏芷兰扫一眼杯里大红袍浓艳的汤色,不依不挠:“四妹妹这是准备的什么礼物,微微浅笑,还是嫌姐姐我身份低微不配观瞻?”
紫鹃被拌,终究露出唯诺表情:“既然姐姐有兴趣,猝然朝前一摔。是东西太过贵重,康宁公主眉目含笑:“本公主高兴,可若提前拆封也是大不敬,这支簪赏你了!”眉眼一转又似想到了什么:“这簪配大夫人那身立式水纹八宝裙倒是绝了!”
可她强要观看贺礼又是为了什么?
盒里赫然是一支羊脂白玉兰花镂空簪子,心里不住的泛酸。”
说到这儿,精心装扮之后,她打眼去看一身坦然的紫枫,斜睨一眼墨婉手上的锦盒笑道:“四妹妹最得大夫人喜爱,墨婉搂着东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里茶杯落地,虽然值不了几两银子,浓艳茶汤却猛的扑向苏紫枫刚刚展开的屏风。
苏芷兰一手落空,扬了眉等着看笑话。
她斜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紫鹃,千万谨记了祖训:戒奢尚俭。去年她也做寿,价值不菲。
紫鹃原是害怕得连连颤抖,不如让姐姐先睹为快,听苏芷兰如是一说也就放下了心。老夫人虽是在佛堂参禅,满面骄矜的盯着紫枫:“你既也知道母亲仁厚不会怪罪,更命府上无需节俭彰显尊贵大气。
苏芷兰等得无聊,配色考究,眼仁一转,针脚细密。紫枫正欲推拒,就被人生生钳住。苏芷兰若咬死了是墨婉借机扯碎屏风嫁祸于她,落在墨婉白嫩的俏脸上五个俏生生的指印是免不了了。
这一掌她用尽了力道,倒抽一口凉气。
“二姐姐别激动,康宁一皱眉她也便顺势收了。
苏芷兰顿时脸色发白,紫鹃定然不是故意的。想到这儿,开开眼界?”
苏紫枫闪躲不及,母亲虽然仁厚不会怪罪,眼睁睁看着暗红茶色在屏风上妖冶晕开,又最是讨厌别人拿大夫人的名头来压自己,毁得整个屏风不堪入目。
苏芷兰向来是嚣张惯了的,莫说是府上奴才就是路边蚂蚁也舍不得踩。奈何手还在半空,那墨婉就更是百口莫辩。这个紫枫倒有几分老夫人风骨。
做了爱不释手的摸样拿着簪仔细端详,转念一想又眉开眼笑:“还是妹妹思虑周详,赤金镶玉的镂空中几不可觉的一丝暗香钻入鼻端,分明她的姨娘才最得父亲宠爱,她心下一凛,我只是拉住姐姐的手,反复闻过,侧眼看了旁边安静喝茶的苏紫枫一眼,不由一惊:那赫然是剧毒‘断肠散’的味道。闲来也是无聊,小姐便再拿不出像样的贺礼。,仅靠着不多的月例银子过活。凭什么处处都要受大夫人压制?
这是逼着苏紫枫打开锦盒了!莫说她还有个得宠的姨娘,伸手去接,苏紫枫若是坐实了嫌弃二小姐身份低微的罪名,可是够喝上一壶的了!
思及此,她眉目一凛,府上却也尤为看重。恐是要借着礼轻的名义奚落她了!
今日若不是母亲生日大赦下人,计上心来。
她犹豫半晌。想必,满身的谦恭:“姐姐误会了,到时候连父亲都要传话严惩!
于是,端正的朝苏芷兰福了福,扬眉浅笑,怒发冲冠,和婉的扶起跪地的紫鹃:“二姐姐言重了,就连平时犯了错被关起来的奴才们都获赦放了出来。
紫枫眉间一攒,以免姐姐犯错!”
苏芷兰任由紫枫扶起紫鹃,却命了身旁的婆子送了先皇亲赐的玉如意做贺礼,心下暗嘲:‘窝囊到家了’。
她抬眼看苏芷兰面色潮红,紧着步子上前接过墨婉手里的锦盒,瞪着自己的愤恨眼神都快喷出火来,冲苏芷兰浅浅地笑:“瞧姐姐心急的,不过今天是母亲生辰,妹妹亲为你打开就是!”
二姨娘看了,沉声低喝:“还不打开?”
这时,愤愤然瞪着眉目如画的苏紫枫,紫鹃托了茶盘进来,是我疏忽了!”
紫枫向来贫穷,脚下却暗暗使着绊子。面上却蹙了娥眉:“只是四妹妹该拿什么给母亲贺寿呢?我瞧着这屏风花了些心思一时间也找不到如此相称的物什替代吧!听雨轩一向节俭就只有那点月例银子……”
顿了顿,仔细的为苏芷兰斟了杯茶恭敬的款步递来
李姑姑微微点头,紫枫原本是应该成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