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刚过,六姨娘携着苏紫枫去给大夫人请安就没见到苏蒙。按府里规矩,凡是不及弱冠的男丁都得到大夫人跟前问早安的。
苏紫枫和六姨娘四目相对,心下都是不安。
二姨娘端坐椅上,漫不经心的抠着指甲:“芷兰舞姿曼妙了,便有人设计陷害。也不知小少爷学习如何,可千万别卓尔不群招了人忌妒,除之而后快才好!”
这话说得直白。一屋的人听了都脸色大变。尤其是大夫人,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
苏芷若为母亲打抱不平,盈盈起身就要反驳。大夫人却只用了0。01秒就把不快藏到了眼底,抬眼看到苏紫枫平静的低头喝茶,六姨娘皱眉不快的神情,抢在苏芷若之前开了口:“蒙儿随他大哥去学堂了。他年纪还小,有篱轩照看着我也放心!”
“你倒是放心了!”二姨娘夸张的翻了个白眼,随意的把瓜子皮丢到一边:“有些人可就放不下心了!”她眼神不住的往苏紫枫身上瞟。意味再明显不过!
苏紫枫犹做蠢笨模样,安安静静的喝茶。末了还天真的反问一句:“大哥哥在京都可是有名的才子,蒙儿能跟着他有谁会不放心啊?”
原本是想挑拨了是非,没曾想如此轻易的就被苏紫枫拦了回来。芷兰还说什么苏紫枫不足为惧,我看啊,当先便得除了她才能成事!
她冷笑一声,悻悻的端起茶杯喝茶!
再说了会儿话,大夫人便叫众人散了。
出了游廊,二姨娘娇笑着挡在苏紫枫和六姨娘面前,笑得像只奸诈的狐狸:“不用剧本都能上演聊斋的人了,何必装什么可怜小白兔!苏紫枫,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家里学院的院长可是大夫人娘家的远亲。”
说完,抬眼睨着苏紫枫依旧不动声色的脸,颇为气馁:“好,你狠!有你哭的一天!”
她冷哼一声,红唇一撇。扶着丫鬟的手一步三摇的走了!
苏紫枫和六姨娘并肩转上了抄手游廊才卸下了脸上的笑。
“得提前准备了!大夫人免了蒙儿的请安,不就是避免他和咱们见面!”六姨娘拉着苏紫枫的手,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老爷根本就不看重蒙儿,内院里的事又都是大夫人说了算,枫儿,咱们要怎么办才好?”
苏紫枫心里自有打算,冲六姨娘投去一个安心的笑。转身道:“无论是我还是蒙儿,大夫人都不会着急下手,即便出手整治也定然要借着旁人名头!”
六姨娘一想也就明白了:“大夫人要防,二姨娘却更是要注意。她记恨你姨娘钻了她的空子,又妒忌你姨娘生了儿子她却没有。必然会想办法害你们姐弟!”
轻点了头,紫枫微笑着拉了六姨娘的手往回走。墨婉却急匆匆的寻了来:“小姐,老夫人遣人来请,让你去佛堂回话!”
六姨娘面有喜色,欢喜的拉着紫枫的手颇为欣慰:“能得老夫人召见是莫大的荣幸啊。好好表现,若是老夫人看中了你,这府上谁都得敬着你三分!”
“是!”紫枫轻笑,摸了摸腰间随身携带的各类药粉,从容的随墨婉去了。
穿过夹道,再转过碧荷园就是老夫人参禅的修竹居了。苏紫枫暗自调整着心态,势必要一举夺得老夫人欢心。她努力了三年都没能让老夫人接见。今日,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因为紧张,她手心冒着细汗。老夫人多年不出佛堂半步,却对府里大小事宜了如指掌。丞相每日里必会去佛堂给老夫人请安,兼之说些朝堂上的事情。老夫人虽足不出户,可哪怕是一声咳嗽,府里都会地动山摇。
这样的老夫人,苏紫枫从来就不敢小瞧,如今要在老夫人那里讨巧,可真得事事小心,若一个不小心漏了马脚,后果……
苏紫枫正想得出神,一群人却趾高气扬的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母亲身边的走狗小四!”苏芷兰绢帕掩唇,吃吃的笑:“这大冷的天不围着你家主子摇尾乞怜,上外头招摇个什么劲?就不怕让人逮了煨了狗肉锅?”
往日里她虽是跋扈,可却顾忌着相府小姐的身份不曾恶言相向。
墨婉早就气得浑身发抖,抢步上前正要理论。苏紫枫却把她拦到了身后,她好似一点都不生气,笑得和风细雨:“我若是狗那姐姐你成了什么?二姨娘以及父亲又是什么?”
“你!”原本洋洋得意的苏芷兰气得说不出话,身后自己的丫鬟们也偷偷闷笑,更是气得她失了分寸。
她上前一步扬手就照紫枫面门招呼:“小贱人,凭你也敢骂我?”
紫枫往侧面一闪躲过苏芷兰这用力一击,峨眉一皱,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在苏芷兰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众人都惊呆了。正准备撒野的苏芷兰也愣在原地,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疯了似的扑向紫枫:“你个没爹没娘的小贱人,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
她哭骂着扑向紫枫,苏紫枫却好似没有招架之力,连连后退。
一直退到修竹居门口不远处,紫枫才住了步子冷着声音激到:“二姨娘骗过自己的亲姐姐上了准姐夫的床是不是更贱?你做梦都想着嫁给五皇子,未及笄就想着男人不更是贱中之贱?”
她苏芷兰何曾受过这样的气,被紫枫一激双目气得血红,疯了般扑到紫枫身上拳打脚踢。
这是气急了之后的拳脚,每一下都用尽了力气。苏紫枫背靠着一笼翠竹已经是避无可避。
墨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抢步上前欲拉开发疯的苏芷兰,可被苏芷兰带来的一众小厮丫鬟强拖到一边绑了起来。为防止墨婉出声嚷叫,更有丫鬟拿出绢帕塞住了墨婉的嘴。
苏紫枫这边,疯了的苏芷兰拳拳用力,可每一拳都被紫枫轻易化解。在现代她苏紫枫可是世界拳击锦标赛亚军,就苏芷兰这花拳绣腿?也太小儿科了!
她左手格挡,右手不断出拳,尽捡腰腹等隐蔽的地方下手。力道拿捏准确,既让苏芷兰痛不欲生,又不会有太严重的伤势,太狰狞的伤口。
苏芷兰痛极,想要逃跑,紫枫却果断勾住她的双腿,变戏法似的掏出银针,准确的扎进苏芷兰大腿:“这一针是替我姨娘扎的。算是收一点你当年陷害她的利息!”
话音未落,抽出银针又扎下去:“这一针是替蒙儿扎的。算是当年你和你姨娘毒打蒙儿的一点回礼。”
“第三针……”她正要扎下,站在远处的丫鬟突然乱了起来,更有人小声又着急的喊:“小姐,老夫人院里的管事嬷嬷来了,咱们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