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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反间有计

苏芷兰的受伤并没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此间除了二姨娘匆匆离席带了丫鬟婆子匆匆赶回园子探望苏芷兰之外,短暂的哄闹之后,一切如常。

吏部尚书之女王锦绣诗才了得,横扫满座千金,首屈一指。礼部侍郎家的小女,画功一流,笔力所致鸟鸣有声,花开泛香,流水叮咚,惊煞旁人。威武将军府上小姐英姿飒爽,一支剑舞流光溢彩,振奋人心。

诸家小姐都已上台,只余了未单独表演的苏芷若眼带笑意,置身事外的苏紫枫作壁上观。

太子拍案叫好,眸光却紧锁着苏芷若身影,表情喧嚣,满眼都是呼喊:芷若上台,芷若表演一番,芷若我看好你!

或许是太子的眼神太过炽烈,粉面桃腮的苏芷若冲太子娇羞一笑,抱了瑶琴施施然款步上台。

她只往台上一站,原本熙攘喧闹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全都凝神静气的等着苏芷若再度演绎瑶池仙乐。

她巧笑着朝台下施礼,莞尔之后素手抚琴,翩然起舞。

台下又是一惊,这天底下居然有人能一边舞蹈一边抚琴?而且舞姿飘逸,琴音深远。动静处相承相辅,仙音缭绕,仙姿临水,恍在天堂!

曲罢,掌声如潮,太子更是脸红心跳,起身迎上。亲手送上他贴身的美玉,一连说了无数个好!

见此场面,众小姐夫人心里颇酸。在场众人拼尽全力展露才华,谁又是真心为大夫人贺寿?莫不过想一展芳颜,虏获了皇子王孙们的真心。

这一场,原本是百花齐放,可转眼间就成了苏芷若一枝独秀。众人,一眼就看穿了太子对苏芷若的一片情意。酸涩、不甘、嫉恨.种种情绪隐在心间,真真是让人难受。

“相府女儿果真出众,二小姐舞姿翩跹,大小姐琴艺更是了得。想必四小姐定也是不凡的,何不也上台一展风采,让我等瞻仰学习。”

人群中不知是谁酸溜溜扬声说起,众人一听便也颇多应和。

紫枫眉头微皱,大眼去看,首先提议的竟是向来和苏芷若交好的孙尚婕。她顿时了然,心下却忍不住冷嗤。

果然美人蛇蝎。自己出尽了风头,踩低了苏芷兰现在却连我这个琴棋书画无一能精的闲人也不肯放过。也是,相府三千金,若只她二人上台,众人定要通过她二人风采揣度紫枫才情。

与其令旁人浮想联翩,臆测紫枫身怀绝技。不如借此良机昭告天下,她苏紫枫就是一俗气庸人,风雅之事,事事不通!

是顺了她意换以后安静度日,还是奋起反击威慑小人?

紫枫轻笑,避过五皇子莫测神情,躲过七皇子探究眼神,一扫众人,款款起身,端庄秀稳:“紫枫不才,母亲虽虔心教导却学艺不精,琴棋歌舞无一能及两位姐姐。紫枫以茶代酒给各位赔罪,还望贵客们见谅!”

说完,她果真喝尽了满杯浓茶,茶杯倒竖一滴不剩。

苏芷若却并不领情。笑话,如此就让你躲了过去。大伙儿不得说你端庄秀雅,进退合度?你未丢丑,众人又岂会真的相信你无貌无才?

她娥眉轻皱,并不说话,只浅浅的看了孙尚婕一眼,对方便立马跳了出来:“四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今儿个是大夫人生辰,只让你表演助兴,哪里就说到了才艺高低?莫不是四小姐觉得上台会丢了身份,不愿展示技艺?”

这话严重,隐隐有逼迫之姿。若她不上台便是坐实了看不起上台表演之人的罪名,更是不恭不孝,不愿为嫡母表演助兴!

呵,心思何其歹毒,竟生生的逼着人去出丑。可这丑是随便可以出的吗?二姐姐有姨娘护着,凤凰于飞本就刁钻失败也不算丢脸。可若自己一个不慎丢了丑,那失的可就是整个相府的体面。

欺人太甚!

数秒的时间,苏紫枫心下已闪过千般念头。她羽翼未丰又无靠山,展露才华无疑是招来横祸;可若随意糊弄现场丢丑,那自己在府里岂不更无地位,不利以后行动!

横竖都是死,看来只有斜着生了!

五皇子微勾了唇盯着外里惶恐,内里不定如何盘算的紫枫,在这场宴会上头一回生了兴致。七皇子若有所思的注意着五皇子的举动,对紫枫也越发关注起来。

他在亲信小厮耳边低语几句,小厮得令,诧异的冲紫枫看一眼,狐疑着领命去了。

紫枫抬头,漫不经心璨然一笑:“既是助兴,那紫枫便献丑了!”

她盈步上前,恭敬拜倒在大夫人身前:“女儿不才,纵然母亲极力栽培却依旧不成气候。今日母亲生辰,女儿献丑表演,为了不扫宾客兴致,可否请个丫鬟配合小女?”

这话无疑取悦了大夫人,她从未教导过紫枫,紫枫却知道为她树形象留面子。既如此,派个丫鬟配合而已,何故为难:“你身边的墨婉就不错,生得也俊俏,便由她陪你上台吧!”

紫枫眼睑便垂得更低:“母亲所言甚是,可墨婉不懂歌舞,陪女儿上台未免更丢兴致!”

墨婉?怎么可以!若是捧红了墨婉那我听雨轩岂不更招是非!你苏芷若既然要设计我,那就得亲自去尝设计完我的苦果!

要会歌舞的?大夫人目色透了考量,片刻之后才缓缓道:“会舞蹈的丫鬟?那就让菊香陪你舞一曲吧!她自幼陪着芷若练舞,倒还上得台面。”

紫枫便找苏芷若讨了人,领了菊香去净室换装。

再上台前,俩人都换了服装。紫枫一身并不出挑的素青色挑花裙子,菊香却浓妆淡抹,珠翠彩衣。两人相携端了粉彩玉壶茶具款款上台。

底下便有人交头接耳,从来台上诗词歌赋,何曾见过表演煮茶?四小姐当真是黔驴技穷,无貌无才吧!

暗地里监视了苏紫枫三年,自诩对苏紫枫了若指掌的五皇子,心下恻然,猜不透苏紫枫这要唱的是哪一出。

七皇子脸上浮现出清湛笑容,温文尔雅的风华中添加了一抹罕见的肃锐!

果然是庶女,果然是没有姨娘守护,没有父亲眷顾却还能在夹缝中生活得惬意的庶女!

苏紫枫,若你当真能演出我想象的效果。那本皇子便求了父皇迎娶你为侧妃,许你一世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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