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只着一身棕色便衣锦袍,他堵在这里,定是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可为何他不派人抓我们,而是只身在这里等候?他究竟想干什么?
“洛公子,好久不见。”国师说着转过头,仍旧是那张看似正派的国字型脸,仍旧是那充满邪气的八字胡须,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令人十分难受,往往太过轻松的口气会让人觉得虚假,正如此刻的国师,别看他一脸笑意的,那双眼睛却处处透着邪气,甚至有讽刺还有嘲弄。
师父没有说话,只是隐忍着怒火,我担忧的看着他,一向平和稳重的师父竟然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哈哈哈,洛公子一定在想为何老朽没有派兵抓你们,几年前的事情老朽一直深感愧疚,如今洛公子又得新欢,我怎么忍心再次夺人所爱?”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射出一道光亮,竟是那般淫荡,不禁令我心头一凛,厌恶感顿生!
“婉儿,你先走!”师父漠然开口道,零下几度的口气瞬时让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我当然忘不了封后大典上的每一幕。
“师父!”我不解的望着他,为何明知道国师的厉害却还自投罗网,明知道我不会离开却还强行下命令?
“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吗?”他转头看我,眼中的怒气清晰可见,我惊住,这种眼神,是师父该有的么?差点忘记了,师父也并非时时温柔,他刚刚的眼神我只见过两次,都是他身着黑衣时才有过的,而此刻,在我面前气质如仙的师父摆出这种神情是为什么?
我没猜错,原来整件事真的和师父曾经的爱人有关,师父的内心很寂寞,即使和我在一起时,他的那份寂寞也从不曾让我触及,此刻,我终于知道自己惶惶不安的原因了,我和师父之间,那个看似无形的障碍根本不容忽视!
我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什么,我当然想解除这个障碍,可面对那么强大的敌人而师父又不让我插手的情况下,我怎么做到?
一阵阵空虚感漫延我的全身,我心痛的别开脸,我知道,师父的内心,自己还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
默默的离开后,我对着马抽了两鞭子,马儿疯也似的跑了,而我却停在不远处躲了起来,要我独自离开,恐怕还不能做到,师父不想让我参与我就能做个心安理得的局外人么?不,我不要当局外人!
看着师父和国师相对不动的站在那里,我的心七上八下,只盼他们千万不要动手,我不了解国师的为人,但从刚刚他的表现来看,定是一个坏透了的人,师父爱人的死和国师脱不了干系,那今天,师父会不会莽撞的想要报仇?想到这,我本来就纠起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出一下,我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不是想要报仇么?今天是个好机会呢,你看,我都没有穿官服,这说明,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和你了私怨!放心,皇后娘娘早晚会回到皇上身边,我是不会伤害她的!”国师慢悠悠的说着,长着八字胡的嘴角扬起了讽刺的笑。
“你该为你当初的行为付出代价!”师父冷冷的说完,竟突然飞身而起,国师似是早已料到,静立不动看着师父来袭,师父洁白胜雪的衣衫绽放在半空中,速度迅而猛的击向国师。
我皱起眉头,眼前的师父是不理智的,他与国师硬碰硬只会徒增疲惫,却不能将国师打败,国师接了师父落下的一掌,一个转身偏过,含笑看着师父。
“用不用我激发一下你的斗志?你不是要为你师妹报仇吗?当初我杀她的时候你可是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啊,话说回来,你师妹皮肤真好,捏在手里滑溜溜的,我都舍不得下手了!”国师说完咯咯大笑起来,“还有,她叫起来声音也是那么动听,临死时的惨叫更是美妙到了骨子里,好一个大美人啊!只是感叹她的心上人如今大仇未报又另寻新欢了,而且找的还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莫不是你早已将你那美貌痴情的小师妹忘于脑后?”
师父不等他说完,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向国师劈去,国师左右闪避,却无心和师父纠缠,而躲在远处的我却再也无法平静了,国师的话是不是真的?师父的爱人又怎会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国师杀掉?难道说当初的师父根本无力救助,才致使他爱人被欺凌致死的么?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师父,那个孤独无处倾诉的师父,那个温柔和煦的师父,那个彬彬有礼的师父,那个深爱着他心上人却无法施以保护的师父,究竟承受怎样的痛苦?这么多年,师父一直活在那个阴影里,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中,师父他……
一滴泪划过我嘴角,我的心如同火烧一般,疼痛无法言喻。
师父的心,我还能打开么?我怎样才能让他忘记那些不堪的往事?究竟……究竟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让师父开心起来……,我无助的蹲下身子,此刻,师父爱不爱我没关系,我只要他快乐就好,别的再无他求,如果杀掉国师能让师父快乐……那么……
我回过头,师父跳跃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而国师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我攥紧了拳头,突然狂奔过去。
这突来的情况让师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瞬间被愤怒掩盖,而国师则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对准国师的前胸,一掌击去,国师很轻易的闪开了。
“皇后娘娘不打算随老臣回宫面圣么?”他随口飘出一句话,闪到我背后,“皇上可是日日夜夜都思念着娘娘,如果你现在回去,皇上还会原谅您的!”
“少废话!”我冷冷的说着,转身面对国师,正当我想再次动手时,身后一支大手将我揽起,一把甩到一边。
“为什么要回来?”师父眼中闪的复杂难懂的神色,我对着那双眸子,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娘,既然来了,就跟臣回宫吧!”国师在一旁含笑说道,那一脸的奸笑和那张国字型脸显的那么别扭。
“好,我跟你走!”我的话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国师一脸笑意,而师父则是满眼的难以相信。
身旁,师父拉住我的手臂,“你疯了么?”
我轻轻甩开他,“我很理智!我要回宫……”做皇后!但这句话我终是没能说出来,我别过脸,怕被师父看出了破绽,没错,我想借助白袭远的力量除掉国师,既然我无法打败他,为何不利用那有效的便利条件?最重要的是,这样可以不让师父受到伤害。
“洛公子,对不住了,今日老臣要护送娘娘回宫,恐怕只能让你改日再来报仇了!”国师说完竟不慌不忙的向我走来。
就在此时,师父忽然一把拽过我的身体,不由分说的一个健步冲出了几丈远,不可置信,国师竟然没有追上来,在师父怀中,我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我败在了起点上,竟然还没来的及做什么就被师父带走。
“放开我!”我终于开始了挣扎,为什么师父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
骑在马上,师父紧紧的扣住我身躯,“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
我一顿,想拿来狡辩的话此刻都噎在了喉咙里,我只是恨自己没用,不能保护师父,却还要惹他生气,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让师父喜欢?
马不停蹄,我们一口气就跑回了花谷门,师父没再和我说一句话,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但我却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回门后,大师伯欢喜的接过我手中的炎花,直赞赏我们,可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师父静静的站在一旁,不久后便悄然离开了,我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心再一次绞痛起来,如此诡异的气氛,就连二师伯都觉察出来了,大师伯只顾的拿药救笠辰,竟没发现什么,我看了一眼昏迷的笠辰,便匆匆转身回房。
想起了此去坞山的种种,一切都变的好快,我甚至以为,那个下雪的夜晚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现在梦醒了,师父还是那个高傲的师父,我还是那个不被注意的徒弟!
国师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我不怪师父,我只怪自己为什么帮不了他,那个恶梦伴随了师父那么久,我竟然不能让师父脱离出来,在他的面前,说爱字已经显的太过苍白了……
一连几日,我和师父都没有见过面,大师伯忙着为笠辰治疗,我就一直窝在房间里不肯出去,二师伯每次来叫我,都被我骗走,我就是想静静,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小鬼头,如果你今天再不出来,师伯就要进来纠你了!”二师伯洪亮的嗓音又在门外响起,像是真的被磨没了性子。
我不回答,自顾自的躺着,脑袋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你不出来是不是?”随着二师伯忍无可忍的声音,门被无情的踹开,一进门,屋子里的昏暗让他皱紧了眉毛,“小鬼,你想闷死自己吗?”
我不动,仍旧躺着,直到看着二师伯强硬的把我拽起来,我才将目光移到他脸上,不知我是什么表情,眼前的二师伯竟然露出了心疼的目光,一瞬,他又怒瞪着我,“为何这样关着自己?”
我摇摇头,不言语。
“你——!你们都怎么了?禁锢自己很好玩吗?你师父如此,你亦是如此,要不是你大师伯忙着没空理你们,我才懒的管!”他一用力,一把把我摔回床上,我直直倒下去,脑袋撞上床板,‘抨’的一声。
我皱皱眉,捂着脑袋,“师伯,你想谋杀我嘛?”
听到我微弱的声音,二师伯像是突然来了精神,又扶起我,“终于说话了啊?我还以为你变哑巴了!”
我无力的笑笑,对上二师伯的眼睛,“一大早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回来几天了,师伯还没试过你的功夫呢,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便是此次的武林大会!”二师伯说完,把我扯下床,粗鲁的动作,我几乎招架不住。
“师伯,先让婉儿吃点东西再说!”我对他摆了摆手,推开他,一步一步走出去。
“哼,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用吃东西,只靠你师父养的那几只蜜蜂的蜂蜜就够了!”二师伯跟在我后面,我此刻竟觉得他很烦,一点都没有初见那时给人的惊艳感觉,人的相处,果然是可怕的!我虽然浑身无力,但绝非是饿的,虽然我确实几天没吃东西,我无力的原因,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本来我也没想吃东西,可是我却怀念二师伯做的包子,虽然味道没大师伯的好!”我悠闲的走在前面,说话间,回头对二师伯吐吐舌头。
“你这小鬼!”二师伯没有表现的很高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瞟了我一眼,便同我一起去了厨房。
我坐在厨房门口的树枝上,悠哉的晒着太阳,也只有花谷门的阳光能这般充足和温暖,与世无争!二师伯一个人在屋子里为我做包子,我时不时的偷瞄他一眼,他那高大的身躯和修长的手指实在不适合在厨房做这种事,而此刻,他非旦做了,而且做的非常认真,我看着他的脸,偷偷的带点邪恶的笑了,如果二师伯一边包包子,一边走T台,那会是什么效果?
听到我的笑声,二师伯抬起头,“小鬼,包子快好了!”
我笑的更开心了,因为他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妈妈’这个词,只是我一向对亲人不报希望,当然这种亲情和我对师伯们的感情不能相提并论!
吃饱喝足,我又躺回树枝上晒太阳,“二师伯,您今天说的武林大会是怎么回事?”
站在树下的二师伯望了望我,说道,“武林大会就是汇集全武林各路英雄参加比武,进而选出武林至尊的江湖大会,你也知道,花谷门从不参与江湖事,而这次却不同,听说清风派这次有一个小子驻台,如果能将他打败,便可得到当今武林至尊的亲自指点!”
“亲自指点有什么好处?”我直插重点,师伯和我说这件事,原因我猜到了一半,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么这绝对是个机会!
“呵呵,当今武林至尊便是天琼老人,他已经在武林盟主的位置上呆了很久了,至今无人能敌,如果能得到他的指点,当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二师伯语气透出了兴奋和激动。
“天琼老人?”我细细的嚼着这几个字,如若真如二师伯所讲,那我要是打败了驻台小子,岂不是就可以得到天琼老人的指导嘛?连二师伯都露出那种羡慕的表情,想必这个天琼老人一定武艺非凡,经他传授,我打败国师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二师伯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晃悠着双腿,无比惬意。
“婉儿对这些可有兴趣?师伯的意思是,花谷门未理江湖时日已久,若此次冒然前往恐怕会引起武林的纷争,但如果你去的话,他们不知道你来自何门何派,便无法阻拦!”二师伯仰头看了我一眼,接着道,“当然,如果婉儿在江湖里看上什么小门派,也可以灭了自己来做掌门,想起来,岂不快哉?”
我冷哼一声,二师伯如此诱惑我根本没用,我答应去的原因只有一个,并不是为了什么快意江湖,我还没有那个空闲,我首要做的,就是提高自己,为师父了却烦心事!
“二师伯有何打算?”我明知故问道。
“呵呵,婉儿恐怕要接受师伯的魔鬼训练了!”
所谓魔鬼训练就是每天和师伯爬后山,此爬非彼爬,要用轻功硬生生的向上飞,起初我便非常厌恶这种训练方法,乏味不算,还没什么效果,经我的提议,二师伯答应让我和他对打,只有这样,武功才能涨进的快些。
这次的训练,二师伯几近将我全全封锁,每天除了后山,哪都不让去,尤其是师父的竹林,列为头等禁地,而我也更不可能见到初愈的笠辰,每天能够看到的活物,就是二师伯那俊逸的身影,可是我却无奈至极,无论多么美丽的脸庞,若整天盯着,也不会认为有多美丽了吧!
此刻,我拿着一把萧,坐在后山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吹着山风,望着幽远的天空,几日的训练使我武功突飞猛进,倒不是自己有多聪明,而是二师伯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若我不认真学习,只怕太对不起他了!
练习空闲时,二师伯教我吹萧,他不会弹古筝,还说箫才是表达意境的最佳乐器,望着他满脸的期待,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学习了!
箫声太孤独,正如我此刻的心情,那天夜晚,星辰满天,我和师父相互依偎,吹的亦是这样一首曲子,但现在,却只剩我一个人吹着寂寞的曲子,望着寂寞的天空!我不明白,师父为何要把我带回花谷门,而不是与国师硬拼。回来后,师父整日呆在竹林,半步也不曾出来过,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叹口气,这样也好,不出门的师父,也正表示着他的安全!
师父失去了暗夜,失去了心中至爱,我万万不能再烦扰他,就让他静静吧!
我安静的坐着,脑袋里却一直胡思乱想,几千几万个为什么,可我面对的是师父,他的心思,我又怎么能猜透?
无力的摇摇头,我苦笑,武林大会将至,我一定要赶在师父报仇之前学会那几门功夫!想到这,我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师父不出门是为什么?我想到了,他不是国师的对手,那么一定会努力修练武功,也就是说,这段日子他绝不会离开花谷门!我嘴角轻轻扬起,既然这样,我就有了充分的时间去参加武林大会!
师父,就让婉儿在背后默默守护您吧!
总算松下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小小的释然,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似是已经凝视了我许久,心思飘忽的我竟然毫无查觉!
转过头,身后那抹高挑俊朗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那,略显苍白的脸仍盖不住清新俊逸的容颜,一袭黑色布衣,沉静的气质永亘不变,眼前人,不正是我苦苦寻药为救之人么?
“我都听师父讲过了!”笠辰淡淡的道,幽黑的眸光注视着我。
“你身体都好了?”出乎意料的,我笑容满面惊喜的问。
“嗯!”他点点头,“听说坞山之行很凶险……”笠辰的声音更低了,定定的看着我。
“哪有,大师伯太夸张了!”我大大咧咧的摆摆手,我当然知道,以笠辰的性子,绝不会欠别人人情,可这次不一样,他因我而中毒,我替他拿药也是应该!
“另外,还有一件事!”笠辰看看我,我突然想到,二师伯不是关闭了我嘛?那笠辰是怎么找到我的?感受到了我的疑惑,笠辰接着道,“二师伯说他功成身退,你可以出后山了!”
“那他为何不自己来通知我,却让你这个大病初愈的人跑来。”我边说边走下去,笠辰也跟随而来。
“我的毒已经完全解了,身体和原来没什么异样,而且,二师伯说的武林大会,让我与你一同前往!”笠辰不紧不慢的说着,口中话已完全让我震惊原地。
“什么?你也会去?”我停下来看着他,笠辰点点头。
“按师父的意思,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两个人多少有些照顾!”笠辰此刻静逸的眸中透出些光亮,我看的出,对于师伯的决定,他是乐意的,像笠辰这种从小生长在外面的人,突然间被隔离在花谷门,会很不适应吧。
我轻嗯了一声,和笠辰一起并非一件坏事,想到当初我们在一起说过的话,正是要联手做某些事,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和笠辰也该是处理的时候了。
至于大师伯,我还有话要问他!
来到前院,大师伯与二师伯正坐在院中幽闲的下棋,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二师伯含笑的抬起脸,而大师伯却背对着我,缓慢的站起身。
“婉儿想好了?”大师伯扭过脸,温柔眸子停在我脸上。
“二师伯的命令,婉儿不敢不听!”不料我开口竟说出这样的话,立刻让二师伯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这小鬼,师伯让你去参加大会,不是把全身的武艺都传授于你了吗?怎么这会翻脸不认人,倒说起我的不是来了!”二师伯瞪了我一眼,生气的别开脸。
“婉儿没有那个意思啊!”我无辜的眨眨眼睛,“只是在想,既然二师伯那么想得到天琼老人的指点,为何不亲自前往?还要让我做传输信鸽?”
二师伯的话冠冕堂皇,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几招精华的指点,只怕他早年闯荡江湖,名声在外,此时便无法拉下脸来出去吧。要不是我心有打算,他这次的想法休想在我身上实现。
“没想到师伯的一番好意竟被你理解成这样,哼,瞧瞧这些晚辈,像什么样子!”二师伯索性走远了,不再理我,我弯起嘴角笑了笑,其实,二师伯有的时候很可爱,例如现在!
收起玩笑的表情,我看向大师伯,他这次可让我和师父吃尽了苦头,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大师伯,婉儿有件事想不通!”我直奔主题。
“哦?何事?”大师伯还为刚刚二师伯的表现感到好笑,听到我的话后立即扭脸看我。
“听说我和师父进入坞山之前,您的书信便已到了千陌崖子的手上!”我观察的大师伯的表情,倒要看看对此事他怎么解释。
“有什么不对吗?”他一脸理所当然,似乎这很正常。
我顺一口气,接着道,“难道大师伯您没听说我和师父是如何登上坞山的么?”
他茫然的摇摇头,随后马上问,“如何?”说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不会是让你们……”
大师伯没有说接下来的话,但我知道他猜到了,“正是!不仅让我们一关一关的闯,而且那个倔老头到最后才肯说,简直太气人!”
这次轮到大师伯皱眉了,他用手指点点脑门,“我虽然知道坞山弟子行事怪异,却没想到与他们世代交好的花谷门也不通融,看来我是太久没出去了。”大师伯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笑。
“如果您没想到,为何还要在书信中夹上花盅银针的解药?”我步步紧问,就算他是大师伯,但他这个大师伯未免太粗心,害的我差点小命不保。
“我给你师父银针是为了消除那些动物,却又担心你们不小心伤害一些重要的小兽,所以付上解药,以防止和坞山结下梁子!怎么,你师父用它来伤人了?”大师伯闻到了不对,立刻问道。
“没有!不过重要的小兽倒是杀了不少!”我淡然道,经过自己刚刚一番“审问”,大师伯看似也不清楚此事,想必那几位高君是真的闲来无聊找人打架的。“我想大师伯应该有把握一纸书信将那炎花求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师父亲自跑一趟?”舒口气,我问出了心头最后一个疑惑。
“要求人家办事,不亲自上门的话,恐有失礼数!”大师伯又摆起了满口仁义道德。
“师父,我们要何时起程?”自方才来了就一直没说话的笠辰看着大师伯,开口道。
“武林大会将近,你们明天就起程吧!”大师伯拍拍笠辰的肩膀,师徒两个颇有些默契的感觉。
我看了一眼仍在远处生闷气的二师伯,大喊道,“二师伯,别担心,婉儿一定把天琼老人的招术带回来!”
二师伯回头,眼中写着无奈,没说句说就离开了。
从前院走出来,我不知不觉的又向后山挪去,像是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孰不知,我只是无意中顺呈了心中的想法。
远远的站在竹林之外,看着安静的竹屋,安静的紧闭的门,还有旁边安静流淌着的小溪。我顿住了,不敢再向前迈一步,师父此刻在做些什么?还有没有再难过?有没有……有没有……想到我……
“师父,婉儿明天就去闯江湖了,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婉儿很快就回来!”我在心里默默的讲出这些话,虽然师父听不到,但我的心却是满足的,这也算是跟师父告过别,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了。
辗转了一夜,第二天,我和笠辰在两位师伯的注视下跃过了谷雨湖,开始了武林大会的旅途。
笠辰骑在马上,黑色的衣衫随风飞舞,在他旁边,我独自承一马,仍旧红衫披身,银色面具闪出了柔和的光芒,在温暖的树林里荡出美丽的光晕。此刻,我们已行出数里,走在一片林子中。
武林大会开在清风派,我自是不认识什么清风派,所以跟着笠辰走,也不用操心过多,一路上,笠辰反倒成了我哥哥一样,处处照顾我。
而我也终于发现自己慵懒的一面,除了洞息路上的行人外,别的一律事不关己,行人各有特点,有的明明一看就是老江湖,却偏要打扮成老百姓的样子,看来,各路英雄已经开始向清风派聚集了。
清风派位龙城西方,那里群山撩绕,甚是美丽,地形也颇为复杂,七绕八绕的很耽误工夫。
我和笠辰来到一处客店,准备在此留宿一晚,不料此间住的都是江湖中人,大概是门规懒散,他们竟毫无顾忌的大声喧哗。
“二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一位二十岁模样的男子来到我们面前,恭身问道。
“住店!”笠辰沉声道,转尔看了我一眼。
“好勒!”那店小二说完竟什么事情也没交待就一溜烟不见了。
我看向笠辰,他也是一脸疑惑,按龙启王朝的客店规矩,都是先收钱后住店,那小二为何不先领我们到柜台付款?没想太多,我们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几日劳顿,晚上几乎都是露宿野外,所以今天一定好好睡上一觉,顺便陪笠辰吃些东西。
正要抬手招呼小二点菜,却见那小二端着几盘样式不错的小菜已走将过来。
“二位客官请用!”小二满面笑容,令人十分不解。
“我们根本没点菜,这些是怎么回事?”我指着桌上价值不扉的几盘菜道。
“这……小的不便多说,请二位慢用!”那小二说完竟然逃也似的走开了,生怕我再问些什么。
“你知道么?”我看向一旁的笠辰,他摇摇头,显然也不晓得。
笠辰抬手在菜顶半空旋了一周,确定这些食物没毒后,对我点点头,我虽想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但这样做的人一定没有害毒害之心,否则不会花心思搞这些小动作,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忌弹的,就索性接受这一切,静静等待那人自己露面。
身旁的吵嚣声越来越大,令我不禁皱眉扭头,这噪音,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听说这次的武林大会与以往不同,只要打败了驻桩的小子就可以直接受到武林至尊的亲自指点,这等好机会,真是求也求不来!”一个戴着土黄色帽子的瘦高个开口嚷嚷道。
“机会好是好,但对参加的门派却是有限制,据我所知,一般的小门派根本没资格参与!”旁边一个灰衣长袍貌似书生的接答道。
“什么?这叫什么狗屁武林大会?干脆叫它名门正派交流会!哼,压根没有咱小门派参与的份儿,那咱千里迢迢赶来做什么?”说话的是一位满面胡须的大汉,他猛拍一下桌子,令桌上的酒杯都被震倒,酒水洒了一地。
“每年武林大会召开之前,咱们都赶到这里等待发英雄贴,可今年在此等了三天也没见贴子发下来,不知清风派举办大会不邀小帮派是否属实!”坐在八仙桌正座上的人看起来沉稳一些,大概就是这帮乌合之众的头目了。
“婉,若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们要如何进去清风派?”笠辰低声在我耳边道。
我蹙眉深思,忽然记起了二师伯的话,如果可以找一个刚好能接到贴子,却无法与我和笠辰抗衡的帮派灭掉,自己来当掌门,那样的话,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参加大会了么?
对江湖不太了解的我转头看向笠辰,把想法告诉他。
笠辰脸色一暗,竟不知我深思半天却是这样荒唐的结果,“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很不解,以我现在的武功和笠辰向大师伯学来的本事,做这些事应该不会很难吧?
“有违江湖道义,自古还没有此种情况出现过!”笠辰面无表情,居然自顾自的喝茶,不理会我了。
被无情泼了一盆冷水的我,却没有浇灭心里那个想法,既然别的帮派不行,那……,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门派,虽然江湖都称它为邪教,可我也曾说过,比起名门正派,我更偏爱邪教一些,而且那个掌门我见过,她根本不是我对手,如今要做的,就是搞一张英雄贴便万事俱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