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我感到额头一阵阵发痒,柔软温香的气息像是催神药,我一下子睁开眼,师父含笑看着我。
“醒了?”
我羞涩的低下头,方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师父吻过我的额角,不禁心神荡漾,脸红心跳。
“嗯!”悄悄的应一声,却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我们走吧。”师父拉起我,帮我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看着满地的纯白,我吃惊的张开嘴巴,下了一夜的雪吗?除了我们坐的这颗树底没雪外,其他的树木都被白雪覆盖,苍茫一片,延着小路望去,坞山顶峰若隐若现,亦是白雪皑皑,难道我们已经到了?
“师父你看,天空净了,树木也稀少了,我们快到坞山之颠了!”我高兴的拍手大叫。
“嗯,我们加紧一些,拿到炎花立即返回!”
“好”打了一天,精神都要委靡下去,却是这时候给我一个惊喜,颠峰离我们那么近,看来我们闯关已过,接下来就要见到那个千陌崖子了,炎花他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雪地松软,我和师父手牵着手向着坞山顶峰走去,树木越来越少,地上的雪也是越来越厚,我们运功抵寒,还算好过,不久后,回身眺望,坞山景色尽收眼底,四周白雾蒙蒙,云来云去,甚是壮观,让我想起了翻滚波涛的大海,眼前的云便可称为云海了吧?想不到坞山老儿还很会享受,竟住在这般仙境之处。
再往上走,树木草儿便一株也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山石,可这些石头都被白雪覆盖,看不见本来面目,山顶之上虽然白雪欺欺,却没有大风,四下安静的很。
“师父,坞山派!”我指着雾里隐隐可见的坞山派山门大声道。
“嗯,我们走!”师父拉着我的手,往大门走去。
坞山果然是名门大派,山门尚且如此壮观,里面的建筑想必更加宏伟。朗朗坚硬的建筑,是正宗的北方建筑,也体现了坞山作为武林大帮的气派。
远远望去,山门大开,院中摆着一口青铜大鼎,约一人来高,压抑不住兴奋的心情,此刻的自己不正在上演一出武侠奇缘嘛?心情欢喜之余,脚步也加快许多,快要到达山门时,方晓得气氛有些怪。
“师父,为什么院内空无一人?”我说着停下脚步,又向里面望了望,仍是没有人影。
师父沉默不答,只是静静的立在那,若有所想。
“吼~”粗震的吼声飘入耳迹。
我闻声而栗,惊恐的环顾四周,这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师父抬起头,我也随之望去,只见高高的坞山大门,匾额的旁边,一个戴着草色斗笠,身着粗布黑衣环抱长剑的剑客靠在那里,身躯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吼~”又一声兽鸣,声音比方才更近了。
“婉儿,这便是最后一关了,你我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师父眼睛一直盯着黑衣剑客,语声严峻。
听到师父的话,我方能猜到,这最后一关非同小可,若有丝毫懈怠,便要前功尽弃!
“嗯!”我深深的点头,同样望着牌匾旁边的黑衣剑客。
“吼~”一声兽嘶,我惊愕的回转身体,未待看清,眼前猛然闪过一只巨大的土黄色大爪子,比月牙的更大更凶猛,我急忙弯腰,勉强躲过了这一爪。
回旋身体,定盯一看,立于眼前的,正是背脊长鬃毛的雄狮一头,我几乎被吓傻了眼,斗过老虎斗过狼,可和狮子对打还是头一回,看它那庞大的身躯,我怎么可能是它的对手?更何况,自己还是带伤之躯?心底暗暗苦笑,我怎么和动物这么有缘份?
慌忙之中,师父和那剑客均已消失不见,我瞟着那头雄狮,不敢有何动作,它的样子也不是很凶狠,只是那体形即使不怒也足以将人心胆吓裂。
一人一兽,一大一小,就这样站立在雪地中,谁也不动,不远处传来了刀剑的碰撞声音,我歪着头看过去,师父和那黑衣剑客打的正热,师父手握短刀,那人手握出鞘长剑,二人他一刀我一剑不分上下,那剑客身法十分迅捷,师父自也毫不示弱,一个眨眼间,两人已经过了十余招,双双落于两侧。
“婉儿……”师父显然不知道我面对着一头凶猛的雄狮,惊恐之余便要向我奔来,可他身后的强悍对手怎能让他分身?只见他一剑劈过,挡住了师父的去路。
“师父,相信婉儿,小小狮兽根本不是婉儿对手——!”为了不让师父担心分神,我斗着胆子大喊道,因为我看到了那头狮子正缓慢的向我走来。
学武之人的基本之道便是以攻为守,就算我打它不过,也要尽力攻击,这正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方法,我目光如炬,站稳脚根,定定的看着狮兽,它眨一下眼睛,丝毫没有凶狠之色,这让我十分不解。明明是食人的动物,却要摆出一副温驯的模样,难道如今的动物也学会人类的表里不一嘛?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莫名的嫌恶,既然它不动,可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
将腰间的衣带系紧,我挽出手臂,转头看看师父,他与黑衣剑客正在一番苦战,自己不能帮他,那就努力保护好自己,我知道师父一定如同我相信他一般相信着自己,此刻的师父不能抽身保护我,而那两条蛇的蛇毒本来是该我挨的,师父做了这么多,如若我再让他分心,岂不是无能之极?
转头面对雄狮,已不再有先前那般恐惧,大不了被他吃进肚中,有何可惧?
那狮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又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望着我。
“你看什么看,要打便打!”我弓着僵硬的身板,左拳向前,右拳向后,以便护住心脏等重要部位。
狮眼一怔,似是听懂了我的话,可它却仍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以为你沉默了,我就会觉得你良善嘛?”我又抛出一句话。
它不动,静静的眸子望着我,简直是一头呆狮,我额角渗出一滴汗,顾不得许多,滑出身体,对它一拳攻过去,狮子向侧一躲,跳开了去,回身望着我,眼中竟有些惊讶与不解。
我更摸不着头脑了,这头狮子并无害我之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