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预料的事是尚鹤权的办事效率出奇的高,第二天一早就派人通知佟严准备好铺盖,五日内到尚府报到,到时候尚府会派人将佟严带到盐场,佟严到盐场的任务是负责管理盐场的人员,这件事也让大家出乎预料,尚鹤权居然这么信任佟严,大家突然开始有些担心,佟严刚刚到盐场而且是从来没有参与过盐场工作的人,为什么能得到尚鹤权如此的信任,是不是尚鹤权另有目的,但是尚鹤权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却又都猜不中,佟严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只能按部就班的继续走下去,其实有些时候人遇到问题,在遇到问题之前会担心害怕,会设想很多办法想去解决问题,但是等到问题真正出现的时候,却往往没有了当时那份紧张的心情,一切按部就班的走,面临困境时反而轻松了,佟严现在就是这个心情,虽然知道还要面对很多困难但是此时一切按着计划走,佟严反而没有了最初那份紧张的心情。
一切准备就绪,佟严还有一件放心不下的事,就是余氏,这件事情从开始一直到现在,佟严都没有跟余氏说起过,一方面是怕余氏担心,另一方面是佟严还没有想好怎么向余氏开口,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说肯定是不行了,反复考虑了很久,佟严还是没有别的办法,还是实话实说吧。
晚上回到家中,于是已经做好了晚饭,于是吃饭的时候就想说,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吃饭的时候佟严一直闷闷的,余氏过来给佟严处理脸上的伤口,过了这么久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将包在脸上的布取下之后,佟严的左脸上还是留下了伤疤,但是这个过程中佟严始终没有说话,余氏猜到佟严肯定是有事要说但是迟迟不见佟严开口,晚饭后余氏还是忍不住了询问佟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佟严看到余氏已经问了就不想再隐瞒了,终于开口了:“我这段时间一直瞒着你一件事,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余氏说:“出了什么事情吗,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佟严无奈还是说:“我可能要出去工作一段时间,但是每出去一段时间,我都会回来休息一阵,然后再外出,过两天我可能就要走了。”余氏听到这里看着佟严问道:“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佟严赶紧解释:“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我怕你会担心。”余氏沉默着看着佟严,佟严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泪水,但是这一步是必定要走的,就算再不舍,就算再无奈也无法改变,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视着默默无语,晚上的谈话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争吵,甚至没有多说几句话,两个人各怀心事的睡下,半夜佟严听到抽泣声知道那是余氏在哭,他默默的转过身将余氏搂在怀里。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依然没有过多的交流,余氏默默地帮佟严收拾行李,佟严在后边看着。这段时间也苦了她了,背影变得更加瘦小了,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孤单,佟严突然想放弃一切,什么都不管了,就留在妻子身边用自己后半生好好照顾她,好好爱护她,不再让她跟着自己受苦,不再伤心流泪,让她过得幸福快乐,佟严走过去从后边抱住妻子,他感到了她在抖,她还是哭了,佟严知道那是不舍,是伤心,是担心,但是自己没有办法,既然上天将这件事放在自己的身上,那么自己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无法放弃了,佟严必须狠下心。
收拾好行李之后,佟严向妻子告别,妻子满眼的泪水,佟严真的很心疼,可是自己真的不能只顾儿女私情而放弃报仇,于是佟严在亲了余氏的脸颊之后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佟严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看到余氏伤心的眼泪,自己就再也舍不得离去,迈上了这一条路,佟严意志坚定,在走之前,佟严最后一次去粮仓,他找到陈离,告诉陈离自己要走了,妻子就拜托陈离照顾了,陈离答应了他,并且告诉他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佟严没有多做停留整理了状态踏上了前方那条迷茫的不知道终点在何方路。
来到尚府,佟严敲响了尚府的大门,一个下人过来开门,佟严说明自己的来意,下人又叫来一个人,这个人将佟严带到尚府后院,下人已经备好了马车,佟严与这个人一同坐上马车正式出发了。
经过了半日的颠簸,随着路上出现大片大片的白色,佟严知道,目的地要到了,一路上还算顺利,到了盐场之后大门处检查措施很严格,和佟严一通过来的人出示了身份证明之后才被准许进入,这时候随着马车的走动,这个人开始向佟严介绍:“这一带都是盐田,这一片是尚老板承包下来的,在这个盐场有非常严格的检查制度,不准许任何人夹带任一分量的盐出去,如果被发现格杀勿论,所以不要妄想可以偷一些盐出去买,这里边的人员每天都要登记,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批人,好让之前的工人可以回家休息,但是出入这个盐场需要身份证明,如果你不小心将身份证明丢掉,那么这里边负责安全保密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杀死,回到家之后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这里的任何事情,如果传出风声,老板会用最短的时间找到是谁走露的风声,到时候的结局你也应该知道了。佟严一眼望去,这片盐田规模真的很大,一眼望不到边茫茫一片白色,好像下雪了一般,佟严认真的听了介绍,马车这时候走到一片房子处,两个人下了马车,那个人将佟严领到一间房子前对佟严说:”这间房子是你的,其他的人都是很多人一个房间,你的任务是管理这里边干活的人,因此单独给你腾出了一个房间,如果有什么问题就跟门口的老胡说,他是负责通信的,他会将消息汇报给尚老板,佟严点点头,那个人将门打开,将佟严领了进去就离开了,看着这个房间,佟严的心也沉静了下来。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佟严仰面躺在床上,心想着自己就这么进入到父亲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自己仿佛还能在这个盐场里看到父亲的身影,相比父亲佟严似乎更幸运一点,来到这里是以一个管理者的身份出现,父亲当时的职务又是什么呢,那么劳累,每次回到家中都累得不怎么说话,是否这个盐场的工作真的那么辛苦,就在佟严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佟严的思绪,佟严起身开门,看到一个青涩的面孔,个子不是很高,瘦瘦的,看样子应该还是个孩子吧,来者张口问道:“请问是佟严佟老板吗?”佟严一听声音还带着奶味,一看就没长大,佟严回道:“我是叫佟严,但我不是什么佟老板。”这时候这个孩子笑着说:“那就没错了,你是尚老板派来的管理这边工人的对吧。”佟严点点头,这时候这个孩子高兴的进了佟严的屋子自我介绍道:“佟老板,我是这里给你打下手的人,我叫张旬,旬是上旬下旬的旬,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可以,我会负责你的饮食起居,我就住在你的隔壁,随叫随到。”佟严被张旬的热情着实吓了一跳,看着张旬愣愣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张旬啊,我第一次来这里,还不太熟悉,一会儿你能不能带我四处走走让我熟悉一下这的情况?”张旬说:“好的,但是现在是下午了,一会儿会特别的热,对了你来的路上吃饭了吗?”佟严听到张旬这么问自己才想起来的路上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没吃,现在听到饭这个字,肚子瞬间就饿了,开始咕噜咕噜的叫起来,张旬看着佟严笑了笑道:“佟老板,你收拾一下,我一会就把饭送过来。”佟严听完点点头,张旬转身要走,佟严将他叫住说:“对了,张旬,你叫我大名就行,别总叫我佟老板,我也不是什么老板。”张旬笑着挠挠头说:“那怎么行,要不我叫你佟大哥吧。”佟严点点头认可了,张旬笑着转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