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里面请,请问您是打尖还是吃饭。”升平客栈的店小二迎进一位穿着绿衣服的妙龄少女。
“小二哥,我就吃个饭。”少女身段玲珑,瓜子脸蛋,一双俏皮的眼睛一笑自有一股风流。
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少女,正值青春年少的小二哥微微红了脸:“姑娘要吃点什么?我们店里招牌烤鸭外脆里嫩,很不错。”
“既然是小二哥推荐的,好啊,来半份。就我一人用餐实在吃不下整份的呐。”姑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姑娘这桌子的菜飞速上齐,旁边早一步坐下的一桌菜,才只上了几盘小菜。后脚到的姑娘面前早已上菜完毕,还附送了一盘油炸花生米。
“谢谢。小二哥”姑娘甜甜的答谢。
这天中午,青年店小二就不得不一心二用。一边招呼其他客人,一边开小差跑到姑娘面前搭讪聊天。一会儿加水、一会儿加饭,磨磨叽叽一直等姑娘吃完两人已说了好一会话。
最后绿衣姑娘心满意足的吃完饭付钱走人,店小二才想起忘了问姑娘的名字,追悔莫及来着。而后看着满桌吃干抹净的空盘碗,寻思着估计自己也养不活这么好胃口的老婆,也就断了念想专心工作去了。
而我们的绿衣俏姑娘,坠儿姑娘完成任务迅速回钱府邀功。
“少夫人,我打听到,那个您说的古怪的亲戚就住在升平客栈里,听小二说那人一直一个人住单间。穿那么寒酸不住通铺住单间,还真是古怪。”坠儿刚回来顾不得顺直气儿,就忙着说那些刚打听回来的消息。
经过那么多天的修正,她与珠儿终于慢慢习惯改口不叫公主而称呼我为“少夫人”。
府中的其他人也一样,仆役们也都改口“少夫人”。而老爷夫人和姨娘们都叫我:晓帛。这改口也费了好大的劲,才使得他们慢慢接受。
“那亲戚之称,想来也是钱顺随口编的。珠儿探了府里下人们口风,没一个晓得有这么一门亲戚来访。何况是亲戚为什么让他住客栈而不住家里呢?”一边说分析着,一边我把早已倒好,凉透的水递给坠儿。这丫头办什么事都风风火火:“喝点水,先顺直了气。”
坠儿接过,一口“咕噜”喝下肚,接着往下说:“据说那人听口音像是江浙一带的人,而且说话斯文倒像是读过书的。”
“恩,知道了。辛苦你了,做的不错。”坠儿受到夸奖乐陶陶的与珠儿做事去。我亦出门,向主厅走去。遇到钱顺得知老爷有事出门,不知何时才归。又问起那神秘之人,钱顺嘴巴骤然闭起,半字都不肯漏。
我当下就拉下脸来呵斥道:“钱管家是嘴里喊着少夫人,心里真真没有我这人是吧?什么事值得如此藏着不告诉我?你是信不过我的人品还是就不信我这人?”
某些时候软的不行,就该换硬的。
“不、不。绝对不是针对少夫人你,夫人和姨夫们人也都不晓得此事。老爷吩咐,这事关重大且有损钱家声誉。低调处理切不可闹的人人皆知。”
我敛声厉色:“既有关于钱家名誉之事,我更要知道。钱管家,虽然我嫁入钱家不久却早已视自己为钱家一份子。有关钱家利益之事便是关乎我的利益之事,你不用瞒着我。将事情说来,如果在我能力所及范围必定出手为之。”
这话既表达了我想帮忙的决心,又暗示作为“公主殿下”有着与常人没有的权力。不过我无意炫耀权力也不羞于权力的使用,这没有不妥,因为你拥有多大的权力就要背负起多大的责任。两者相辅相成。
前国师奉德高僧就曾说过:只要你扛得起大责任,完成常人无法完成之事。你就有资格享受常人没有的特殊权力。那是努力应得之物,连都佛祖都欣然同意。
钱顺一听我这话立刻热泪盈眶的跪下:“请三公主殿下一定要帮帮老爷、帮帮钱家。钱少爷出走、二少爷还年少,这个家全是老爷一个人支撑着,家大业大、人多事多。本就难上加难,如今又碰上这件倒霉事。唉,老爷这几日是日日寝食不安。钱顺我看着心痛却不能分忧。”
忠诚,一心为钱家的钱顺、从小跟着老爷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钱顺,他看着我,挂满泪水脸盘。才四十岁就,靠着自己努力一步步坐上全国首富之家的大管家,什么事让他如此无措的看着自己主子,想帮忙想努力都无能为力呢?
“你起来,慢慢说。”
扶起钱顺让他慢慢细细的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来。
半个时辰后,终于明白整个事件。这事要搁在他们手里要解决是难于上青天,在我手里,那只要卖个人情就够了。只要是实情真如钱顺所说的那样钱家是被牵连的。
嘱咐钱顺不管老爷多晚回来都立刻过来回禀,然后起身过自己日常虚无的一天。时间一点点过去,从天色渐暗到入了后半夜。事先早让珠儿她们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和衣而坐。屋内灯烛摇曳,窗外更深露重。墙外依稀传来打更声,院内那虫儿清脆而响亮的群唱。
耳听到有脚步,我立刻一把打开门。钱顺刚来得及抬手作势敲门。
“爹爹回来了?”
“是,老爷正在书房里。吕管事也在。”他压低声音回答。
“都三更天了,这些天爹都这么晚?”刚为人儿媳妇,这些该体恤的事情倒真疏忽了。
“是,还在与吕管事谈那件事。三公主……”钱顺欲言又止,最后才鼓起勇气问:“三公主您真的能摆平那件事?”
我挑眉,好久没有人敢当面质疑我的能力了。
“我是怕既让您白趟了这浑水。又惹得老爷不高兴。”
“你放心吧。这人,失败了才会失望不高兴。”
想是我说这话的时候把自己骨子里超然的自信呈现出来,面前的钱顺惊讶的看着完全不同的少夫人。深沉内敛,自信完全不是白天在大家伙面前贤惠的“少夫人”。
他低下头,深深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