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天淅淅沥沥地又开始下小雨,田恬和田柔一起将院子里新种下的葱苗子上面搭了个棚子,免得雨水多了会死,回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临时搭的小棚子,突然间的灵光一闪,心说是不是可以做个温室,种点蘑菇之类的,就算不能种蘑菇,也可以发酵点豆芽这类的菜色,成功了必定是一门财路。
不过那只是个念头,还不知道可不可行,而且家里现在也没这种人力物力去实验,也只能先搁着,等有了详细的计划再说。
和田柔将劈好的木柴捆成扎,田恬小胳膊小腿儿地去打了水,等田柔洗了手就开始洗米做饭,田恬则坐在灶门前添柴火。
锅里的水刚翻滚,二伯娘就扭着腰肢走到厨房门口,看了正在往锅里下米的田柔说道:“那个田柔啊,你大伯娘和月儿回来了好一会儿了,怕你们不知道,让我过来跟你们说声,多煮点饭。”
说完就转身走了,田柔只能转过身又抓了几把米,洗了跟之前洗好的倒进锅里,搅拌了几下又去准备菜,加了两个人的饭菜,自然又得重新做一次活儿,田恬见状心里也有些不满,既然早就回来了,干嘛不早点过来说,这不摆明了大冷天的要折腾人,多碰一次水吗?
想到这里,田恬心里有口气赌着,手下的力道不免也加重了一点儿,一把抓到木柴,手心猛地吃痛,她‘嘶’了一声,发现大姐出去院子外面洗菜了,立刻站起来用水瓢装了点儿水,走到后门处冲洗了一下手,发现口子竟然还挺长挺深,血也止不住,她只能将放在衣袖里的帕子拿出来,捏在手心里。
刚回到灶前,田柔就端着新摘的菜心走了进来,见她脸色怪怪地忍不住问了句:“田恬,怎么了?”
“没什么。”
“你啊人小心思倒是挺多的。”
田恬知道大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知道田柔向来不喜嚼舌根,也就不把心里的不满抱怨出来了,只是那只被扎出血的手也有点疼,她不能再用力的去掰树枝,就干脆几根一起架在灶里,反正跟折断了烧差不多。
田柔自己忙着做饭烧菜,也就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过了一会儿,田恬发现手心里不再流血,便将手帕塞到了腰带里,拍了拍腰际鼓起的地方,这才跟着田柔一起将菜端出厨房。
“我去给娘送饭,大姐你累了一天了,先去吃饭。”
田柔笑了笑,点点头就让田恬去了,田恬自然趁机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又看了看两个熟睡的妹妹,一直等何氏吃完了她才端着空碗回到厨房,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二伯娘端着碗在喂小堂弟吃饭,而桌子上几乎已经没有菜了,田恬低着头到厨房拿了碗去添饭,这才发现蒸子里已经除了底帕之外,根本就没有米饭了。
她愣了,若是说大伯娘和田月儿突然回来,她们姐妹两不知道情况,饭做少了,那么饭不够吃也就算了,情有可原!可是,大姐明明都已经按照人头来煮饭,自己不过是去给娘送了饭回来,竟然连自己那一小碗饭都给吃了去?
四处看了看,大姐田柔也没在厨房,也没在饭厅,她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找不到人发泄,只能强忍着心里的火气,面向门口喊了声二伯娘,朱氏闻言便应了声。
“二伯娘,我大姐呢?”
“被你奶叫过去了,好像有事吩咐她,你先自己盛饭吃,碗筷放着等你姐回来洗,别摔破了。”
“知道了。”
田恬坐在小板凳上,直到二伯娘和小堂弟都吃完了饭,搁下碗筷走了,田柔还没有出现,忙了一天累了一天竟然还捞不到饭吃,这种憋屈的事,田恬胸口处那口气硬是没办法平复,越想越是气,她抬手在膝盖上一拍,手心的刺痛让她立刻吃痛地低呼出声。
田恬一看,这才发现伤口又流血了,从腰际中拿出帕子,却带出了下午捡到的那块玉佩,田恬立刻伸手去捡,手心的血便滴在了玉佩上,玉佩顿时闪了一道白光,她惊讶地捡起来,左看右看后又没有任何异象,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说敢情是饿昏头出现幻觉了。
田恬刚将玉佩塞回腰际,大姐就回来了,看见田恬一个人坐在灶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下碗面。”
“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伯娘说她们来来回回的赶了一天路,着实饿得慌,问还有没有饭……”
“她们赶路饿得慌,那我们干活儿就不累不饿了?你饿得慌之前不知道早点儿说?有没有这样折腾人的!”
田恬说话间声音也不免有些大,田柔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刚刚奶叫我过去,给了我几个铜板儿,让我给你,想吃糖果还是什么零食自己去买。”
“我还以为奶叫你去挨训呢!”
田恬摇摇头,没接过那铜板儿,接着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糖果零食,把这个和过年的时候奶给的压岁钱一起放着吧,有机会进城的时候,我们再买东西。”
“你就是心眼儿多,进城哪里是我们说进就能进的?你看着大伯娘带着月儿进城,羡慕想去城里玩儿?”
“谁说我想去玩儿了?我……”
见田柔笑眯眯的样子,田恬后面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再也说不出来,难道自己一个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要告诉她说我是去看有没有商机,有没有什么可以赚钱的活计?
“大姐我好饿,快点给我煮面。”
“好嘞,你把柴火架起来。”
田恬看着那还冒着火星子的火灰,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唏嘘:想我好好的二十一世纪向上女青年,竟然沦落到每天坐在灶前架柴火的地步了!
吃了田柔煮的素面,浑身终于有了劲儿,也暖和了很多,两姐妹将厨房余下的工作做完,因为下雨的关系,也就可以暂时偷个懒,院子也不用清扫,收拾完毕就回西屋了,田柔要去看母亲何氏,田恬则摇摇头说累了,想洗洗睡了。
其实她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今晚被大伯娘这么一折腾,她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只因为娘亲没有生儿子,就搞的奶不疼伯娘笑的,就算不问田柔,田恬也知道,奶这两天都没有去看一眼娘亲。
越想越窝火,干脆倒了门口处炉子煨着的热水洗了脸烫了脚,田恬就脱了衣服准备爬床,就将那玉佩收起来,放在枕头底下,她和田柔虽然是同床睡,却一人睡一头,因此东西放枕头底下也安全,起床后又放身上,就算田柔要收拾床铺,也不会发现。
倒不是她有心私藏,而是担心田柔这性子,定是会告诉爹娘,然后以娘的性子,又肯定会要她交出来给奶,到时候又成了公家的东西了,她才不要!
听着隔壁屋说话的声音,田恬又将玉佩拿出来,看到上面的血迹,她立刻哈了几口气,然后用手指抹了抹,倒也抹掉了,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将手伸进被子里,握着玉佩想着白天的事儿。
也不知道那小屁孩儿约自己明天出去有什么目的……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地感到胸口处一阵发热,田恬用手撑开被子,便瞧见一道翠绿的光芒,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待光芒过去后,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一只嫩绿色的圆滚滚的小家伙,看上去十分可爱无害,田恬一见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小家伙,顿时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以为自己在做梦,而且这小家伙仔细一看竟然有点像皮卡丘!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看着十分像皮卡丘,除了颜色不一样之外,跟当初风靡一时的动画片里那个神奇宝贝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当然,面前这只是飞在空中的,田恬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顿时空了!
这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