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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堂寂寞(1)

在华盛顿国家博物馆,从栩栩如生的玛莎的标本萷面走过,我能感到人们的脚步都是沉重的,岁月的回想中这一曾经在北美洲遮天蔽曰的美丽的鸟,巳经无影无踪了。入类为什么不可以和鸟类的翅膀比翼齐飞呢?

不知有没有人想过,如果天空干净得只剩蔚蓝和白云会怎样?这种干净指的是看不见飞鸟的身影,听不见鸟的叽啾或嘀咕。也许,有人根本不在乎鸟儿的翅膀是否依然舒展,歌喉是否依然婉转,但是天空一定在乎没有天使天堂会寂寞。

直到今天,美国人仍念念不忘他们的最后的旅鸽之死。

旅鸽的灭亡是惨绝人寰的百年中捕杀了几十亿只,干净彻底灭绝了一个物种。

19世纪初叶,北美洲仍有旅鸽30亿?50亿只,远多于北美任何其他鸟类。因为这种野生鸟肉味鲜嫩至极,其生活特性又爱好群居和一起飞行,便为人类大规模的霰弹射杀及大网围捕提供了条件。美国佬对旅鸽赞不绝口之后,旅鸽已少到看不见。到1880年,在自然保护主义者的大声疾呼之下想要保护旅鸽时,已经太迟了。1900年,最后一只野生旅鸽被射杀。1914年9月1日,另有一只名叫玛莎的旅鸽死于人工饲养的笼子里。至此,旅鸽便彻底告别了人间。

人类胜利了,旅鸽灭绝了。

在华盛顿国家博物馆,从栩栩如生的玛莎的标本前面走过,我能感到人们的脚步都是沉重的,岁月的冋想中这一曾经在北美洲遮天蔽曰的美丽的鸟,已经无影无踪了。100多年来,人类有了各种航天器的发明,对外星空的辉煌的探测,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和鸟类的翅膀比翼齐飞呢?

我的资料随记本上的记录告诉我,关于猎隼,我们该大声疾呼了。

1993年10月18日,北京首都机场海关查获第一起外籍旅客走私猎隼案。券时中国人对猎隼这种猛禽是陌生的,一种普遍存在的冷漠是:它跟我有什么关系?

猎隼,又称猎鹰、兔鹰、鹞子,分布在我国新疆西北部、青海东南、四川西北、甘肃东北等地,性情凶猛,飞行迅速,当它俯冲而下时时速可达280公里,疾步如飞的野兔闻之丧胆。猎隼性成熟年龄较晚,繁殖能力低,数量极为有限,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在草原生态系统中,猎隼处于食物链的最高级,是终极消费者,居这一生态系统的关键位置。它是鼠类和害虫的不可战胜的天敌。一个本来拥有猎隼的地区因为人类的捕猎锐减之后,必然会发生大规模的鼠害、虫灾,甚至成为地方病、疑难病、流行病的多发区。作为猛禽,猎隼也属于最易测定的生态系统健康指标之一。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的李世纯认为广猛禽的生命维持系统也是人类的生命维持系统。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杀虫剂007的发明被誉为是划时代的,并很快在世界推广应用。它确实能使农作物的病虫很快致死,但007的不易分解从而导致对土地、河流的污染,你只需走到乡下随便问一个农民便可得到佐证。这种农药的残余通过食物链进入鹰和隼的体内,最严重的后果是破坏生殖系统,产下的卵往往是软壳的无法孵化的,导致猛禽数量和质量的下降。当001的残余进人鹰和隼体内时,也差不多同时进入人的体内了。当鹰和隼的种群衰落,人得各种癌症的机会便成倍成倍地增多了,也就是说人的身体质最也急速下降了。世界医学界时下正在为男人精子数目的骤然减少而惊讶莫名,男性精子数正从每毫升6000万个锐减至现在的2000万个。睾丸癌的发病率在过去40年中增加了一倍多,追究根源的一个大方向就是农药污染及日常使用的大量化合物。男人精子减少与鹰和隼下的软蛋,你说相似不相似?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新疆猎隼便面临突然袭来的灭顶之灾,仅1993年、1994年就査获境外不法分子1000人。1995年8?9月,乌鲁木齐、塔城、阿勒泰地区发现并查获埦外捕捉猎隼者410人,收缴猎隼151只。1994年至1995年,北京海关共査获13起走私猎隼案,缴获猎隼89只。

国际猎隼走私者绛拥而至中国新疆、青海等地,其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隼类动物价格不断上扬。青海祁连县境内,一只猎隼的收购价在1995年为3000元,刚进入1996年便涨到1万元,到新疆出手是5万元,境外则高达30万元。

中东是个奇怪的地方,猎隼在那里是富贵和权力的象征。为富贵与权力而经常战火不息的中东,猎隼已经绝迹。这使中东有点恐慌,关乎富贵、权力的恐慌,因而便千方百计要得到更多猎隼,便重金雇得勇夫到中国。

境外的走私猎隼者还对中国的偷猎者传授了一种妙法,给猎隼喂食毒品使它上瘛,一旦被查获放飞后,吸毒的猎隼因为毒瘾发作而随时可以重新回到偷猎者身边。

人类在毁灭同类时还在毁灭异类,你怎么能想像呢?到了21世纪你也不用想像了,很可能便是睁眼可见的事实一一残存的猛禽、猛兽都已经成了癒君子,应该拍击长空的突然从半天里掉下来了,应该威震山林的懒洋洋地连路也走不动了,它们天生就有的可以叫人胆战心惊的目光,现在只剩下了茫然和乞求。如同毒品灭绝人性一样,你再也看不见它们的野性了……

本来,它们是何等的神奇、威风啊!大西北高远的天空广漠的田野不时传来猎隼的哀号呼叫,祁连山的护林员告诉笔者那声音比孩子的啼哭还要让人揪心!联合国规定了各种关于环境的节日,比如地球曰、水日等等,1996年,却是中国猎隼的受难年。

红原鸡是世界上所有鸟类中与人类关系最密切也是对人类贡献最大、其数量超过了人类的一种鸟。数以十亿计的各种家鸡遍布地球除了寒带以外的每一角落,极大多数人每天享用它们生的鸡蛋。总之凡有人定居,就有这类鸟。

东南亚的竹林和丛林是红原鸡的发源地。

红原鸡是在什么时候被人驯化成为家禽的,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一般认为是在4000年前。首先是东南亚人为这种毛色鲜艳性情还算温和的鸟所吸引,并不是很难就捕获了。也许是一次捕获的数量比较多,边宰杀边饲养,它们的不蕃飞行以及用爪抓扒土壤以觅食的习性,使饲养的工作并不十分困难,只需不定时的喂以谷粒就可以了。

不过,在人与自然环境相处得还算和谐的几千年中,养鸡的农人的家园作为人和鸡的居住地,总是或者傍山靠水或在丛林泽边,鸡栖于树,人耕于田,倒也其乐融融。鸡的队伍的不断膨大是工业革命的一个副产品,随着人口增多,对鸡肉、鸡蛋需求也相应增加,机械化养鸡场遍布全世界。东南亚的野生红原鸡迄今还是老样子,它的被驯化的后代却已发展出100多个品种了。经过选种培育和特别喂饲,有些品种不仅速生且肉层特别厚,有的产卵的鸡从不停息地每天产一个卵,甚至更多。

鸡,实际上已成为产卵的机器和长肉的机器。只有天性好斗的公鸡身上,还残留了一点它们野生祖先的特点。

人们都说现在的鸡蛋和鸡肉都已经不再鲜美,而普通消费者更不清楚的是促成此种大规模生长高速度增长的饲料添加剂是些什么成分,另外拼命地长肉和下蛋的鸡目前的处境又到底如何。有资料说,1890年时,欧洲最大的农场主如果拥有一个500只母鸡的鸡场,便令人惊叹不已了。但,今天的美国、欧洲乃至曰本、中国,大鸡场有百万只以上的鸡巳很平常,养鸡业正成为国民经济产值增加的一个项目。多数鸡场已成为箱组鸡场,也就是说这些在全世界数以十亿计的鸡,就连惟一能在大自然中看见天空的权利也被没收,在人为的培育下,多层重叠的笼子里,脚踏铁丝网,被电灯照耀着终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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