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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落水

经过皇上这么一闹,云楹也就不好意思再成天躲起来不出门了。不为别的,总不能让二皇子这个小不点儿为她担心。镜湖边上是不去了,那里吵吵闹闹的烦人,本来想去祥嫔那儿找阿碧,却又有些害怕她怯弱的眼神,就只能在花园里走走。皇宫中的景致可谓是囊括天下,即使是紧挨着的两个园子,景色也是完全不同的。云楹从未仔细逛过,今天一路逛过来,心情倒是开朗了不少。和煦的阳光赶走了心底的阴霾,让她觉得精神大好。

镜湖分出来多条支流,云楹眼前的这一条叫做细流,取其狭窄之意。细流确实不宽,目测着也就八九步的距离,但是却是宫中最深的一条河,云楹觉着河边清爽,便要在这儿坐坐。瑾儿带着宫女们忙着将河边的一个亭子清扫出来,做休息之处,云楹看着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一个人沿着细流逛了起来。细流边上种着一种淡紫色的花,是云楹叫不出名字的,小巧可爱,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散发着阵阵清香,引得云楹来了兴致,琢磨着摘一些回去,摆在屋子里。她是不喜欢熏香的味道的,总觉得太弄了些,倒是这些新鲜花草的清香,最是称心。云楹挑了一会,却总觉得这边的花不如远处开的好,于是就顺着细流向上游走去。

上游的花丛更茂密些,云楹正准备摘花的时候,一个灰色的身影突然从前面的花丛窜了出来,与云楹擦肩而过,急匆匆的离开,吓得云楹将手中的花撒了一地。云楹奇怪的盯着那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谁的人,心里突然觉得一阵发虚,总觉得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儿。

“救——救命——”微弱的呼声从前面传来,伴随着拍打水面的声音。云楹犹豫了一阵,她总觉得这似乎又是一个她不愿面对的局,但是却又难以忽略那个微弱的求救声。能不管吗?云楹暗暗问自己,却知道不能。她难以做到漠视人的生命。定了定神,她顺着求救声走了过去。

一道紫色的身影在水中挣扎着,呼救声越来越微弱。云楹心中一惊,是薛紫嫣。虽然疑惑于这个江南美人儿怎么会不通水性,却见她挣扎的样子绝不是做戏,也来不及考虑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她赶忙跳下水,向薛紫嫣游过去。云楹小时候跟二哥在江南住过一段日子,水性也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不算精通,却也知道该如何救人。她慢慢的从薛紫嫣的身后靠近,想从后面抱住她。薛紫嫣突然得了援救,突然力气大增,挣扎着转过身来想要完全抱住她。云楹有些手忙脚乱,一边躲闪这薛紫嫣抓挠着的双手,一边意图带着她向岸边游过去。她本来就力气不大,不多时就觉得累了,薛紫嫣却依旧拼命的挣扎着,不宽的细流此时是那样的难以靠岸,云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跟薛紫嫣都要淹死在这里了。

“不要乱动,”云楹意图安抚薛紫嫣,“我是来就你的,我带你游上去。”然而此时的薛紫嫣又哪里听的进去,只知道徒劳的挣扎着。云楹此时已经被薛紫嫣紧紧抓住,想甩都甩不开,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重,随时都会沉下去。“小姐!”瑾儿的惊呼在云楹耳中仿若天籁。几名会水的宫女跳了下来,将云楹和薛紫嫣一起拖到岸上。云楹死里逃生,好像虚脱了一样靠在瑾儿怀里,瑾儿招呼的宫女们将云楹和薛紫嫣分别送了回去。

绾心院。

云楹换好了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瑾儿将熬好的姜汤递到她的嘴边,气鼓鼓的看着她。

“瑾儿,”云楹求饶的说,“我这不是没事儿嘛,你就不要生气了。”“没事儿?”瑾儿的声调明显提高,“这才几月的天儿?那河水冷的刺骨,小姐竟然敢跳下去!”“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云楹小声的嘟囔,意图解释。

瑾儿向来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道:“总可以叫人来救吧。您那点儿水性,救自己都不够,还想救别人?要不是我发现不对,带人过去找您,现在您就要跟柔婕妤一起淹死了。”云楹尴尬的笑了笑,她确实高估了自己,就凭她的本事,不足以救人,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难怪瑾儿如此生气。接过瑾儿手中的姜汤,也不去抱怨平日里最讨厌的味道,乖乖的喝下去。瑾儿用手试了试云楹的额头,庆幸着并没有发烧,看着自家小姐略带委屈的样子,倒也再跟她生不起气来,只能摇了摇头,接过云楹喝完的碗,说:“可不能再有下次了。”云楹乖乖的点了点头,听话的样子让瑾儿笑开了,也不再念叨她,帮她掖好被子让她好好睡疑惑,就出门了。云楹躺在床上,确实折腾的累了,也无力再去回想刚刚发生的事儿,就这样静静的睡了。

烟雨阁。

薛紫嫣被送回来的时候发着高烧,人也有些神志不清,宫人们连忙去请了太医,太医开了一些去风寒的药,几碗下去,烧退了许多,人也清醒了过来。

皇上接到了消息早已经赶了过来,坐在床边上温柔的帮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薛紫嫣一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边上的皇上,眼泪就掉了下来。

皇上将她揽在怀中,低声安慰,“下次小心些,别往那危险的地方去。”薛紫嫣突然挣扎的坐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嘶哑:“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

皇上挑了挑眉毛,宫人来报的是她不小心失足落水,可听她的话似乎并非如此,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看着她颤抖的身子,苍白的面容,皇上重新将她揽到怀里,“那紫嫣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朕替你做主。”

“皇上,”薛紫嫣带着哭腔,“臣妾自小在水边长大,水性是极好的,怎么会被一条小小的细流淹到了?是有人将臣妾打晕了扔下去的。”皇上的眼神暗了暗,宫中的战争终于开始爆发了,“紫嫣可知道是什么人将你打晕的?”薛紫嫣努力的回想,“臣妾并没有看到她的脸,她穿着一件灰色的斗篷,将脸遮住了。”“这就不好查了。”皇上沉声说,看来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局,不知道主要的目标真的只是怀中这个无权无势的江南美人儿吗?“皇上,臣妾想起来了。”薛紫嫣突然说,“那人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甜甜的,是臣妾以前从来没闻过的。”

特殊的香味?这宫中有头有脸的妃子们大都有自己特有的熏香,单凭这点恐怕很难找到人。皇上再问:“紫嫣,这香味可还有特别之处?”薛紫嫣努力的回忆着,却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皇上也不再问她,答应了她一定查清此事,将她哄睡了就起身离开了,往绾心院走去。是那个小东西救了薛紫嫣,她也许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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