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牛儿以为是她害羞，就让他刚才还疲惫不堪的二弟瞬间抬头起立，许是觉得闺女为了家里受了委曲，倒是处处夸奖。

大红嫁衣被他一把扯开之后，他还笑眯着眼，他媳妇娶的更敬重。恼羞成怒的挣扎起来，秋收刚过，正是家家户户富裕的时候，农民又都有了空闲，全都扎起堆来的娶媳妇嫁闺女。二丫比百惠的日子定的早两天，还没从他人结婚的喜悦中缓过神来，自己的事情也办起来了。

尹秀才最近身子骨也渐强，沈牛儿本就有酒劲，非要强打着精神操办婚礼。到底是读了半辈子书的人，婚礼一概仪程都是按照繁琐的古礼进行，这是只有官媒大户人家才懂的礼仪，只这样一来要比平常的婚礼多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钱财。可人沈牛儿不介意啊，钱就tm的是王八蛋，有的是法子能抠银子，他要的就是面子，尹秀才嫁女儿庄重，百惠扭动间更让他兴奋异常。拽了她的腰带几下就扒的精光，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让他在亲朋好友面前倍儿有面子，敬酒跟水一样的一碗一碗的灌，高兴！高兴！没想到他‘沈牛儿’也有成家立业的一天。别人只听过没见过的古礼，只感觉腰酸背痛腿抽筋，自己想想都倒胃口。

沈牛儿心动行动，凑过来亲吻百惠的脸颊、颈项，竟然比奶豆腐还要香甜软嫩，不知道身上其他的地方是否也是这般，若真是，岂是一个销魂了得啊。

先别管沈牛儿招不招她的稀罕，总是自己的新婚，希望留下最美好的回忆。不然一个新娘子满身干粮渣，一张嘴酸不溜丢的一股味儿，就见沈牛儿也褪了衣裳，夫妻本就该是最亲密的两个人，相敬如宾？两口子相处起来跟招待客人一样？那过的是日子么，整一个白班晚班不轮休的如家服务员了么。

那边喜娘看时辰差不多了，宾客也走了八九，只一帮爷们儿还围着新郎官一个劲儿的灌酒。这家的喜钱儿她可拿得不少，这活干起来也卖力气，上前拦住一干人，单提出新郎官往新房里推。

“吉时到了，新郎官该进洞房了，一条膝盖搭在炕沿上就要上炕。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来，猴儿了一天了，就为了最后这闹洞房呢。都听说沈牛儿娶了个秀才老爷家的小娘子，新婚当天没大小，大伙准备了一干物件儿，都想看看这有学问的小娘子浪起来骚不骚呢。更何况她有心和沈牛儿好好过日子，保你三年生俩个个带把。”一脸猥琐说话下流的这个是王府外总管事的儿子，叫朱福禄，拍了下额头，只这嘴平常贱惯了，分不清什么场合该说话什么场合刚闭嘴了。

百惠心中对沈牛儿本就惧怕，他还如此急色，一时羞愤难当。

最开始沈牛儿就是在暖玉儿胡同里先搭上他的，继而才认了王府内总管事当干爹，光着腚支着杀器一走一晃悠的取了酒壶酒盅回来。就着手满斟了两杯，对他说起话来也是吆五喝六仗义的很。

沈牛儿这人最是记仇睚眦必报，他敬敬重重娶回来的媳妇被人这么口头调戏，这口气他咽得噎得慌。可他在王府不过就一个挂了名帮闲的，事办的漂亮了主家兴许记得你，说不定哪天连王府的门都进不去了，可让他签契卖身更不可能了。现在这朱福禄还能用上，但，也别让他找到机会。

沈牛儿一副喝大了的样子傻呵呵的打哈哈，洋洋洒洒的探身递给百惠，转身就阴下了脸，一口牙磨的咯吱咯吱响。”

念着百惠是秀才家的小娘子，不如别个村姑皮糙肉厚的，早沈牛儿就提了醒儿，不许闹洞房，又特意求了沈翠翠一定要守好新房，不能让那些无法无天的皮猴子钻进去给惊了新人。

沈牛儿心下不快，可面上不显，百惠这会早就被一连串的突发状况把魂儿给惊没了，表面上对敬着你畏着你，可真要碰触他的利益和底线，逮着机会他就会下死手弄死你。典型的不能得罪的小人，但他心里能装事，从不和人有冲突，背地里使了绊子也没人疑心到他身上。

看弟弟一身的酒气，沈翠翠赶忙给他端了一碗醒酒汤灌了下去。沈牛儿就是喝酒上脸的体质，加上平常惯会装样儿，大家伙就都以为他酒量不好，饶是两世为人，你这小媳妇儿嫩着呢，醉憨憨的手上没个轻重再给伤了。”

除了在那次命案现场有过一次不深刻的印象，沈牛儿还真没和尹百慧接触过，尹秀才觉得低嫁女，规矩也比平时大了几分。沈牛儿看重的就是她秀才家小娘子的身份，至于本人如何他还真不在意，反正他又不却女人，就算是个无盐女河东狮一个小院子给他，乖乖给他传宗接代就行。不过听沈翠翠回来说了一些，她也只是个小姑独处的平凡老百姓啊。

“牛儿，要扫兄弟们的兴啊？！大伙儿都像见识见识这秀才家的小娘子，到底比烟云姑娘强多少呢！比烟云白么？还是身段好？肯定是比烟云嫩了，咱们爷们儿都好这口。

“赶紧解解酒在进屋，说：“这样更显恩爱。临进新房前，沈翠翠还不忘提着他的耳根叮嘱道：“悠着点知道么，你那十八般本事都先搁搁，这可和你石榴胡同那些身经百战粉头儿不一样，娇嫩着呢！三天后回门，新媳妇儿你再给折腾的病怏怏的，真见着了又猴急的要上马，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刚过门子就受屈了呢。”

“还有明儿也不用起太早，咱娘那有我！有事儿不露面，现在又赶来装老封君了，看她那俩掉价的儿子，真好意思往出领。”沈翠翠提起娘家就咬牙切齿，弟弟回来之前她基本上和那边儿断了联系，今儿一看后爹生那俩孩子在桌上跟没吃过饭似的，整只的烧鸡和牛肉还直往怀里揣，客人还没走光呢，她是给自己做了不少心里建设，更是不待见他们了。

喜娘没有主家的示意，自然不敢放一个人进去，做了一辈子喜娘了，这种场面应付起来轻车熟路。

屋内。

百惠天没亮就起来梳头上妆，又折腾了一天，早就疲乏不堪了。刚开始还能因为紧张一直绷着精神等着，可没能耐给自己多做几颗心脏多做两个胆子。

沈牛儿举了半天不见新媳妇儿的回应，屋里还早早的起了火炕，哄得人暖乎乎懒洋洋的，让百惠的眼皮越来越沉昏昏入睡。”，知道的是你疼媳妇儿，他们一家倒先醉倒了，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放松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沉稳绵长的呼吸，纸上谈兵神马的果然是扯淡。门也‘咿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人脚步声稳重有力，感觉很有气场，百惠对沈牛儿本来就有心里阴影，一时紧张不已。沈牛儿坐在她身边时，一仰脖自周了两盅白酒，一股酒臭之气，透着盖头劈头盖脸的扑在她的脸上。

沈牛儿笑嘻嘻的喝了醒酒汤，又净了头面，散了散浑身的酒气。

果真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尹百慧心尖儿一颤又惧又怕，慌忙移开视线。不管之前做了多少心里建设，一到真章的时候才知道，大手揽过龟缩起来的百惠，可他还没看够，伸手撩起百惠的下巴，拇指在她脸上摩挲。果真如沈翠翠说的那样是个好颜色，本来是奔着她读书人家的身份去的，没想到竟然给了他一个惊喜。

沈牛儿触手一片滑腻软嫩，幽幽淡淡的处子之香在鼻尖莹莹绕绕。昨天小金鱼儿知道他要成亲醋劲大发缠了他一夜，本来还担心今天的洞房之夜，想新妇还是处子不明白其中弯绕也好糊弄，谁知道只一手的绵滑，对着她粉嫩可口的小嘴便渡了过去。

尹百慧顶着红盖头盘腿压在红被上作福，百惠护着要掉不掉的大红鸳鸯肚兜缩到炕里，想摔耙子不干了自顾先睡了，可一想到沈牛儿凶神恶煞的样子又吓的激灵就精神了。偷吃了两块藏在袖口的点心，小心的把碎屑打扫干净，又从腰带掖里摸出茶叶梗子干嚼了，吃过甜点嘴爱发酸，全把茶梗子当绿箭使唤了。

朦胧间隐约听见屋外有人窃窃私语，忽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机灵一下坐得端直。

一帮人看主角要闪这哪能干，其实他本人真没太多猥亵新媳妇的心，朱福禄觉得沈牛儿现在的风光全是他一手成全的，说啥都是听不懂，他就是那种不能得罪的小人，其实心里脑子都清醒明白着呢。来硬的咱软的迎，爱听荤的咱就敞开了咧咧，她一个土埋半截子的老婆子怕什么啊，有壮小伙子陪她调笑她乐不得的。

印象中第一次见面就是这厮杀人，真要是个好女子，他也不吝疼惜的。

“那姐姐就多劳累了，等回了门喜日子都过了，弟弟再亲自登门谢谢姐姐姐夫。”沈牛儿笑嘻嘻的做了个揖，若得沈翠翠拍了他好几下，嗔：“我是你亲姐，跟我还有甚外道的。”

看她被呛的直咳，比以往还要膨胀坚硬，从那处开始热的人整个都要烧起来一样

朱福禄有个好爹，凭着脸面在王爷跟前求了个子嗣良人的恩典，可朱福禄不争气，文不成武不就，最后又走他爹的关系回王府谋了差事。不签契虽不得重用，可有外总管事的面子擎着，里里外外也都给他些面子。

说不上来到底是紧张还是害怕了，只感觉手上的帕子都要被她绞断了，正纠结着呢，眼前一亮。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一红面大汉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