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尔回头,才发现窄小的面店里仅有的光线都被来人遮挡了。
唐尔看到她的第一反应是,哇塞,大逆光,此女出现的场景还真是非主流文艺范儿。
第二反应是,等一下,这人是谁啊,怎么好像跟她很熟的样子。
第三反应是,哟喂,这个女青年头发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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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认识我了吗?”卷发女青年拉了椅子坐在唐尔旁边。
唐尔翻着眼睛想了半天有点怯懦的说:“那个……我应该认识你吗?”
“对啊,”卷发女青年很是小清新的托着腮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回答道:“你必然是应该认识我的。”
唐尔顿时觉得她和这个未知名女青年的谈话陷入了前所未有胶着的状态。
这就跟“爱一个人需要理由么?”“不需要吗?”“需要么?”……
这种对话一样是循环往复以至无穷,并且极其没有意义的。
于是唐尔下决心换了个话题:“哎老板,我的阳春面还没好啊?”
卷发美女:“……”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啊。”老板娘满面春风的端了一只边角有些破损的大碗过来,看的唐尔口水直流。
人馋到一定级别的时候就会明白,重要的不是碗啊,重要的是面!
其实女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到了高级饭店还要装模作样的拿人家的茶水烫餐具,但是到这种街巷小店,再污浊的环境也可以吃的香汗淋漓。这简直是辩证主义的至高难题,令人费解。
唐尔一边沉思,一边大口吃面,以至于high到完全忽略了卷发女青年的存在。
“我叫贺晓岚。”她看着唐尔专心吃面又沉默良久,只好自我介绍:“当时你住院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你。”
唐尔把面咽下去从旁边的卷纸筒里抽出一截有点灰的卫生纸擦了擦嘴巴:“是吗?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完全是个傻子的状态,能记住的事情不多,不过还是谢谢你来看我哟。”
唐尔拍拍她的肩膀对她笑了笑,接着对着那碗面奋战,心里琢磨着,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此女该撤了吧。
可是她没有。
卷发女青年的神色在小店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显得迷离了,终于唐尔在她那种状似深情的眼光中逐渐停止了吃面的动作,电光石火间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脑海里灵光乍现,于是她又擦擦嘴巴,小心翼翼的问道:“美女,难道说我们曾经相爱过?”
此话不说还好,说出口后那个卷发女青年的神色更加悲戚了起来:“哎哎哎,不会是真的吧。”“没可能啊。”唐尔皱着眉头掰着手指数数:“虽然说我从小到大也真的喜欢过不少人,活到现在还算扑倒过一两个,但是从来没发现自己喜欢过女的呀,话说虽然生了场大病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但是以我见到旧情人的震撼度来揣测,那些乱七八糟感情的事情我可一点儿都没忘啊,没可能凭空变成蕾丝边儿呢?小姐,您这是唬我呢吧。”
她从头到尾只顾着自言自语回首往事,从来没给人家一个插嘴的机会。
卷发女青年在她的青春畅想中脸色由青变紫,由紫变黑,最后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唐尔你……”
“唐尔,你怎么在这儿。”
唐尔回眸,哇塞,今天真是面馆儿大聚会,新旧情人齐上阵啊。回去真得翻翻黄历,这是个什么日子。
林丞尉站在唐尔身后,所以唐尔没看到他看着卷发女青年无限戒备的眼光,他拉起唐尔:“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哎,我的面……”唐尔被他强势的搂在怀里往外走,还心心念念桌上的美食,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真是,吃碗面而已,她都已经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这些人好像是存心的一样,要把她饿死。
唐尔泣血。
唐尔被林丞尉连拉带扯的塞进车里,卷发女青年也追到了车边。
“这位美女,”唐尔苦着一张脸指指林丞尉对她说:“我觉得你可能认错人了哎,其实我一直是直女来的,不过这位先生倒是弯的,要不你有空跟他讨论讨……”
可怜唐尔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来得及收,林丞尉的车子就已经咆哮着冲到了百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