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哼了一声道:“那个苏四大嘴巴,别让我再见到他,否则撕烂他的嘴!当初你不来劫船多好,我还能多过些安生的日子了,嫁给你之后,我的日子就没有太平过,先是在楚王府里差点丢了性命,到韩王府也差点没命,却钟痕摛去是九死一生,原本以为应该太平了,偏偏又遇上了马问天,才把马问天的事情处理完,楚寒又来了,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她一边报怨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那个把我的事情说的天下皆知的事情是不是苏四做的?”
白洛飞哈哈大笑道:“你猜的倒是极准,没错,还真是他做的。他说为了报答你在朝京对他的照顾,所以他便送了这样的一份大礼给你。我也是从他的嘴里才知道,我的娘子当年在朝京里光荣事迹的前因后果,实在是令为夫佩服之至!”
南烟不由得气结,问道:“苏四现在在哪里?我要找他算帐去!”
白洛飞笑道:“他来找过你之后便又四处流浪去了,说什么说书人理应四海为家。”
南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个白洛飞今天就是来气她的,她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白洛飞微微一笑,又将她搂在怀里道:“娘子,你就别生气了,说实话我还真是感谢苏四,若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你在朝京的日子那么有趣,也不会知道我娘子那些所谓的不光彩的过去,全是自已编出来骗人的。我答应你,等这边的事情稍一了结,我便带你去那山谷里小住。”他的话轻声细语,柔情无限,动作也极其温柔。
南烟听得他的声音,怒意全消,嘟了嘟嘴道:“可是我真的好讨厌这样的生活,出门如同明星一般,没有半点自由可言,在这里呆着,又有报各种目的的人来烦我,而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你的大计,白天想要见你都见不到。”不是她发劳骚,而是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她不敢想像有一天他若是真的一统天下,她的日子可要如何过?
白洛飞不明白她嘴里的明星是什么东西,却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当下将她抱在怀里道:“不是我要想着我所谓的大计,而是我现在处于这个位置时,不得不想这些事情,当初与钟痕打仗,你是知道为什么的,与马问天的事情,也是不得不做。我现在其实想的也不是很多,我只想给你安宁的生活,当我走到这个位置时,就不得不去经营那些事情。就算我不愿意,身边的环境,也由不得我不去做。”
南烟叹了一口气,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道:“一朝功成万骨枯!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政!这些我都理解,可是……”她的话淹没在白洛飞的唇里,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他真的不想听到,也害怕听到。南烟的唇温暖而又甜蜜,是他许久都没有尝到的味道,他原本只想轻轻的一吻,只是吻下去之后却又欲罢不能,他轻轻的搂着她的腰,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南烟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以及他温柔的动作,原本还有些倔强的心也在这一瞬间彻底投降了,一阵秋风吹过,吹得南烟的脖子微微有些发凉,她才发现两人都还站在庭院里,而旁边放着的桂花糕早已凉透,她从他的怀里使劲钻了出来,旁边虽然没有人,但她的脸还是不自觉得红了。
白洛飞轻轻的道:“娘子,今日天气已转凉,我们还是早些安歇吧!”说罢,也不管南烟是否同意,便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里间。
南烟喃喃的道:“你好像记错了,你的房间不在这里,要就寝好像也只是我一个人吧!”话一出口,她自己也不禁吓了一大跳,嗓子已有些低哑,说出来的话虽是拒绝,却又带着魅惑。
白洛飞坏坏一笑道:“娘子,是你记错了,为夫不与你同睡又与谁同睡?”说罢,凤眼微眨,风情无限,南烟只觉得心漏了一拍,平日里聪明无比的脑袋也一时转不过弯来。
秋夜还长,今夜不知谁为谁沉醉
天一天冷过一天,南烟窝在碧荷居里不愿出来,自战事告急后,白洛飞便命黑影将她送回了青楚的韩王府,他知道她讨厌战争,而这一场战也是硬战,楚寒为人卑劣,他怕旧事重演,纵然心里万般不舍,却是她的安全第一。
碧荷居里的荷花早已残败不堪,雪已下过一次了,南烟记得去年下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冷,即使真的冷了,还有白洛飞这个大暖炉帮她取暖。她望着微微有些发黄的天空,北风呼呼的吹的厉害,她不由得将大衣又裹紧了些,这样的天气,只怕是又要下雪了。
采儿与段玉程自从那次之后,便如同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再没有他们两人的任何消息,南烟初时还有些为他们担心,到后面便想他们只怕是刻意躲起来了,便在心里默默的为他们祝福,但愿段玉程真的能放下他心里的仇恨。
前段时间她每天都能收到白洛飞的书信,信里满满的相思与离别之苦,她第一次发现白洛飞实在是有才,光说相思的事情他也能每天都有话说,而且每日的话都不一样,缠绵悱恻的让她心里暖暖的,满满的。偶有提到战事的进展,她知道,白洛飞已经将楚寒逼到了辽海以东,到那里之后,楚寒便再无退路了,这场仗只怕也快结束了。只是最近的书信慢慢的变少了,由原来的每天一封,慢慢的变成两天一封,再到现在的五天一封,她也不以为意,或许这场仗也快打完了,白洛飞也要回来了,而现在也快过年了,她记得他答应过她,要和她一起过年的。
等待的日子总是特别的长,南烟很讨厌这样的日子,只是她现在除了等待再没有其它的方法。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丢给总管在处理,她讨厌那些锁事,只是年关真的近了,而白洛飞却还没有半点回来的迹象。而她每日里抱着暖炉都还是觉得寒气逼人,她不知道去年在青阳关是怎么过来的。
她突然想念他的温暖,想念他的甜言蜜语,想念他坏坏的样子。或许人怀孕之后都会变得多愁善感,她也逃不出这个贯例。从邺城回来之后,她的月事一直没有来,而整日里又昏昏欲睡,想起以前在书上看过怀孕后的反应,又找来大夫把了脉,她便非常确定她怀孕了。她算了算,到过年的时候刚好三个月。
她的心里有做母亲的喜悦,却也有无止境的牵挂。黑影将她送回来之后便又去战场上帮忙去了,她的身边只有含玉和方武山。她将她有孕的事情写信告诉了白洛飞,可是一直没有收到他任何的表示,她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快起来,而他的信也一日比一日少,心里有了怨念,却又天天盼着他回来,嘴上骂着他,心里却又止不住的想念异常。
她的心也变得异常柔软起来,人也变得慵懒无比,心里对白洛飞的思念与日俱增,只盼着哪日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对着她坏坏的笑着。
于是她天天等着他的归来。
终在二十九的那天,她将白洛飞等了回来,随白洛飞回来的,还有凤颜。
白洛飞回来时,满身的肃杀之气,一见到她,戾气全消,笑嘻嘻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南烟只觉得心里一暖,他终是遵守了他的诺言,终在大年前赶了回来,原本心里还有的怨气也顿时烟消云散。
白洛飞望着懒懒的卧在大厅里的南烟,目光也温暖了起来,这是他的家,家里有他的娘子。他的心也变得温暖了起来,在外一切的拼搏也都有了它的价值。他轻轻的唤了一声“烟!”
南烟白日里多在大厅里等他回来,早叫管家把炭火烧着旺旺的,火炉边放着一张小榻,她困了的时候便在那里打个小盹,怀孕的怀应让她每日里精神都不太好,白洛飞回来的时候,她正好看书看倦了,她在炉边微微眯了眯。
她朦胧中听到白洛飞的呼唤,初时还以为是做梦,揉了揉眼睛,发现他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的面前,心里不由得大喜,伸手摸过白洛飞的脸道:“飞,你回来陪我过年啦!”
白洛飞感觉她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比他的脸还凉,忆起她极度怕冷的事情,便喝道:“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王妃的,居然敢让王妃在坐在这里,王妃若是感染了风寒,唯你们是问!”
管家、丫环、家丁顿时跪满了一地,冬日里寒冷无比,那管家的头上却冒出汗来,在旁战战兢兢的解释道:“回王爷,小的也劝过王妃几次,王妃都说不打紧,小的只好将这炉火烧旺些,还请王爷絮罪!”他见识白洛飞对付白天城的手段,王府里血流成河的场景现在想起来他还有些害怕。只是这个王妃倒是没有任何架子,平日虽然不苟言笑,但却是温和有礼,他们都很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