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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匪巢头一夜

“行吗,一个大姑娘。”天南星心里没底道。

郝大碗说我一定努力干。他说:“大当家的吩咐送过来,一

约定的日子来临,明天上山。两天来,祁二秧子绞尽脑汁破解一个谜团胡子大柜要跟自己赌博,而且采取绑去女儿,逼迫上山去跟他过手,不去都不行始终没进展。

蹊跷绑票后面隐藏什么?花舌子说我们请观音,可不是为黄货(金子)

为槽子(元宝),大当家的就想跟你过手。胡子不同寻常的绑票意不在绑票上,绑票不过是达到某种目的的形式而已。目的到底是什么?百思,千思都有了,铁匠铺掌柜冥思苦想没有一个头绪。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大布衫子说,求医无门之际不仿试试。

已经成为一个地方的赌爷的祁二秧子怎么突然决定逃离了呢?事出有原因。他被赶出家门,父亲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在四平街引起震动。这种时候人和狼有相同的地方,一只狼被轰赶出族群它最大心愿有一天回到族群中去,群居的动物离开群体难以生存。祁二秧子与狼回到族群家庭中去心愿一样,不相同的是并非因无法生存回去,相反整日沉湎赌场不想赌博以外的事情是一种自由和幸福。如果要回到祁家充满酒味儿的大院,只是心而不是身,脚步从未走近祁家烧锅一步。

四平街那时方圆不大的小城,满铁附属地范围更小。日本人和当地人经营的饭馆,炒菜葱花味儿一条街都能闻到,饭馆飘出的还有酒味,清炊子(茶壶),五站小烧四处弥漫,深入人心。

“还是你家酒味道好!”有人赞扬道。

祁二秧子听后只是报以一笑,那个家离自己很远了,像一个朋友离开了永远不再见面。其实他心里还是为自家的酒骄傲。

日本人商人心里水坑子大小包容不下什么,兴隆的祁家烧锅影响到清酒销售量,吞并是侵略者最敢想的事。他们开始找祁二秧子父亲,要跟他联合经营白酒遭到拒绝,往下的结局谁都会想到。祁家烧锅遭挤兑开不下去,祁老板带上家眷回河北老家去了。走时,他老人家动了恻隐之心,找到儿子,说:“老二,跟不跟我们回老家?”

“这有什么奇怪,”双口子反驳她,说有钱有势的人上山当胡子的人有都是,“不是吃不上穿不上,才上山当胡子。”

“唉,还有啥五站小烧哟,顾命要紧。”父亲接下来劝儿子跟家人一起走,见儿子铁心不肯走,无奈任他去吧,留下一句话,“好自为之吧,赌博总不是长久的事儿。”

祁二秧子一个人留在四平街,他除了赌耍什么事情都不会做,也不想做。赢多输少,他是赌爷。赢了钱做什么?他无度挥霍,到头来什么都没攒下,赌徒也不能有财产,即使有了也守不住,一夜间可能就是人家的。

想想,连一条性命都说不上是谁的。输了随时给人拿去,认赌服输千古道理。

父亲临走告诫的话许多年后他才有机会咀嚼它觉得有道理。认识到了赌耍的危害,尚未看到隐患,赢了人家的钱结下一份仇,人家早晚一天找你来报。祁二秧子马上看到这一结果,不过,当时他还没意识到。洗手不干了,胡子黑话叫谢祖,祁二秧子金盆洗手因为祁家烧锅遭日本人祸害,家人不能待了,自己也没法在四平街待下去,一咬牙一跺脚离开,来到三江县城,身上藏有几条黄鱼(金条),打算在亮子里生活。虽然有几根金条,坐吃三空也用不上几年,必须找些事做,学一门手艺最好。寻找事儿做时,偶遇到李小脚打铁。

“你怎么看上我?”李小脚自知其貌不扬,问他。

大布衫子看出他的心思,说:“我去先跟她唠唠,看她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本事)。”

“不嫌我穷?”

“打铁的不穷。”

李小脚说:“说人穷怎么说?穷得丁当响,还不穷哇!”

祁二秧子拿出金条,说:“这些钱够我俩花一阵子。”

“你哪里来的金子?”

“去吧,好好唠。”天南星说。

“我发誓再不进赌场,一辈子再不摸牌。”他说。

唉!李小脚长长叹息。

“你不相信我?”

“不是,赢了一分钱,记下一份仇,说不上啥时人家就找你报。”她说。

回想这个铁匠女人的话,祁二秧子觉得是真理。眼前的谜团豁然开朗,有人报复,输了钱的人来秋后算账。按理说赌博不存在事后等待时机进行报复的事情,认赌服输嘛!这也说明不了,那也说明不了……终有个到底吧,还是李小脚说的对,赢了一分钱记下一份仇,说不上啥时就找你报。

大布衫子走进窝棚,开门见山道:“祁小姐,你会治翻?”

胡子反复无常,赢了还好,输了呢?还能放人吗?去匪巢远比鸿门宴危险,生死赌啊!一旦出现意外,搭上的不止一条命,还有女儿,她才十七岁,不该受到自己赌耍的牵连,这不公平。面对的是什么人?土匪,他们跟你讲道理讲公平?做梦嘛!设想,胡子大柜赢了他要什么?钱还好,变卖掉铁匠铺,带女儿离开三江,回四平街也成。但是最担心的是胡子不要钱财要命,或者要女儿小顶子……他不敢想下去。

晚饭他没吃,吃不下去。徒弟郝大碗跑到街上买来羊蝎子羊大梁,因其形状酷似蝎子,故而俗称请厨师给师父做。吃猪不如吃牛,吃牛不如吃羊,羊蝎子香嫩而不腻可谓羊中精品。此时,如何美味他都感觉不到香。

“大碗,端走你们几个吃吧。”祁二秧子一筷子也没动,说。

“俺特意给师父买的。”郝大碗说。

“会。”

大碗,吃完饭你到我这儿来,有话对你说。”

“师父……”郝大碗还劝师父吃。

“走吧!”祁二秧子扬下手臂,打发走徒弟。

郝大碗极不情愿地端着香气扑鼻的羊蝎子走出去。祁二秧子无法控制自己朝最坏的方面想,父女都落在胡子手里,等于是命运交给他们支配,会有什么好结果呢?能否回来难说啊!铁匠铺怎么办?接下的一些活没干完,祁家炉这块牌子信誉不能毁。眼下只能交给郝大碗,他的技术能勉强掌钳,可以代替自己支呼(对付)这个摊子。去山里多少天不好说,铺子里的事情必须交代好。

“跟你娘学的?给人治过吗?”大布衫子盘问道。”

不聋不瞎的祁二秧子看到徒弟对女儿有“意思”,他心里说不出是乐意和反对,原则是婚姻大事女儿自己做主,如果他们有缘定会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好。有了这一层无疑增添几分对徒弟郝大碗的好感和信任,因而在关键时刻,将家里的事托付他。

郝大碗走进掌柜的堂屋,只点一盏小油灯。祁二秧子坐在四仙桌子前,阴郁的表情融在灰暗光线中,他说:“坐吧,大碗。”

“是,师父。”得到允许郝大碗才敢坐下来,是师父是掌柜他都不能与之平起平坐。

“大碗,”祁二秧子交代道,“我明天上山去,哪天回来说不定,家里的活儿你领着干。”

“哎。”

“那是什么?歌谣怎么唱?当响马,快乐多,骑大马,抓酒喝,进屋搂着女人吃饽饽[17]。

“师父,我怕说不好价格。”郝大碗不是谦虚,师父授权他掌钳做些活儿行,接活谈价历来都是掌柜的事情,自己属于不懂,“我没谈过。”

“啥事都是经历了就会啦。”祁二秧子有些深远的含意道,“早晚你得会,不会谈价怎么行。”

郝大碗暗喜,师父的话他理解透彻,将来自己做铁匠铺掌柜的,总要会接活谈价,现在他还不敢那样想,终有那一天。他说:“师父告诉我价格,我记下来。

“大碗,用熬鹰的方法逼迫说出财宝。”

铁匠炉打制的东西毕竟有个范围,经常到祁家炉来打制的铁活儿范围又给缩小一些平镐、尖镐、斧子、片刀、铡刀、锄钩、锄板、镰刀、钐刀等小农具,极个别的还来打车轴、车瓦(马车均为木制轱辘,包轱辘外用铁瓦)。祁二秧子能想到的都说了说,末了说:“价格是活的不是死的,你随行就市掌握。”

“你打算怎么给大当家的治?”大布衫子拷问道。

“没事儿你大胆做,吃一次亏也长一分见识,值!”他鼓励徒弟大胆做事,讲得让人听来很温暖,“哦,我走后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去外地办事,过几天回来。小姐的事儿,对外人牙口缝都不能欠。”

郝大碗点点头。

祁二秧子拔高灯捻屋子明亮起来,郝大碗这时才看到师父面前放着他平素使用的锤子,这东西不应该在桌子上,它是师父身上的重要东西随身携带,上茅厕都带着,但是在会客的堂屋不会带在身上,何况还是在晚间。

它的出现有什么……正在他思想之际,师父谈锤子了,他说:“大碗,锤子你拿着,全权代表我。”

接锤的时刻庄严,郝大碗站起来双手接过那把寻常且不寻常的铁锤,说它寻常只是一把普通铁锤,说它不平常它是铁匠的指挥棒、军人的指挥刀……从这一时刻起,小铁匠登天成为掌钳的,在祁家炉他起码暂时是掌柜的。抡大锤的当掌钳的想也不敢想。

小顶子说得头头是道,胡子水香确定她真懂,就相信了她,说:“你去给大当家的治吧。”

“师父……”

“好啦,别说了。”祁二秧子心里很乱,想独自一个人待着,他说,“睡觉去吧。”

郝大碗离开。

祁家炉掌柜的心继续朝黑暗里坠落,他不想往下掉都不行。此去白狼山胡子老巢生死未卜。回来回不来的确很难说,铁匠炉不交给郝大碗交给谁?继承人只能在徒弟中找,方方面面的条件看,他最合适。铁匠炉送给外人,他觉得应该跟一个人说一声,于是他走入祠堂,对供奉在那里的女人李小脚的牌位说:“小脚,我可能就回不来了……炉子的黑烟要冒,铁要烧红,砧子要砸响,郝大碗行,他接着干吧!你说,行不?”

直到这时小顶子才犹豫,挑翻的部位是男人私处的附近,怎好意思呀?

在三江地区出现阉人并不稀奇,因为谁都可能听说谁谁是阉人,或就有一个阉人生活在身边的城镇内,这与一个陋习有关。东北是满清的龙生之地,太监也生产在这里。按当时宫里规定,或说成惯例,想当太监的人家的孩子在十岁左右自己去势自割掉男性生殖器,然后由在宫里有一定级别的太监引荐,再经过严格的考核方可做太监。穷人孩子梦想过上富裕日子,不惜牺牲“性”代价,在家人的帮助下采取极其原始的土法,用锋利的刃具“连根削”掉。问题是,没有了阳具的男孩未必如愿以偿进宫做太监,那不是白阉了吗?阉后又当不成太监的大有人在,给小顶子送饭的人就属这种情况,至于他如何当的胡子便不得而知。还有一种情况,便是一种酷刑,还多是出在胡子,黑话称为炸鸡子把豆油烧开,将男人阳具放入油锅,当然,炸完的男人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几乎很难见到。受到这种酷刑的,是绺子里犯了妯娌并奸子(祸害妇女)的人,惩罚绺子外的人另当别论。总之受到此刑罚处置无疑与性事有关。出于繁殖优良品种、控制生育的目的,阉割应用到家畜身上较为普遍,去势的名称当地人称劁、骟……用到不同动物身上叫法也不相同。例如:劁猪,骟马……去势后猪称克朗,羊称羯子,牛称尖子……总之不用阉,更不说去势,也有粗俗地说雄性挤出卵子子,说雌性摘出花花肠子(除输卵管)。

分辨阉人很简单,男人声音变细,没有胡须女性化明显,但是喉结处掩藏不住,怎看也粗糙缺乏细腻。给小顶子送饭的人姓吕,黑话就是双口子蔓。

“掯富(吃饭)让双口子送,别人接触她不把握。”大柜天南星叮嘱粮台道。

身为绺子四梁八柱之一的粮台,他负责管理绺子吃喝。从大当家的口气听出来,绑来的不是一般的票,对她要特殊照顾,遵命行事就是。他说:

“我去安排。”

水香是乎看透她的心里,说:“现在你是先生(医生),人不背亲人,不背先生。”

“我明白,大当家的。”粮台领会意图,他去找姓吕的胡子,对他说,“双口子,打从今个儿起,你负责给草儿(女人)送饭。”

“那个丁丁(小美女)?”

粮台要尽到责任,裆里空荡没有那嘟噜东西的人并不能说他就断了念想女人,皇宫里的太监反群(发情)忍不住蹭墙头呢!必须警告双口子,他说:“大当家的另眼看待,你可别犯浑哟!”

“明白。”双口子说。

粮台扫眼双口子的下身,要说的话都在目光里,意思是你胡来小心劁了你!噢,你已没什么可阉的东西。他说:“每顿饭你按时送过去,白天观音要出来,你就陪陪她,主要是保护她的安全。”

需要横心,小顶子心就横,逃生的希望可能就在此次治疗上出现。她说:“我去治。”

早晨,端着饭菜双口子走入窝棚,对说:“掯富吧!”

小顶子望着第一顿早餐,分析掯富就是吃东西。昨夜是入匪巢头一夜,她上半夜根本没合眼。采韭菜被人从甸子直接抓来,意识到自己遭绑票。过去听人讲胡子绑票,亲身经历第一次。紧张、恐惧自不必说,往下还要受到怎样的待遇不清楚,能好吗?抱着愿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发昏当不了死,怕也没用。唯一希望红杏跑回去报信,父亲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自己。是否能救得出去,关键不在父亲努力,看胡子绑票目的是什么,假使为了钱财,索要的数目达不到也不会放人。

窝棚还算严实,那个木杆加柳蒿钉的门还能从里边插上,她躺下前将它插好。心明镜这也是挡挡而已,其实什么也挡不住,门一脚便可以踹开。

她最多想到自身安全,落入匪巢的女子应有的恐惧感袭击她,反抗像那个毫无意义的门闩。

匪巢晚间有站香(站岗)的胡子,脚步不时响起,他们持枪在驻地来回巡逻,有时走到窝棚前停留,片刻便离开,可见尽职尽责。来自本能的防备她没脱衣服,将一灯台用来放置照明工具的物品,有石制、金属制、木制等等握在手里,铁灯台很沉,攥着它让人觉得有力量。

“有的绺子是那样。她真的给胡子大柜屁眼子拔罐,治病需要吗!水泡拔完罐子后紫得像熟透的桑葚,她用一根针照血泡扎下去,然后一挑,一股黑紫的血喷溅出来,最后将火碱塞入肛门。她自信道:“不出半袋烟工夫,准保好。”

萤火虫,弹弹开,千金小姐嫁秀才。

秀才修,修只狗;

狗会咬人,嫁个道人;

道人会念经。

胡里胡里念经。

三江民间用一袋烟、半袋烟工夫计时,一袋烟大约一刻钟,半袋烟工夫折算六七分钟的样子。天南星在半袋烟工夫里疼痛消失,脸庞渐渐涌上血色,一个英俊男子霜后植物那样迅速茁壮。

“这儿青苗子(菜)很少,”双口子说山里没什么青菜,还问她喜欢星星闪(小米饭)还是马牙散(玉米饭),目前就这两种主食。

小顶子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胡子面容没那么狰狞。面前这个人阴盛阳衰,一副娘娘腔。(如果测定他的体内雄激素等性激素水平,睾酮水平下降),我们故事中的铁匠女儿小顶子,且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连睾丸都没有了,无疑安全许多。

没有胃口小顶子勉强咽着饭,红杏经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铁匠铺掌柜的女儿,照样缺不得钢,遇事需要硬度刚强,如果是块铁放到焦子烧红,再淬火加钢,锋刃都是这样打成的。落难胡子老巢,虽然没遭到什么难,不等于以后不遭难。总之要刚强,十七年的岁月烘炉煅烧,身上蘸上钢,因此她身处匪巢却没如何惊恐。

“晌午给你做千条子(面条),还要给你煮昆仑子(押蛋)。”双口子说中午的伙食,他没话找话说,故意拖延离开时间,美丽的女子谁不爱看几眼,非分他不敢想,大柜的东西你敢碰?除非不要命了。趁送饭的机会多在她的屋子待一会儿,多看几眼美女,过过眼瘾仅此而已。

“谢祁小姐。”双口子不否认胡子劣行,但强调说,“我们绺子可严,四盟约[18]、八赏规[19]……”

双口子用左手中指甲抠抠左侧眼角,说:“你是第一,再没见过别人受此待遇。”

“啥意思?”

“我见过的票,大当家的对你最好,真好。”双口子将两只空碗摞在一起,筷子放在上面,说,“你没遭熬鹰的罪。”

熬鹰折磨人质,小顶子听说过,她问:“为啥熬啊?”

“让他说出家里的财宝藏在哪里,”双口子说人质的一种情形,即绑来当家的掌柜的什么,小姐尽管提出。”

他们的话没进行到底,中间被冲断,一个胡子送来茶具,日本清酒不浓被空气稀释后几乎难闻到,你能使好它。”

“我属于哪种情况?”

双口子愣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没熬我也没让我写信给家里。”小顶子问,“这是为什么?”

“细情我也不知道。”双口子要逃走,他不能说得太多,绺子规矩很严,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关你的事少沾边儿,欠儿登(嘴欠儿、手欠儿)

不行,找病嘛!

小顶子也聪明,不急于问胡子大柜如何处理自己。她给天南星一些时间,良心发现、动恻隐之心,放走自己,得容他改变主意。

一整天她被限定在窝棚内活动,就是说不准出去,没捆绑活动自由。

有一次她试着朝外走,被附近站岗的胡子吆喝住:“回去!掩扇子(关门)!”

窝棚没有窗户,关上门屋子内黑漆漆。她发现没有灯,胡子为什么不配灯?今晚还在这里,一定向他们要盏灯。看不到外面东西,只能坐在窝棚里静听,所在位置单独修建在一处,近处没有窝棚,不知胡子搭建窝棚时怎么想的。

“给你取灯。”双口子随后进来,他来送火柴(取灯),“小姐你会用吗?”

带着一盏灯回到窝棚。小顶子想:有门。都说胡子杀人不眨眼。”师父话里含着希望。她开始打量面前这盏马灯[16],铜骨架玻璃罩,怎么看都像一个座钟。其实就是一座德国制造的钟,大小说闹表更贴切。”

“它可有来路,这么说吧,是大当家的心爱之物。几天没烧土炕很凉。桦树皮做引柴点燃松木柈子,劈啪作响,一股沁人心肺的松脂香味弥漫,温暖的火光在胡子脸上跳跃。红色的脸膛易让人觉得有善意,她说:“晚上我摸瞎乎,能给我一盏灯吗?”

双口子手攥着一截松木,另一头在灶膛内熊熊燃烧。他喜欢这样,说:

“我得去问问大当家的。”

“用一盏灯也要大当家的准许……”

“是,这是规矩。”双口子说钟的来历,而不是说马灯,“他的舅舅是四平街上有名的粮栈老板,从外面带回来的洋货,送给他。

窝棚内搭着火炕,小顶子和衣坐了一夜身子未沾炕也就不觉炕凉热。”双口子说。”

“哦,大当家的吐陆陈。”

“吐陆陈?”她没懂这句黑话,问。

“病了,”双口子说,“多刚强的一个人,一枪两枪都撂不倒他……直打哀声(痛)。”

“啥病?”

“攻心翻。”

事情凑巧,小顶子非但知道这个病,还会治,说来一般人不会相信,一个十七岁大姑娘咋会治那病?翻,在东北民间有多种翻之说,主要两种是攻心翻和臭翻。”

燃灯以后,热气上熏,纸轮辐转,灯屏上即出现人马追逐、物换景移的影像。

两种翻父亲都得过,母亲给他治翻。女铁匠李小脚会治,技术她传给女儿。小顶子在想,这是一个机会吗?譬如将胡子大柜治好,他高兴放自己走。她说:“你说大当家的起翻啦?”

“攻心翻。宋时已有走马灯,当时称“马骑灯”。”

“哦,你懂?”

小顶子说不但懂得还会治呢!

“好,我给你叨咕一遍。”她说自己不仅会治攻心翻、臭翻、鼻翻……林林总总的翻都会治。”双口子说。李小脚听说过,会治翻他没听说过。

“我娘教过我。”小顶子说。

“你娘是谁?”

“李铁匠。”

“噢!”双口子再次惊讶,女铁匠李小脚三江知道她的人很多,包括胡子双口子,她会挑翻也听人说过,他问,“你会治翻?”

“当然。元代谢宗可咏走马灯诗云:“飙轮拥骑驾炎精,飞绕人间不夜城,风鬣追星来有影,霜蹄逐电去无声。

一心想解除病痛的天南星,有病乱投医,说,“说不好哪块云彩上有雨,试试吧。

那时大布衫子正在大柜的窝棚里,天南星面色苍白裹在一张狼皮内。

“大爷!”级别低的崽子(小胡子)都称四梁八柱爷,按座次分,水香排得靠前,大柜二柜水香炮头,因此称为三爷,“三爷。”

“说吧。”

“那个观音能治好大爷的念课(病)。

小顶子学会治翻,只给一个人治过,邻居女人得了臭翻四肢冰凉,脸色发白,肛门起紫色的泡方法是挑,将紫泡挑破,用白布蘸碱面蹭,便可治好。

天南星将信将疑,望水香。

“她亲口说的?”大布衫子问。

“嗯,她娘是李小脚。”双口子说。

天南星再次望向水香,一切都要这个军师来判断。”

在此指胡子挂在马鞍上,夜间照明用具。水香也听说,大柜得病正慌错之中,有人会治自然不能放过,水香挥下手,双口子退下去。

晚饭前双口子扛着一捆木头柈子,进来说:“给你烧串雾子(火炕)。”天南星略有几分诚意道,他见她眼盯着一盏灯,问,“小姐喜欢?”

“爹,咱家五站小烧?”

“打铁。”

祁二秧子没隐瞒,说出自己赌徒身世。女人怀疑的目光望着他,染赌还能戒掉吗?她婉转说:“不会有一天把我输掉吧?”

可是同自己过手的人太多,没有特殊印象的某一个人,见来面或说起来也许还能想起来。哦,天南星是哪位赌徒?照此逻辑,以前的一位赌徒后来当了胡子,做上绺子的大柜,埋在心底的因输掉金钱的仇恨发芽,寻找到自己,绑架了女儿逼其自己上山跟他赌。

祁二秧子感激的目光望着徒弟,说:“谢谢你,端去你们把它吃了吧。

“我屋里没灯……”

“谁来订活你跟他们谈,价格你定。”

“我怕咱吃亏。”

“好好干,清炊撇子(茶杯)……缺什么东西,”祁二秧子情绪迅然下去,说,“我要是出现什么意外,铁匠炉你开吧!”

匪巢夜晚很静,几道岗哨保护下的祁铁匠女儿小顶子的宿处窝棚更是肃静,大柜传下令任何人不得随便靠近那个窝棚。连日来经常来给她送饭的男人,说话声音娘娘腔,下巴小孩屁股一样光滑绝对没有胡须,一根也看不到。可以断定是一个阉人。

“在家好赖也是个小姐,嚼咕(食物)别太次喽。”天南星说。

“拿去,你拿去。怎么瞅天南星都不像,既不凶神恶煞,眉眼也慈祥,年龄更令她吃惊,充其量不过二十四五岁,倒是水香面相大他许多。”

进山后不久便被蒙上眼睛,胡子老巢处在什么位置不清楚,从周围岩石和树木看,一个僻静的山沟里无疑。胡子的巢穴必然建在深山老林不易被发现的地方,白狼山不缺少这样藏身理想环境。窝棚用蒿草搭建的,细碎的月光透进来,如萤火虫在眼前飞舞。在铁匠炉的房子里,很少见到成群的萤火虫。有一次,夏天里的夜晚,院子里飞来萤火虫,她跟红杏一起观看。红杏说一首歌谣:

胡子老巢的窝棚里是流萤一样的月光而不是流萤,红杏不在身边少了半边天……她熬到天亮,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直到有人端饭进来,才见到走近身边的胡子。

小顶子想了解胡子情况,她知道了这里的一切才对自己命运有个大致的推断。她说:“你们对票都这么好?”

“谢谢大当家的。”小顶子说。,还有一种情况,他说,“让小尕子描朵子(写信)给家里,让家里人拿钱来赎他。”

送饭的胡子离开,小顶子心想,不管胡子大柜天南星怎样目的,至少目前对自己还行。往下是什么样猜不到也不好猜。绑来自己放红杏回去报信,明明是让父亲知道,目的大概也在父亲身上,拿自己当人质向他勒索钱,胡子绑票归根到底还不是为了这些。

“说是病也是病,说不是病也不是病,挑就可以啦。”

小顶子决定接近这个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胡子,对他微笑,用没有敌意熟人的口吻说:“大当家的指派你照料我,怎么没见他人。”

“有那样趁钱(有钱)的舅舅还出来当胡子?”

双口子惊讶,她会治翻。

双口子一高蹿起来,他跑去向大柜天南星禀告。

秦军夜溃咸阳火,吴炬霄驰赤壁兵;更忆雕鞍年少日,章台踏碎月华明。

天南星比铁匠女儿羞涩,转过头不看她,白白的屁股露给医生,他骂攻心翻咋得这怪病,让一个女子看……小顶子镇静自若,使用火罐拔肛门处,有句歇后语:屁眼子拔罐找作(嘬)死(屎)

徒弟中他最信任的是郝大碗,怎么看人都老实,有正事,技术进步很快,将来是注定一个不错的铁匠。事情交代给他放心。几年前,郝大碗从外地来,他说自己父母双亡,过去在一家铁匠炉拉过风匣,抡过大锤,具备一定打铁基础,果真,学习一段时间,大锤抡得有模有样,人勤快又肯吃苦,很快成为最得意的徒弟。因此,师父单独给他吃小灶教打铁技术,一些粗活郝大碗可以掌钳。

“是。”裤裆空荡的双口子大脑不空荡,窝棚内的女子已不是观音人票,一般抓来票都交给秧子房看押,她单独住,还指派专人侍奉。水香大布衫子亲自绑来的,粮台亲自安排伙食,还有大当家的命令,觉得自己责任不小。

小顶子当然不会用,双口子为她做一次示范,大白天点亮了那盏灯,为节省灯油她吹灭它,问:“大当家的在哪儿陶登这样稀罕玩意?”

祁二秧子坐在能看到打铁场面的地方,瞅着徒弟打铁。这是聪明的选择,铁器时代最能使人产生灵感的是金属发出的声音。他走到铁匠铺来受丁当打铁声吸引,李小脚正打缝麻袋的穿针。那时他像一只得了雪盲的鸟,在一片黑暗的空间乱飞,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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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天何极,问地何寿,常人言那天意不可逆,大道不可转,若然天未开,地未成,道将何来。一个被兄弟背叛的人意外回到了混沌未开之时,得大道,证混沌,冥冥之数因他的到来而改变。人间有帝王,天界有帝君,自在天中有天尊,鸿蒙之巅,守护万方,圣道自独尊。
  • 相府庶女

    相府庶女

    本文一对一,宠文,女强+男强+宅斗+权谋她,是二十一世纪某跨国集团的第一继承人,人人称赞艳羡的天才少女,甜美单纯是她的伪装,腹黑狡诈是她的本质。热力推荐:嗜宠——相门毒女宰相府嫡系大小姐天生痴傻蠢笨不如猪,貌丑无盐赛鬼魅,半面天使艳惊天,半面鬼刹吓死人。亲娘不在,亲爹不爱,姨娘欺辱,庶妹迫害,下人践踏,人可打骂。被丢弃于乡下老宅苟延残喘,却不想仍旧有人不甘寂寞,一朝毒计出,傻女魂归西,却因而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异世灵魂。她,是二十一世纪世界级S级赏金猎人,一手玩儿毒,一手耍暗器,出道至今从无败绩,却不想某日一觉醒来竟魂穿千年。她,是龙腾国左相的庶女,人人嘲笑讽刺的白痴二小姐,一张吓死人不偿命的大花脸下隐藏的却是一副足以迷倒万千男女的绝色面容。当白痴变天才,鬼魅变绝色,那该是怎样的惊才绝艳?深宅大院中看似平静却内藏汹涌波涛,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她在这异世中如履薄冰,为保自己与亲娘,她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争取步步为营。本以为在相府站稳了根脚便可安然无忧一生,不料皇上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却又将她推入了一个更深更险的漩涡。在这以夫为天、风雨飘摇的古代,究竟谁才是她的良人?谁才能护她一生?【精彩片段一】男子看着她冷漠的眼神不由慌了神,紧张道:“蝶儿,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我根本不爱她!我爱的从来就是你,你放心,纵使有她在,我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的妻,只有你才配站在我的身边!”梦蝶闻言嗤笑不已,冷声嘲讽道:“我从来就不怀疑你的心机,若她那猪脑子都能设计到你,那母猪都会爬树了!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我知你的野心,我也信你是真的爱我。但是不好意思,我不爱你了。”在男子震惊的眼神中,梦蝶潇洒地转身离开了。从没有想过,自己竟会看上这么一个虚伪的男人,只是为何她却感觉不到心痛?反而还有些庆幸······【精彩片段二】新婚之夜,艳红的盖头被缓缓挑起,本以为入眼的会是一个挂着脏兮兮的鼻涕虫的傻子,却不料看到了一个妖孽般的面孔。在她怔愣惊诧的目光中,妖孽眨巴着一双纯洁如小鹿般的眼睛开心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娘子咯!娘子,我们来做功课吧?”梦蝶疑惑道:“做什么功课?”“就是这上面的功课啊!陈妈妈说要跟娘子做了这个功课才是好孩子!”小鹿单纯地笑了,自怀中掏出一本书塞到了梦蝶的手上。
  •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孝明帝驾崩卷(下册)

    《明治天皇》再现了日本从幕末走向明治维新的历史变革,以优美的文笔,宏大的场景,详细描绘了日本近代决定国运的倒幕运动的整个过程。本书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日本近代史人物形象,以及他们的坚定信念,对“安政大狱”、“樱田门之变”等重大历史事件的描述详实生动,是一部了解近代日本不可多得的佳作。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佛眼观生死

    佛眼观生死

    人活在这个世上,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生死。人从哪里来,又将往哪里去,这是一个相当具有诱惑力,但是又常常被人避忌的课题。佛教利用其精妙的“缘生观”为我们解读了生命的密码——“一切有情,因缘生成;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人生无常,不必执着;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珍惜眼前,活在当下;父母是佛,提早尽孝;生命是宝,务必珍惜;众生平等,慈悲为怀;把握自己,把握人生;临终关怀,直面死亡:涅槃境界,得大自在。”只要参透了这些道理,就可以自在地活在世上,不悔地走完人生旅程。本书从佛教经典的阐述、佛学大师的讲话和专著,以及佛学界人士的研究中,精心挑选了百余篇关于生死问题的章节,分门别类,集合成书,教化大众。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嫡女棣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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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你不可不知的100个营养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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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可不知的100个营养处方》为你介绍了100种常见的疾病以及针对疾病的营养处方。
  • 安全生产法律法规教程

    安全生产法律法规教程

    本书主要内容包括:《安全生产法》应用、安全生产行政法规应用、安全生产部门规章应用、《矿产资源法》和《煤炭法》应用、《矿山安全法》应用、《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应用、《煤矿安全监察条例》和《职业病防治法》应用、《生产安全事故报告和调查处理条例》和《工伤保险条例》应用、《特种作业人员安全技术培训考核管理办法》和《特种设备安全监察条例》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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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之日,洞房花烛之时,而她,成了耻辱,转眼由正妻沦为小妾!…“贱人,娶了你,是我一生的耻辱,你真让我恶心!”冰冷无情的字眼,是她那青梅竹马的夫君说出来的话!“呵呵,姐姐啊姐姐,多谢了你的成全了呢!姐姐你好生的去吧,妹妹会代替你好好照顾相公,帮你享受这些你没能够享受的福分!”笑颜如花的容颜,堂妹吐出的字眼,却是让她浑身冰凉!“孽女,沈家没有你这不知廉耻的女儿,你给我滚!”这是她的亲人吗?不是!…成为众矢之的,当她被人浸入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人的算计!可是,已然晚矣!…如有来生,如有来生……重生,回到父母健在的时候,这个时候她还不是孤女,父母尚在,恩爱依旧,而她还是曾经那个深受宠爱的沈家嫡女!这一世,她一定会守护自己所爱的人,再也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而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她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云霄完结文:《弃后重生之风华》《殿下独占小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