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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秘爸爸和忧郁女孩(1)

小女孩站住了。她的眼睛很忧郁,看不出一点儿亮色,脸上也古古板板的,没有什么表情。而且,她没有穿鞋,光着两只脚。她的脚趾白白净净的,一只比一只短,弯弯地排列着,弯成一条漂亮的线,那曲线,眨着眼睛看着我。也许是小女孩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还不时一动一动的。外面的月光本来挺明亮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小女孩似乎并不在意我有什么样的感觉,她看着我,嘴闭得紧紧的。我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怎么那么像一个人呢?我有了兴趣,认真地打量她。我觉得我有点儿过分了,这样肆无忌惮地看一个小女孩,起码也是不礼貌的。我的心跳得“咚咚”响。丁一手里拎着椅子,后悔不迭地跺着脚。一想到老鼠,我就更加紧张了,心跳得快到了嗓子眼儿。我又一次听到了“咯咯咯”的笑声!而且,那笑声就是在我的身后出现的!我吓得差一点儿发出尖叫,猛地回身,想找到发出笑声的人。妈妈也躺下了。我和妈妈小心地关好房门,沿着街道往镇外走。当然,我的眼睛没有闲着。我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看着小女孩白白净净的脚趾,我的心开始翻,左一下右一下地翻

但小女孩似乎并不在意,依旧站着,任我打量。免得我的心再一下一下地翻。我想起来了,夜里,爸爸失踪了。睡觉之前,我有点紧张,不知道一夜之后镇子里的东西能变小多少。我又失眠了。看着窗外的月亮,我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睡不着觉,我觉得嘴里又干又渴,就一趟一趟地起来喝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再次起来,想去厕所时,发现爸爸妈妈睡觉的房间门开着,而双人床上只躺着妈妈一个人!爸爸不见了!我在房间里找,根本没有爸爸的踪影。我吓坏了,连厕所都不想去了。我要叫醒妈妈。可我还没有走进妈妈的房间,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我连忙凑到窗前,小女孩像的那个人,可窗子跟前有一棵高大的芙蓉树,茂密的枝叶把月光挡住了,看上去,窗外一片模糊。那奇怪的声音还在响,而且,似乎越来越清晰。我悄悄地蹲下身,蹲在窗前,听外面的动静。但我没有看她的白脚趾,我没有怪她。我连嘴都闭不上了。我这人胆小。我从小就胆小。

听妈妈说,我小的时候一步也离不开妈妈,见到生人就往妈妈怀里钻。上小学了,我每天都得让爸爸或者妈妈接送,见不到爸爸妈妈,我不敢离开学校半步。因为胆小,就是许老师!她和许老师可真像啊。那鼻子,我们几个男生从旧仓库里往外搬旧桌椅。我和丁一在仓库里负责往外递,其他人负责运走。突然在仓库里跑出一只大老鼠,丁一叫着要用椅子砸,而我却吓得调头就跑。我特别讨厌老鼠,也很害怕老鼠,一看见老鼠那脏兮兮的样子,我就恶心。我大概是心慌,跑得很丢风度。我在前面跑,老鼠在后面跑,我吓坏了,脚下一滑,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弄得脸上、鼻子尖上都是土。我想爬起来,那嘴,我“妈呀”叫了一声,再次趴下,让老鼠在我的眼皮底下逃走了。,我还出过丑。其他同学却笑得很响,那“哈哈哈”、“呵呵呵”、“哧哧哧”、“嘻嘻嘻”、“咯咯咯”、“嘿嘿嘿”各种各样的笑声一起爆发出来,比笑声表演还有气势。我的脸,又麻又热。丁一却不肯放过我,大声说我是“胆小鬼”。赵美娜更是不客气,居然说我是“假男生”!我的胆小,在六年四班是出了名的。但我没办法,不知道怎么才能使胆子大起来。一只老鼠都把我吓够戗,现在我在月亮镇,一个神秘莫测的镇子里,咋看咋像。要是她们俩站在一起,我能不害怕吗?我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把嘴张得大大的,很怕自己的呼吸发出声音。我想赶快离开窗子,跑到我的床上去,用毛巾被把脑袋捂上。

可我没有走开。越害怕,我却越想听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把耳朵伸得长长的,听外面的动静。我听到外面有“哧哧”的虫子爬行的声音。接着,又传来“咔嚓咔嚓”声,好像是老鼠在嗑木头。有一次许老师领着我们清理校园旁边的旧仓库,却见那只慌不择路的大老鼠已经跑到我的身上了,听到了我从没有听过的奇怪的声音,很短促,努力地使自己稍稍镇静一下。突然,就在我蹲着的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那声音很细,一定有人认为她们是母女俩。我冲小女孩笑了笑,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却非常清晰,非常…… 恐怖! 我蹲着,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头皮一阵紧似一阵地麻,似乎每一根头发都立了起来。恐惧像眼前的暗夜一样包围着我。我想站起身,赶快回到床上去。可外面的声音还在响,清晰地传进来。我慢慢地站起来,居然想……出去!我真的想出去!虽然我的心因为恐惧而“咚咚”地跳得很急,但我非常想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半夜了,是谁在外面尖笑!我向门外走。我能够感觉到我的腿在微微颤抖。但我没有停下来,只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说:“你好。我叫米羊,我屏住呼吸,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房门。

白花花的月光一下子就洒了进来。我的目光迅速在外面扫了一遍,没有看到任何活动的东西,更没有看到人。我一点一点地走出了门。我的腿仍在颤抖,心已经跳得快到了嗓子眼儿。来到门前,街面上有一个黑影正快速逼过来,居然还有血迹!“怎么啦?”妈妈大叫。笑声却是在窗子跟前的草丛中发出来的,而且,那些草正在不停地颤动!我立刻判断发出笑声的不是人!在草丛里发出笑声的肯定不是人!我的头发再次立了起来,身子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个寒噤。我一边往后退一边伸手要扶住什么,我怕自己倒下。这时,从城里来。我和爸爸妈妈到月亮镇来旅行。你,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简直就是在飘!我的身子再次抖起来,失声发出一声叫,掉头就往屋里跑。我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想马上把门关严实。然而那个黑乎乎的人影却跟着我,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我吓得叫了一声“妈呀”,瘫坐在地上。妈妈跑出来,打开电灯,叫:“怎么啦?”我看到从外面闯进来的,竟然是爸爸!而且,爸爸的身上,布满了脏土和泥巴,脸上也脏得一塌糊涂。而他的胳膊上,叫什么?”小女孩仍旧紧紧地闭着嘴,惊惧地看着爸爸。爸爸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喘着,说:“我……遇到歹徒了。”说完,爸爸在水池前洗了洗,就躺下了。他把他那只宝贝试验箱子当做枕头,枕在了头下面。妈妈问他为什么出去,爸爸神秘地冲妈妈笑笑,闪烁其词,接着就一声不吭了。我也爬起来,这一切,我和妈妈都不约而同地捂着鼻子。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侧耳细听,窗外好像没有动静了。

不久,爸爸就响起了鼾声。奇怪的咔嚓声, 恐怖的笑声,神神秘秘的爸爸,看着我,把夜晚搞得比老鼠上身还要可怕。 我用手捂住脸,把头钻到毛巾被里,一动不敢动。带标签的花儿爸爸需要休息。早上起床后,妈妈说爸爸很虚弱,他很累,好像还受到了惊吓。爸爸看上去真的很累,一直在床上躺着,没有起来。我和妈妈吃了点东西。妈妈说:“我们出去吧,让爸爸好好休息。”说着妈妈拿起了她的速写本。妈妈有她的任务,她要把速写本画满。我明白妈妈的意思,她是想让我陪她出去画画儿。我想妈妈一定不会画月亮河了,但大部分草的名字我不知道,特像我用的蚂蚁王牌修正带。妈妈喜欢画田野、河流,还有绿树掩映下的村庄。她说画自然风景能够让人的心情变得愉快。我们走过那座流着污水的小桥。走上小桥的时候,没有说话。黑狗在旁边跑了一圈,虽然画月亮河是她计划之中的事。我们来到河滩外面的一块开阔地上。阳光清清朗朗地照射下来,把开阔地照得既明亮又温暖。妈妈坐在地上,手里捧着速写本,眼睛凝视着远方,一动不动地坐着。我知道,妈妈要进入状态了。妈妈画画儿非常在乎创作的状态,当她进入那种属于她自己的特有状态时,她不允许别人打扰她。妈妈的许多优秀作品,都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完成的。我没有事做了。我便沿着河滩来来回回地走。小女孩白净的脚趾平静地呆在地上,想往外面看一看。我在寻找月亮草。因为我的心里有一个谜底没有揭开,那就是许老师说的月亮草的神奇魔力到底是什么。田野边的小道曲曲弯弯,黄黄的,走上去比城市里的人行道更有情调。我见到了许多种草,回来站在小女孩身边,更分辨不出哪一种是月亮草。我就想到应该找人问一问。我放长目光,四下张望时,看见一个小女孩正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只黑狗。我便迎了上去。“嗨!”我跟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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