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欧阳落婕看着小霞手里的孝服,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绷着脸,挥手一把将小霞手里的衣服打翻在地,“我不穿,她是谁啊,凭什么要我给她戴孝,她不配。”
小霞神色为难,怯怯的说道,“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的,全府上下皆要为大夫人披孝。”
欧阳落婕冷哼,“全府上下?父亲这是怎么了,一个卑贱的女人的葬礼需要弄的这么隆重吗!”对于欧阳落婕来说,卫芯雨的地位还不及丫头,她父亲是商人,虽然家财万贯,可是在这个重本抑末的王朝,商人的地位还不及一介平民。
小霞的脸色惨白,眼泪在眼里打转,却又不敢哭出来,她强力的忍着,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她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衣服小心地捡起来抱在怀里,要是把衣服弄脏了她不好向老爷交代的。
这时,赵冉儿在赵嬷嬷的伺候下,已经梳洗好了。她带着嬷嬷向欧阳落婕的房里去了,准备和她一起去前堂。
可她一进门就看见小霞抱着孝服,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十分的委屈,而欧阳落婕则是一脸的不开心,撅着个嘴,眼睛恨恨的看着小霞手里抱着的衣服。
她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欧阳落婕看到赵冉儿,一下子起身跑到她面前,愤愤的说道,“母亲,父亲让我给那个女人披孝,我才不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冉儿已是一副严肃的神情看着她,她怯怯的闭嘴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赵冉儿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她从小霞手里接过白色孝衣,随后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小霞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随即和赵嬷嬷们一起出去了。
当小霞他们出去过后,赵冉儿从镜子里面看着一脸不开心的女儿,语重心长的说道,“婕儿,忘记母亲怎么教你的了吗,小不忍则乱大谋。”
欧阳落婕眼神闪了闪,有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母亲从小就对自己说,要学会掩饰自己的心情,不能一下子就被别人轻易看穿自己的喜怒哀乐,不要为了一件小事就任性的纠缠着不放。
赵冉儿轻轻将她拉起来,为她退去身上的衣服,亲自替她将白色的孝衣换上。
她一边替她穿衣服,一边说道,“从小我和你父亲就对你寄予了很大的期望。你要知道,你和其他的女子不同,你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是人中之凤。如今卫芯雨去了,你父亲还在气头上,还在怀疑我们,我们若是在此时忤逆了他,你说他会怎么做?况且卫芯雨再不济也是你的大娘,是相府曾今的大夫人,按理说你给她披孝衣,在外人眼里是合情合理的。”
欧阳落婕听了赵冉儿的话,想了想,到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可是还是一副委屈的表情说道,“可是我??????”
赵冉儿捧着她的脸,继续耐心的劝说道,“你要听母亲的话,现在别再去惹怒你父亲生气了,你也看见了,昨夜他生气起来的样子,虽然他不会真的对我们怎么样,可是你想过没有,如今他觉得自己有愧于欧阳妃雪,若是你的行为让他对你失望了的话,你说他会不会放弃你,去培养欧阳妃雪?你也知道,欧阳妃雪的美貌虽然不及你,可她的皮相也不差,何况她的身上有你没有的那种灵气,只是你父亲平时太过忽略她,有没注意到而已。”
想到欧阳妃雪有可能会取代她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她还是有点害怕,她怕父亲真的放弃她了怎么办,不再宠她怎么办。她咬咬牙,点头说道,“母亲,婕儿明白了,婕儿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赵冉儿这才略有欣慰的露出了笑容,对欧阳落婕说道,“来,母亲给你梳头,我们的婕儿啊,即使是在葬礼上,也要发光发亮,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欧阳落婕看着镜子里,不施粉黛却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容颜,露出自信的笑容来。欧阳妃雪想要替代她,那时绝对不可能的,她不会给她任何的机会。
前堂,宾客们大都已经到了。欧阳谨轩正在忙不迭迭的招呼他们。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哽咽着喊道,“我的女儿啊,你怎么那么命苦啊。”
顿时前堂的客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好奇的看着说话的老者。
来人便是欧阳妃雪的外公,欧阳谨轩的岳父,大锦皇城的一大富商——卫天正。
欧阳谨轩略微尴尬的跟宾客们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来到老者的身边,他微微颔首,喊道,“岳父。”
卫天正看着欧阳谨轩,冷哼着别过脸,却早已是老泪纵横。
卫芯雨的母亲过世地早,家里除了自己以外便全是男丁,除了父亲,她上面还有两位哥哥,大哥卫启放和二哥卫启临,所以在家里她也是被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初,欧阳谨轩娶卫芯雨的时候,曾在卫天正面前发誓要一辈子好好的照顾她,也向她两位哥哥保证过的。当初娶赵冉儿的时候,卫家的人就来闹过事,多亏了卫芯雨深明大义,亲自劝说父亲和哥哥别为难欧阳谨轩,说他身为人臣也着实的不容易,卫家的人这才消停了下来。如今卫芯雨莫名其妙的就去了,只怕卫家的人这一次不会善罢甘休了。如今卫家在锦城的势力不容小觑,虽然他们一家世世代代经商,政治地位不高,但经济实力却是很强大,锦城大部分的绸庄、酒楼、茶坊都属于卫家旗下,若是卫家因为此事刻意为难的话,怕是相府的日子不好过了。
欧阳谨轩恭敬的说道,“岳父大人,女婿有愧,没有好好的照顾芯儿。”言语间,眼眶竟然红了尽是悔恨的神色、
卫启放冷哼道,“你当然有愧,你当初承诺过什么,如今小妹死了,你怎么跟我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