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欧阳谨轩来到欧阳妃雪的住处探望她。
此刻,欧阳妃雪住处的门外显得格外的冷清、凄凉,门前的树枝上枯叶轻轻飘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响声,门口一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他心里一动,微微的有些发酸,轻轻的推门进去,只见欧阳妃雪静静半卧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显得无比苍白,她眼睛直直的盯着远方,没有丝毫的光彩。而一旁桌子上的饭菜也丝毫没动过。
欧阳谨轩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到欧阳妃雪的床边坐下,他一只手轻轻的握住她微凉的手,用难得的温柔语气对欧阳妃雪说道,“雪儿,还是起来吃些东西吧,这样身子受不了。”
欧阳妃雪望着他,两眼仍然没有任何神采,一副虚弱的样子,好一会儿才出声,却是岔开话题问道,“父亲,您觉得母亲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欧阳谨轩神色一愣,他没有想到欧阳妃雪会这样一针见血的问他。看着欧阳妃雪的眼眸,纯澈清亮,他竟是一时间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的问题。
他极力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的说道,“雪儿,这件事父亲一定会查出来的,给你母亲一个交代,也给你一个交代。”
欧阳妃雪点点头,表面上十分的平静,心中却有波涛在汹涌澎湃着,她就是要让欧阳谨轩承诺查出来,看看他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欧阳谨轩又柔声的劝道,“还是起来吃些东西吧,明日便是你母亲的葬礼了,要折腾一整天,你不吃饭明日怎么撑得下去。”
欧阳妃雪下床,拿起筷子。
欧阳谨轩心中很不是滋味,有一些难过,有一些心疼,还有一些愧疚。
突然,欧阳妃雪抬头望着欧阳谨轩,对他说道,“父亲,前些日子菊儿跟我说她有心上人了,我就寻思着,现在她也有十四岁了,也到了婚配的年纪,我就想着便放了她出去吧。这些年来她对我也是极用心的,什么事都想得周到妥帖,如今母亲去了,我打算在葬礼过后去青云寺里为母亲守孝,也就不用她伺候我们了。”
欧阳谨轩看着她纯净的眼神,没有丝毫杂质,心想着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点点头也就应了。只是他有些惊讶她要去庙里为母亲守孝。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只是,你真的决定好了,要去庙里为你母亲守孝。”
欧阳妃雪点点头,眼里是无比的坚定。
欧阳谨轩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也难为你有这份孝心,我也不好不应,既然你决定了,也就由你了,只是走的时候跟我这个父亲道个别吧。”
欧阳妃雪恭敬道,“谢谢父亲成全。”
欧阳谨轩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离去了。
合冉殿
赵冉儿正奇怪,为什么从出事到现在洁儿这丫头就一直没有露过面,会不会是又出什么乱子了吧,她有些不安。
她把赵嬷嬷叫了进来吩咐道,“嬷嬷,你去找找洁儿那丫头,从出事到现在我就一直没再见过她。”
赵嬷嬷闻言心里也微微纳闷起来,二夫人命她监视大小姐,她发现自从出事以后,大小姐的贴身丫头菊儿也不见了。她踟蹰半天,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赵冉儿。
赵冉儿看出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神色极为的不耐烦。
赵嬷嬷面露疑色,小心的说道,“回夫人,您让奴才监视大小姐,奴婢今儿夜里发现,出事后,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菊儿不知道跑哪去了,也一直没看见。”
赵冉儿神色一凛,愈发的疑惑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洁儿不见了,菊儿也失踪了,这欧阳妃雪是在捣什么鬼。
她深深的闭眼,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这件事太诡异了,洁儿不见了,菊儿也失踪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一会儿,她才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另外,继续给我盯着欧阳妃雪那丫头。”
赵嬷嬷恭敬的应道,“是。”随即便弓着身子退出去了。
赵冉儿满腹疑问,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还没完,事情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
而一旁的欧阳落婕心情却是极好,正优闲的坐在那里哼着小曲嗑着瓜子,那神态好不享受。
书房里
负责调查杏雨阁失火一事的侍卫向欧阳谨轩说道,“丞相,奴属下已经查过起火现场,正如丞相所言,这一场火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纵火。”
欧阳谨轩深深的闭眼,眉头紧锁,暗暗的吸了口气,果然。
侍卫接着说道,“属下在现场发现,夫人的房间周围是被人浇了油的,所以才会烧得那么快。”
是啊,在他们发现着火的时候,那火势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这已经说明其中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了。
“属下还发现,夫人尸体的位置很奇怪。”
欧阳谨轩拧眉问道,“什么地方奇怪。”
“如果说夫人是因为着火被困在里面了的话,那夫人应该是被房子上塌下来的东西给压在下面,可是奴属下检查过了,夫人的身上除了被一根横梁压住外,夫人是躺在那些废墟之上的,所以夫人身下压着的那些木头什么的,烧焦的程度都比其它的地方来的轻。”
欧阳谨轩剑眉紧紧地扭作一团,脸色不断的变换着,有些高深莫测,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情,“你的意思是说,夫人发现着火后逃了出来,又被人给推了进去?”
侍卫低头应道,“属下也只是猜测。”
欧阳谨轩神色复杂,他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还有停止调查此事。”
“是。”
他闭着眼,神情有些痛苦,有些为难。
他知道卫芯雨是一个极为善良的女子,在府里她对下人们一直都是很好的,又怎么会有人这么恨她,要置她于死地呢。
对于故意纵火的是谁,他早就了然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