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她都在想着孩子。
然而她不知的是,轩辕慕天竟然牺牲她舍命生下的孩子去救人。
柳园深处,轩辕慕天一直等到天濛濛亮,天亮后女国师还没出来,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难道施法失败了?
他在心里胡思乱想道。
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什么动静,就在他准备进去的时候,阁楼的门开了,出来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绝美女子。
轩辕慕天呆呆的看着她,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喃喃道:“若舞……若舞……”
女子也在看到轩辕慕天时怔了怔,在听到他的叫唤,心神大震,是慕天。
“慕天,是你吗?”她不确定的问道,虽然从他的轮廓可以依稀可见他十三岁时的模样。
“是我,是我……”轩辕慕天突然冲上来,一把将她抱住,抱着她温热的身子,他才知道,他不是在做梦,若舞真的醒了,他的心剧烈的跳动,那是极度的高兴。
若舞眉间一喜,回抱了他一下后,感慨的叹道:“慕天,你长大了,听若惜说你都有孩子了……”
轩辕慕天闻言,松开她,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语气有些急了,“若舞,孩子只是为救你才……”
“慕天!”若舞的声音冷了下来,美丽的容颜微蕴的看着他,“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变得那么冷酷,连自己的骨肉都下得了手。”
虽然她复活了,但她心里却十分难过,因为昨晚,那个可爱的孩子就在睡梦中被若惜吸成了人肉干。
“我……”轩辕慕天一时间说不出来,他也挣扎过,痛苦的抉择过,孩子有两个,虽然他也很舍不得,但为了救活她,他宁愿牺牲一个孩子。
孩子没了,可以再有,而若舞却只有一个。
“你太令我失望了!”若舞闭上双眸,眼前一直浮现出那个孩子变成人肉干的模样,心底十分难过,更对慕天这孩子感到失望。
“若舞……”轩辕慕天心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知道她温柔,善良,原本以为国师会瞒着她,没想到还是被她知道了,难道这就是命?
看到若舞失望的神色,他的心揪得难过。
“你叫我什么?是不是长大了,连母妃都不愿意叫了!”若舞这时才反应过来,听到他叫竟然她的名字,眉头皱了皱。
轩辕慕天定定的看着她,心狠狠的被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
“我不会叫你母妃,因为我没把你当成母亲,我喜欢你,十岁那年,我就喜欢你了,你为什么看不见我对你的感情,为什么……”听着若舞的话,他突然爆发了,这些年的压抑,统统爆发了,他不管了,因为怕,他怕他再不说,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若舞先一脸震惊,目瞪口呆的瞅着他,随即叹了口气:“慕天,就算我不是你亲母妃,但你总是我一手养大的,也算是我的孩子。”
“你一定得这样伤我的心吗?你明知道我爱你。”轩辕慕天痛苦的低吼。
若舞微笑地轻摇螓首。“你的心根本不在我这儿。”
“这些年来,我对你的付出,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爱吗?”轩辕慕天脸上浮现难过的神色。
“那不是爱,你对我……只是一种单纯的愧疚和小时候的依恋,并不是爱。”
“不!那绝对是爱,你感受不到,就表示我做得还不够,我绝对不会放弃你!”他坚定地说道。
若舞回应他的,仍旧是无奈的浅笑。
“总有一天你会明了的!”她轻若蚊鸣的细语,飘散在微凉的空气中。
轩辕慕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不过他朝小阁楼望了望,皱眉道:“怎么国师还没出来?”
若舞脸色一黯,低叹:“她已经不可能出来了。”说着就将地下室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轩辕慕天震惊不已,同时心口揪得难受,原来救活若舞并不需要至阴之女生的孩子,是他,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若舞此时也知道他的心情,不过她还是得说一下。她不想他变成一个冷酷残忍的人。若惜的死让她震惊又难过,但慕天的作为也让她感到惊心。
“慕天,经过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对自己的孩子,再怎么说也不能残忍地伤害自己的孩子。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上早朝了,你找个人安排我的住处就行了。”
“我今天陪你,不上早朝了!”轩辕慕天摇摇头,语气低柔道。
“也罢,我们母子也好久没聊了,对了,御清和璟羲还好吗?”若舞问起她那两个宝贝儿子。
轩辕慕天心一沉,含糊道:“还好!”
早上的阳光透过树林射了进来,斑斑驳驳的小光点洒在两人身上,构成一副美丽的景色。
次日,熙儿被安排住进了轩辕御清府邸的兰苑,一处静雅宁静之地,服侍她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左右的小丫鬟。
轩辕御清上朝,因为前一天边关来报,说天朝西方的西烈国攻下了天朝边关两座城池,屠杀了千名百姓,掠夺了大量粮草,形势严峻。
皇上闻讯大怒,轩辕御清趁机向皇上提出了领兵出征的计划。不顾众多大臣的反对,立刻准了奏,并允诺待他出征回来,便正式封他为王爷。
其实轩辕御清在二十岁搬出皇宫另设府第的时候便应该封王,只是皇上因为极其疼爱他,所以这道旨意便一直迟迟未下。
皇上对这个儿子其实一直多有偏爱,虽然宠爱他,但也不愿天朝发生分裂的事情,自从上次太子毁容以来,支持他的为太子的大臣就纷纷站了出来,让皇帝觉察到事情他已经有了与太子分庭抗礼的迹象,虽然迹象还不是很明显,但已经引起朝廷上一些辅国大臣的注意。
所以他也想借由这次出兵,让他离开京城去天朝西边边境。
轩辕御清出征,见孩子的事自然被耽搁了下来,但熙儿为了知道孩子消息偷偷联络了紫儿,虽然紫儿对小姐还活着的事情感到非常震惊,但震惊过后,却告诉她一个令她震惊又伤心的消息。
她其中一个儿子因急病逝去。
孩子是她心头的肉,孩子的逝去却像硬生生的在她身上剜了一块肉,疼入骨髓。
不行,她得见见孩子。
“紫儿,有什麽办法混进太子府吗?”熙儿急切问道。
紫儿拧起眉,奇怪道:“小姐,您想回太子府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只要您恢复太子妃的身份就行了。”
“不,我想以太子妃的身份留在太子府,我只是想呆在曜日身边照顾他三个月。”熙儿淡淡的说道,轩辕御清出征至少三个月,她也只有三个月时间呆在儿子身边。
她也想过让人将儿子偷抱出来,但在紫儿那里知道,儿子住在轩辕慕天的寝宫里,轩辕慕天的寝宫,是太子府的重地,里面高手如云,将儿子偷出来显然是不现实的。
“小姐,您可以扮成侍女混进去,据紫儿所知一个叫小青的丫鬟是照顾小殿下的,前天我发现她自杀死了,小姐可以易容代替她。”紫儿像想到什么似的,眼前一亮,建议道。
熙儿心一喜,不过随即她又皱起了眉头,“那个叫小青的丫鬟自杀了,难道没人发觉吗?”
紫儿知道小姐的顾虑,神秘的笑了笑:“小姐,你就放心好了,太子府里的人还不知道这事,而且紫儿跟小青很熟悉,也知道她为何会被杀,因为小青有一个赌鬼父亲,将她输给了赌坊,赌坊则将她卖给了妓院,因为小青是没有卖身契的,所以……”
熙儿了解的点头,知道这个小青的身份可以让她蒙混过去,于是和紫儿约定好时间后,匆匆离开。
在她离开后,暗处的无影微微勾起了冷漠的嘴角,没想到真的被殿下料中了,她还真的想潜进太子府,既然殿下要他保护她,他只好帮她蒙混过关。
几天后,熙儿找到一个会易容的高手(其实是无影),用药物易容成小青的模样混进了太子府。
进入太子府后,熙儿终于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儿子,特别看到小曜日已经会说话,会走路时,更是偷偷的喜极而泣。
正午的阳光有些灼热,屋子里闷闷的,虽然开着窗,可是空气中湿气很重,还是不太舒服。
熙儿看着熟睡的小曜日,颤抖的伸出手指,似乎有些犹豫和畏惧地探上前,小心翼翼地触了触孩子的脸蛋,轻轻在孩子的小脸边缘抚摸,却不敢真的碰上去,好像怕一碰就碎了似的。
小曜日的脸上肉肉的,还有那锦布下肉肉软软、温温乎乎的感觉,隔着衣服传来,让她怦然心动,心中充满无限怜惜。
这就是她的孩子啊!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孩子,似乎周围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血肉相连的两个人,融合在这个世界中。
今早在见到小曜日时那激动的心情,到现在终于缓缓平静了下来。再过三个月,曜日就一岁了,时间过的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