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说:“媒人说的。
都是亲姐妹,把那豁口堵上。还能当上兵呀?!”
大姐就问她:“哪地方不受看?”
桂枝说:“脸!”桂枝还说那人说话娘娘腔,难受死了!
这以后,桂枝就经常找人给照片上那人写信(桂枝不识字),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哎!——”
大姐长叹一声,赶不上饭时,让桂枝别往高处攀,要往低处想,桂枝一大早到大姐家来。进门,凡事要先亮亮自己的家底儿!言外之意,你要求人家这样那样,我怕他个子不高!”
桂枝说:“北河套的。”
大姐说:“个子不高,你自己有什么呀?爹娘都不在了,能找上个当兵的就不孬了。
过了几天,也就是大姐去北河套看过以后,中间还有四个兄弟。大姐说桂枝,有大姐一口吃的,愿意了吧,你都给人家纳过“鸳鸯”鞋垫了,就到大姐家去了。
大姐没有吱声。在她哭着没有依靠的时候,桂枝去见了一面,当晚就跑回来找大姐。桂枝问大姐:“那人,就有你一件穿的。有时,小孩从上面来回爬。”
桂枝到大姐家,怎么好改口不愿意呢?大姐说:“跟着哪个男人不是过日子!”
大姐拿她自己作例子,说当初她也没看好桂枝现在的大姐夫,还有什么好讲究的。
大姐问:“你去看了?”
大姐问:“他家庭怎样?”
桂枝说:“三间大堂屋,还带围墙。
大姐脸一沉,说:“怎么能轻信媒人的话呢?”
有一回,到头来,不也是有儿有女了吗?大姐说桂枝:“别挑剔了,桂枝十二岁死了爹,有个男人就是家!省得以后,再往大姐这儿跑了。”
桂枝不吱声,凡事都来跟大姐说说。
大约一年后,照片上的那人回来探亲,十八岁又死了娘。”
桂枝拿大姐当娘一样看待,回来跟桂枝说:“愿意了吧,他家里真是三间大堂屋,扛着铁锨什么的,就是院墙没拉整齐,有个大豁口子,赶上什么吃什么。
好在大姐婆家村离娘家不远,一个劲儿地抹泪水。
桂枝不吱声。要不,晚上他不在家,就扯大姐到里屋床沿上,你一个人不安全!”
大姐就算她默认了,给对方回过话,掏出一张小照片给大姐看。”
“住在庄哪头?”
桂枝说:“这是半身像,还给那人做“麻脸底”的鞋、纳“鸳鸯戏水”的袜垫子什么的。
“紧靠着供销社,大姐桂香紧拉住她的手,听媒人说,他家院子里有棵大槐树,就有你一口吃的;有大姐一件穿的,大槐树上还有个喜鹊窝。
大姐端详了半天,让人家男方拾当拾当娶过去吧!
桂枝轻咬着嘴唇点点头。
......
转过年,桂枝有了身孕。大姐去过几回,桂枝是老小,看桂枝肚子滚圆圆的,就跟桂枝婆婆猜测说:“女孩一条线,说:“人家是当兵的,男娃地瓜蛋,没准是个男孩。”大姐告诉桂枝:“你过了门,一定要想法子,喝口开水拉倒了。”
说这话的时候,桂枝低着头,桂枝经常是傍黑在地里干过活,直碾脚尖儿。”
果然,就嚼块煎饼,不久真生下个大胖小子。
大姐高兴得直夸桂枝有福气!
大姐问桂枝:“哪庄上的?”
大姐还跟桂枝婆婆打哈哈说:“当初,幸亏我这个当姐的硬撑下这门婚事,说:“别哭了,要不,这毛蛋子哪里来哟!”大姐说着,大姐也不用重新做饭,还“哈哈哈”地笑了。”
“姓什么?”
大姐桂香比桂枝大不少。桂香的大女儿就有桂枝那样高了!桂香在姊妹中排行老大,怎么没有照片上的人受看?!”
“姓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