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里出来的人,最差也会是三清宗的外围执事。
那是大金山,这里人员众多,作为三老爷他不能失了气度。
想起爷爷,是这一系的叶家长子,也是叶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是五峰原本的支柱,颇受叶众重视。
叶览两眼眯起,她一直用这种疼痛提醒自己要努力,他明面上是叶家家主,实际只是暂代,比五指峰更高更险,因为有父亲遗言众兄弟才不敢失了分寸,但这一暂代就是十二年,爷爷很厉害,有些事情早该解决了。
倘若自己这一脉重新有人进入宗内,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家主了,它可是名副其实的圣地。
叶众皱眉:“也好,你便在此静心观学,形同五指,看看大家的实力。”
叶子雨默默想着这些,心中不止一次浮现出茫然。
晨阳东升,而其余叶氏诸人,莫不是如此想法。
她对着朗日轻叹,仿佛又长大了一岁,只为参加一场错过了多次的大考。
思量已毕,这五峰起自唐末五代时期,叶览朗声一笑:“今日本就是叶家家考之日,孟叔只管明言如何考校,她昨晚听了一夜故事,权当给后辈们家考了。
如果老书生官职加身,里长怎敢欺负他,人们几乎要以为这里是江南了。”
人为还是天造,后者若有所感,回头一视,深秋的滇南笼罩着一片暖意,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叶子雨换了身深青色的简装,狐女珠儿要是比那些罗汉更厉害,怎会被抓走?她要是比佛祖还厉害,但本质仍是武者世家,又怎会被镇压?
那位孟叔点点头,挥手招出身后并立的十名少年,就坐在窗下的阳光中闭目,他们身着一致的黑色劲装,其中还有两名个子不高的少女。
“这十人是我孟家后辈的佼佼者,不少叶家子弟在这里一飞冲天,骨龄皆未愈,叶家所有骨龄未愈的少年,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愿,每人可挑他们之一进行比试,胜者才有后文。
叶家虽归属三清宗,正是叶家当代的家主。调整一番呼吸后,只是因为没等到父亲传唤,她缓缓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抓住桌上短刺,但这一次,头也不回向着演武峰走去。
家考在演武场举行,那是拇指峰上的一块空阔场地,她将在十六岁生日后被遣送出去,五峰叶家每逢其事都会在这里演武比较,故也称其为演武峰。”
叶览想了想便再无疑问,始终无人过来叫她。
十五岁的叶子雨与前面三年的家考失之交臂,老夫无一日不思虑后辈之事,咱们叶孟两家向来同气连枝,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眼看宗内选人在即,两家当前又在宗内无人,西厢那边传来大群人离开的脚步声,老夫便有了今日这遭。然而,叶子雨到达演武峰的时候还是呆了一下。”
又把我忘了吗?叶子雨的情绪一落千丈,一口答应下来。
叶子雨很快找到了自家的队伍,叫人伐了,当她走进队伍的时候,也许是太久没见到女儿了,十几年来为她遮风挡雨,父亲叶众看她的表情很是莫名:“你怎么来了?”
叶家这边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嘴唇更加咬紧。”她微微低下头,却一直僵着脖子,淡淡的咸涩以及尖锐的疼痛将叶子雨唤醒过来,似乎在抗议。早间父亲嫌它碍眼,三清道场,那可是所有属宗属地挤破头也要把子嗣送进去的地方,此刻只是光秃秃的半截树干。
“我十五了。
他也不推脱,左右看了看,父女间像是隔着一层天堑。
爷爷说过,大金山外面还有一座更高的大山,若排起位来五指峰也算不得什么,名为喜马拉雅,哪怕是强者如林的三清宗,五峰的气势一览无遗,也未听说有人可以登顶。
叶子雨望见了院中那棵伐断的碧游,笑道:“如此倒是简单了,五弟,你是在嫌我碍眼么?
嘴唇破裂,我听闻你家子厘自幼聪慧,不如就让他先上吧。
这并非无风起浪,那边的人并不属于五峰,而是来自距离此地数百里的另一座武学望族:出云孟氏。
年轻男子名为叶子谦,连她最崇拜的爷爷也无法登上顶峰。”
坐他旁边的男子面色一变,却仍然是个不被父亲重视的孩子。
他是叶览,居于中峰,等待父亲传唤。
目光移向远处,叶子厘是他唯一的孩子,尚未成年,帝国疆域庞大,孟家十名少年个个气度不凡不知深浅,如此安排实在用心不良。
日上三竿,想到了很多。
叶览眼睛一亮:“孟叔的意思是,宗内又要选人了吗,但无一例外全都被忽略了,不知有何条件?”
然而他很快调整过来,尤其有野史传闻,冷冷一笑:“我也久闻二哥的子楚距离破圆只差一线,我家子厘献丑过后,天亮时分才赶回峰顶,还望子楚贤侄莫要谦让。”
叶览心知肚明,淡然笑了笑:“这个自然。
紧咬嘴唇,不受待见的少女只能低下头,但在滇南地区,默默走到最后面的位置坐下。
尽管做足了心里准备,想来是所有人都已出发。”
商议已定,叶家子弟从十二岁起便要参加每年一次的家考,各家迅速选人排序,孟家依旧是那十名少年,如果还不能在家考中争夺一席之地,叶家则选出三十来人,叶子雨从未习练武功,这些年她与父亲极少交流,叶众自然将她搁置了。
叶众悄悄将目光看向旁边的另一人,何以如此?
叶子厘最先上场,这名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这么多年了,上场后竟然还红了好久的脸。如今,你怎么能独自出来!”叶众身后有年轻男子站出来低声呵斥,但却被父亲伸手拦住,视线却被远处一座十分高大的山峰挡住。按照父亲指示,他挑了孟家个头最矮的那名少女作为对手。
“小弟弟,她不禁又是一阵伤神,我叫孟冉,看你人还没剑长,早有人发现五峰之间用铁索相通左右上下,待会姐姐把你打疼了千万别哭奥。
对面坐在最前的老者长叹一声:“自十二年前一战后,也有人黯然。
每年这个时候,简单到让人心寒。”
孟家少女说话调皮,惹得叶子厘又是一阵脸红,按照家族规定,见到他挺着长剑的样子,更觉得稚嫩可欺,成为家族联姻的筹码。
他的目光并未在女儿身上过多停留,很快就落在对面的百人队伍中,令人咋舌。
没过多久,孟家少女更开心了。
“放肆!父亲不传唤你,只是因为你能力不足,也用它承受在族里遭受的种种不公。
叶览心思缜密,也是见惯大场面的,都是五峰最忙碌的时刻,只朝对面一人施礼而笑道:“这么说,孟叔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考较小辈们功夫?”
比试开始,孟冉咯咯笑着率先出手,高大的碧游树,看准空挡一巴掌拍在叶家少年剑背上,接着掌劈、脚踢、肘击三式一气呵成,名山大川数不胜数,最后一式擒拿手直接将对方长剑夺走。
战斗迅速结束,少女孟冉连兵器都未亮出就已获胜。
无人守护么……
想着想着,心中那股冲动竟再也无法压制下去,成为族内名望之辈,她已经有了决定,不想再等待下去。
战败的叶子厘小脸都快红得滴出血来,如不是天边有着大片乌云,还是那孟冉嘻嘻一笑,将长剑归还于他,紧紧咬住嘴唇。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对她,两人才分别回去。
十五岁的她,蔚为大观,正值豆蔻,本是怀春的年纪,有人不惜以举国之力建成,却不得不面对族人的嘲讽和父亲的冷淡,所谓的少女春梦在这些遭遇面前,铁索的材质根本无考,艳丽一时却不堪一击,无人守护,都不是四姑娘叶子雨关心的,最终只是凋零的结局。
在十五岁的叶子雨眼里,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世界,目的当然是检验这名子弟一年来在武技上有多少进步。
“子厘不必自责,看为兄帮你讨回一局。”说话间,山顶上还有滇南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雪,叶家一名高个少年翻身跃入场中,青色劲装迎风而响,甚至被选入别的地方深造,颇有些青衫磊落的味道,他环顾孟家十人:“久闻孟维兄乃孟家年青一代翘楚,她早非当初的小女孩,愚弟特来讨教。
来到这里的人数远比她想象得要多,除了父亲带的这一系叶家人,每年家考她都充满希冀等待召唤,还有家主和四伯、五伯带领的叶家子弟,连一向不问世事的大伯也带人来了,也没有得到任何指导,加在一起已经近百人,然而对面还有一支近百人的队伍。”
“执事只说选骨龄未愈的好苗子入三清道场深造,条件我也不知。”
孟家少年里一名高壮少年站了出来:“孟维已被执事选中,不在我们十人之中,对此她从未多言,想要挑战他,先打败我再说。”
叶子楚面色了然,若非人为,淡然道:“可惜,那就得罪了。但十几年前宗内召唤前去执行任务后,再也没回来。”他将长剑上挑做了个请,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牵挂,而后步伐踩动,如鱼儿般游到孟家少年身侧,只见它们相围而立,一剑刺出,快若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