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禛脸一沉,“楚华容!”
梁萧直视着他,眸光毫不避让。
诡异的对峙,在两人之间流转。
看到这一幕,轩辕祺皱眉,直觉的,他不想让楚华容因为四皇兄忽略他。
随手弹弹锦衣上的褶皱,轩辕祺豁然起身,硬是挤入两人之间,阻挡了两人的对视。然后一脸公正地为楚华容说话。
“四皇兄,你这是做什么?阿容从头开始都没说过要比琴技,反而是陆小姐一直都在强调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也是陆小姐一直在说一切让阿容决定。现在阿容想比武,并没有强迫陆小姐啊。”
“七皇弟?”轩辕禛怒。
轩辕祺掏掏耳朵,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得轩辕禛又是一怒,却想不出有力的话来反驳。
梁萧嘴一抽,阿容?这少年的脑回路没长岔吧?初见时还一脸高傲地叫她楚华容,不过第三次见面,怎么就叫自己阿容了?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为自己说话的红衣少年,梁萧失语。
而隐在轩辕禛身后的陆雨笙。低垂着头,听到轩辕祺的话后,脸色更显得苍白而扭曲,气得浑身颤抖。中计了,从一开始,她就中计了。
楚华容一开始就没有明确同意切磋琴艺,模棱两可的话,让她自以为是地认为她已经答应了。而所谓的赌酒,也不过是为了引诱她说出那句自挖坟墓的话,让她窘迫,看她如跳梁小丑般在众人面前频频失态。
陆雨笙恨得牙痒痒的,一步错,步步错。若是再继续拒绝,她多年积累的信誉岂不毁于一旦?现在,为了顾全她的声誉,明知是楚华容设的陷阱,她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还得跳得大大方方,心甘情愿!
权衡权益之后,陆雨笙放弃挣扎,从轩辕禛的保护圈内走出,强颜欢笑道:“那雨笙就,就请华容姐姐多多指教了。”
也许当日楚华容的武艺只是一时爆发,也许自己肤浅的武功能够应对……
但是很快,陆雨笙便知道自己又错了,她不该心存侥幸的。
腹部传来的尖锐疼痛告诉她,楚华容的武力有多强悍,而她现在,连楚华容的一丝衣角都碰不到。
从众人的角度看过去,只是看到两人杂乱无章的,软绵绵的对打,毫无比武该有的锐利和强劲,不禁有些失望。
轩辕祺更是夸张地撇嘴表示嫌弃。还以为能看到楚华容胖揍陆雨笙,结果,两人根本就是半斤八两,谁也不占上风,招式不仅毫无新意,更是没什么攻击力。
轩辕禛松了口气,这样看来,笙儿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只有陆雨笙本人才知道,她的五脏六腑受到了怎样猛烈的撞击。明明每次楚华容出招都极为缓慢,她也有机会躲过去的,但是在距离身体的两寸时,那瞬间爆发的力量和速度,让她根本来不及闪躲!
眼角撇到众人不以为然的表情,陆雨笙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梁萧勾唇,看似毫无攻击力的拳头,在碰到陆雨笙身体的瞬间猛然发力,利用众人视线的死角,光明正大,却又不为人知地教训陆雨笙。光顾完了陆雨笙的五脏六腑之后,重新定位目标。
凉薄的凤眸似是打量猎物一般,扫遍陆雨笙的全身,须臾,梁萧眸光一闪,瞬间出招,在众人眼底软绵绵的招式,却招招令当事人陆雨笙痛苦不堪。
关节错位,关节衔接。再错位,再衔接。
力道不大不小,只会偏移一寸,瞬间衔接上后,就是宫廷御医也检查不出。手肘,肩膀,膝盖,脚踝,无一处幸免。
陆雨笙还来不及喊痛,下一刻,错位的关节就被修复,还不待松口气,另一处的又传来痛击,绵延不断的蚀骨之疼,比那瞬间的撕心裂肺的之疼更加可怖。陆雨笙瞬间飙泪。
在将陆雨笙逼退到池边的草地后,梁萧忽然一笑,暴露出自己的胸膛,只攻不守,陆雨笙一喜,铆尽全力,朝着空隙就是一击——
“小心!”
“小心!”
楚华扬和轩辕祺心一紧,拔高了声音提醒。只是下一刻,他们都傻眼了——
只见陆雨笙铆尽全力朝梁萧袭去,欲将她打落得措手不及,对方也如陆雨笙所料,仿佛不知如何闪躲,陆雨笙心一喜,却不想对方忽然弯腰侧踢,突袭她的腹部,手的长度跟脚的长度相比,傻子都知道那个长。
一瞬间,陆雨笙猛然色变。
只因下一刻,梁萧的脚,率先招呼上了陆雨笙的腹部,瞬间爆发的力量和速度,瞬间让陆雨笙白脸后退几步,冷不防池边草地湿滑,陆雨笙一个脚滑,仰面朝天,直直往后方倒去,却不想——
“噗通——”
一道巨大的入水声,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一番变故,让在场的目击者嘶了一声,倒吸冷气,一时呆滞,只能干瞧着陆雨笙在水中狼狈扑腾得模样。
“还不快救人!”
轩辕禛脸色一寒,冰冷地吼了一声,随即飞掠水上,蜻蜓点水一般,抓住陆雨笙尚未完全沉没的脚踝,将陆雨笙从水中倒提而起,毫无美感可言。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眼同样因为陆雨笙的袭击,却依旧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的楚华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哈。”轩辕祺走上前去,拍了拍梁萧的肩膀,忍不住赞道:“做的不错。”
梁萧勾唇,冷哼了一声,“废话。”
她出手,就绝对不会失手。
将计就计,让陆雨笙颜面尽失本就是她的计划。现在目标已经达成一半,剩下的,梁萧别有深意地瞥了眼探头探脑的假飞荷,眸色意味不明。
还有那个心思不良的楚思娇……
“你没事就好。”楚华扬上前,打断了梁萧的思路,用目光检查了遍,确定无碍后,方才转头看向被救起的陆雨笙。
被捞起的陆雨笙,被轩辕禛平放在草地上。
因为头朝下的缘故,黑润光泽的墨发,沾满的土黄色的淤泥,一滴滴混着泥土的水珠顺着面颊滑落,精美的蓝衣罗裙衣衫尽湿,不规则地沾满了泥渍,发育姣好的的曲线隐隐流露,整个人狼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