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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莫严君看他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心知此‘祸’非同一般。不由开口问道:“漕帮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帮主如此神情?”

胡四海点了点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神采风扬,说道:“我今日前来,便是要说此事。狄君可还记得大婚之日被困之事?”

“当然记得!”被人强迫着做了新娘子,谁还能不记得?

“说起来,也算是家丑了。不怕狄君听了笑话,我有个兄弟,名唤五郎。因为双亲过世的早,他一直便跟在我身边长大,我们兄弟俩的感情也一直很好。直到我当上漕帮帮主的第二年,我成了亲,娶了一位商贾的女儿。那时五朗刚满十六岁,我原本是想,过个两年,替他也物色个合适的姑娘,成上一门亲,也算是尽了我这当兄长的心意了。却料不到,成亲的当日,他见到了兰儿的容貌,便有了别样的心思。那时,我只顾着高兴,又哪里觉察出他的异样。”胡四海唉叹了一声。

兄长成亲,弟弟却对嫂子一见钟情。这出戏,倒真是不太好唱。莫严君低垂眼帘,啜了一口清荼。

胡四海眯着一双眼,陷入回忆中,好半晌才又继续述道:“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五郎的心境上有了变化。一向憨实的他,也学会了与人计较。大小事上,也非要争个长短,方肯罢休。而那时,我只当他人长大了,懂得树立威信了。再加上忙于帮中的事务,也就没太放在心上。直到有一日,他因为一点儿锁事,竟然打死了一名帮中的兄弟,我这才有所惊觉。只是,却已经为时已晚。他浑身的暴虐之气已然形成,想要改变又谈何容易。更加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连同我这当兄长的话都不听,只是教训他几句,便对我怀恨在心。而这一切,都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兰儿的死,更加激起了他对我的不满。他始终认为,是我缺乏呵护,才导致她的抑郁而终。打那以后,他便处处和我做对。无论是帮中的公务,还是个人私事,他都是想尽办法的阻扰破坏。想必你也知道,前几年帮里头帮我张罗了几门亲事,可是大婚的当日,新娘子都莫名的出了事。虽然没有证实,但是我却知道是他所为。而这一次,他虽没有再下杀手,却也是变个法子想让我丢脸。只是不曾想,却无意间遂了我的心愿。”胡四海扯了下嘴角,笑了笑。

“胡帮主对狄某说了这许多的家事,终究所为何来?”莫严君轻咳一记,问道。

胡四海苦笑道:“他原本是想让我在大婚上丢了颜面,惹我大怒一场,不曾想昨日里回来,见我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在弄明白事情原尾后,恼羞成怒之下,便放了一把大火,把后院里的那几块木料烧个一干二净。”此刻胡四海说的轻松,当时他气得恨不得抓过胡五郎一刀劈了他。

几条人命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竟然会为几块不会说不会动的木料心疼肝颤的。这木料应该是大有来头,不然也不会让他如此在意了。

莫严君想着,嘴里问道:“听帮主此言,这几块木料应是极其贵重之物了?”

“贵重?是啊——,关系着整个漕帮的命运,能不说它们贵重?”

“这么说来,狄某总算是明白了几分了。帮主今日,想必是为这几块木料而来吧?”说了那么一大堆的,总算是弄清楚源头了。

“狄君乃非常人,思绪自然敏捷。不错,正是这几方木料,才让四海头痛万分。”

莫严君看他一副苦恼不已的模样,心中一片雪亮,嘴上却是不肯松懈半分,轻描淡写的说道:“哦,只是几块木料而已。以漕帮今时今日的地位,便是再珍贵之物,也是有办法弄得的。帮主又何必一副烦不自胜的模样。”

“狄君有所不知,这几块木料,源出自千米高的圣峰山顶的雹玛奇松,淬取百年的日月精华,历经数代更替,整个龙陵也不过几十棵而已。如今被五郎这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到哪里又去寻这一模一样的来?”

雹玛奇松?原来那木料竟然是雹玛木,难怪他要紧张烦恼了。

雹玛奇松,俗称的雹玛木。此木极其稀少,仅出自阿米圣峰的山顶。据传闻,此木据有极强的防腐效用,用做制造棺木,可保尸身千年不坏。正是因为此等效用,所以被皇家视为镇国之宝,常年派人驻至峰下守护。

寻常人莫说是伐木取走,就是稍微接近,都会惹来杀身之祸。再加之山高路陡,很难运送。所以,如此珍贵之物,名赫而无人得识。

此等之物,竟然会出现在漕帮分堂,这其中又有何缘由?

想到这里,莫严君面带惊讶的问道:“帮主所说的可是用做帝棺的木料?”

“正是!”

莫严君眉头微皱,言道:“帮主可知个中干系甚大?”私偷国珍,那是灭九族的重罪,此等私密之事,他竟说于她听,意欲何为?

胡四海微怔,旋即释然道:“狄君过虑了,四海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皇帝做对呀。那几块木料,只是朝廷里命漕帮运送的。”

“原来如此!”莫严君微加思索,便行明白过来。

那阿米圣峰离盛京万里之遥,如果用旱路运送,不知要花上多少时间、人力和物力。途中要是再来个坷坷碰碰的,等到运至京里,不知何年何月了。

可要是换成水路,则又是另一番局面了。木头从山上伐下来,直接送到水路,顺着木排,一路放下来,花不了多少时间,便可运到京城。

这一正一反,算下来,可以省却好多的麻烦。

这么说来,用漕帮运送,倒也合情合理。“本来这么烫手的差事,漕帮也不想接的。可是,朝廷里下了死令,木料一到江浙地带,便非得漕帮接手护送不可。原本是想,这几日把帮中的事交待一下,我便亲自押送它们入京,不曾想,偏偏被五郎给搅了局。这下倒好,一把火,烧得干净,却也把整个漕帮给陷进去了。”

“帮主确实是遇到灼手之事了,只是于狄某却是有何干系?”想她又不是天上管树木的神仙,使个法术就能变出些苞玛木松来。

“狄君虽然不愿与我明言,四海却已然心知肚明狄君的身份。身为龙陵国的肱骨之臣,若是能从中做以周旋,漕帮或可免去此劫。否则,我漕帮便是灭顶之灾呀。只是不知狄君是否愿意出面,帮四海和漕帮这个忙?”胡四海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莫严君,生怕遗漏她丝毫的反应。

莫严君听罢,沉默了片刻,在他的注视之下,站起身来,走至窗前,毫无预示的冲着楼下便是高声喝喊:“我说漕帮的那两位兄弟,拦了半天也累坏了吧,还是上来喝杯荼,歇息歇息吧?”

楼下的那两名漕帮喽啰和街上的行人,听见声音,仰头望了过来。

只见窗户前她探出的半截身子,挺着一脸和煦如风的笑容。认识她的人都以为,今天‘天香楼’的老板心情真是不错。那些被她的笑容所感染的人,也跟着扯开了嘴角,不自觉的挂着淡笑。

而离她最近的胡四海,却远没有楼下那些人来得轻松。从她那看似温和的笑容里,嗅出一股子风雨欲来的味道。

若是再仔细一些,便不难看出莫严君笑扯开的唇角,此刻正不间断的抽动着。似有一股怒火正被她强压在那温文的笑颜之下。

仿佛有一阵凌厉之气,从她身上扑了过来。就连身为一帮之主的胡四海,都不免有些坐不住了。

很清楚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什么雄风威武的男子,也不曾想过会从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身为龙陵国相,倒也并非浪得虚名。光是从这一身的气势而言,便不是常人可以拥有的。

从未见到过她身着朝服的模样,想必自是另有一番威仪吧?

莫严君招呼完那一嗓子后,又稍停了一会儿,这才回过身来。

那股凌厉的气势也随之而失,胡四海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

“胡帮主,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狄某帮你请个大夫?”莫严君脸上仍旧挂着笑,不咸不淡的问了句。

“哦,没事,没事。”胡四海连忙一摆手。

“我看还是请的好,依我看,胡帮主可是病得不轻啊。”淡笑转为冷笑,莫严君意有所指的道。

胡四海这时才听出来,她话中另有讽刺之意。倒也不以为意,手中折扇‘啪’的展天,迎上一张笑脸,回道:“狄君好双慧眼,四海的确抱病已久,只是不知道狄君肯否帮忙医治?”

莫严君眉毛一挑,冷眼睨来,说道:“肯当如何,不肯又如何?”

如果他想要以她真实身份做为要挟,令她就范,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她是何人?龙陵国相,又何曾惧怕过什么威挟。他当真以为,握住了她的把柄,可以让她动弹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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