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睁开眼,看见朋蹲在我床前,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月,我有话要说。”
“别说。”我冷冷的:“我在考虑问题。”
他的手抚在我的脸上。我说:“唐来过,你的唐。”
他不相信的看着我。
我讥讽的笑:“我只要听你亲口说你爱她,我就成全你们。”
他猛的起身:“成全?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突然觉得我还好年轻啊,会有更好的男人来爱我。”
他盯着我,嘴唇抿成一条线。
我笑:“更好的,比你更好的。”
他转身,刚要走,听见外面传来惨呼:“快来人啊!救命啊!”
我拼命往外跑,是阿婆!她疯了一样的在阳台上喊:“快来人!救救我们老头子!”
朋喊:“月,你快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奔出门去。
等我赶到时,医生已经打算离开了,阿伯高血压发作去世了,阿婆昏倒在阿伯的床边,我也倒在朋的怀里。
阿伯的葬礼相当的隆重,阿婆已经哭到说不出话来,她的声音哑了。
阿伯安葬后,他的儿女聚在一起,他们在讨论遗产的问题。
我靠在栏杆上,听着他们的争吵,听着阿婆的哭声,觉得全身发冷,是啊,深秋了。
几天后阿婆说:“月,我要走了,去和小女儿一起生活。”
“也好,一个人多寂寞。”
“儿子儿媳都恨我,他们认为你阿伯留下来的钱不止存折上这些,他们认为我私吞了。老头子当了一辈子的清官,哪有多少钱,他去的这么突然,也没留下什么遗嘱,我有口难言。”
“阿婆,你保重身体。”
“我只想和他一起走了算了,五十多年的夫妻,我们没吵过架,叫我以后怎么活啊!”
或者,两个人在一起不要太爱对方,否则打击就会更大。就像我和朋,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离我而去,我该怎么生活呢?
所以他一回来,我就扑上去拥着他,对他请求:“请你别离开我,我爱你。”
他拍着我的背,沉默着。
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个缓解。
他很晚回家,总会在电台录节目。我说:“快放假了,我们去旅游吧。”
“到时再看吧。”
后来的几天都没回家,打他的电话是关机的。一个星期后他回来了,我看着他,什么也不问。他说:“电台的英文教学栏目增加了一个室外教学,我去采景和录音。”
我点点头。我的电话响了,那边说:“我是唐。”
我沉默。
“你去过九寨沟吗?我们刚回来,朋是否到家了?他告诉你了吗?”
我挂了电话,看着他,冷冷的。
他垂着头说:“我好累,睡吧。”
我站起来,看着他说:“看着我。”
他看着我,眼神躲避着。我抬手,打在他脸上,将他脸上的眼镜打飞了出去。他举手,半天又缓缓的放下去。
我说:“我们离婚吧。”
回到娘家,两个月后,他打电话来:“我真的要离婚吗?你真的不回来了?”
我将手指咬在嘴里去,忍着没哭。“是的!”
“你变了,你变得冷漠变得粗暴,如果你一定坚持的话我同意。就像你说的,你还年轻,还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而唐,她对我从没改变过,还有,她怀孕了。”
我一头栽到地上去。病了一周才有好转,回家收拾自己的衣物。
“房子归你,我搬走。”他说。
我拖着箱子,拖不动。
“你看起来不怎么好,等你身体好些了再去领离婚证。我送你上车,你回去父母身边住一段时间也好。”
我抱着书往纸箱里码。
“请你原谅我。”
从头到尾,我都没去看他,变了心的男人是这世上最狰狞和恐怖的动物。
母亲大哭:“你怎么办?”
“活着。”我说。
难道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