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心贤这番过激且刻薄的指责与质问,青璃眸光渐暗,面上却是更多的沉静,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想着心贤道出的这个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心贤会从荣升那儿听到这样的事,难道没有复明的药?
慕言一直在寻求复明的药,她是知道的,她从不过多的问慕言的事,但从相处中大概也知道,慕言曾有段时间很欣喜,说他的眼睛不久或可复明,而她也为他高兴,能复明固然是极好的,但她一直想的都只是,若他一辈子都只能做个瞎子,那她就做他一辈子的眼睛。
可是她从没有想过,天河的存在,会带给慕言这样大的威胁感,以至于让他布局,对天河赶尽杀绝!
他的无情和极深的城府让她心痛,令她畏惧。
眼前一道冷光闪过,心贤拔出一把匕首抵在自个脖子上,“姑娘若是不肯相劝,那心贤今日就死在姑娘面前!”
青璃惊讶的看着心贤,一番僵持之后,“让我先穿衣……”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里头琴音嘎然而止,传来慕言嘶哑干涩的声音:“要让我说几遍,滚出去……”只是虚弱低沉的,却也能让人畏惧。
心贤轻声道:“主子,是青璃来了……”
心贤轻步退下把门关上,门外还有荣升和顺子,青璃看着身后的门阖上,书房里的光线顿时暗了许多,虽然是白天,但因为是阴天,所以也点了几只青铜烛台。
青璃定定的扫了眼书房,里头是寂静的沉默,她缓步绕过幕僚,见慕言坐在窗下,身前的紫木案上摆放着那张云曦古琴。屋里光线昏暗,窗外的淡灰色光线落在他身上,他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锦袍,肩上随意搭着一件狐裘大氅,面上没有覆戴白绫,露出整张清瘦俊美的面庞,融在那样模糊的光影里,俊美之中添了几分摄魂心魄的憔悴。
浓密的睫毛下是深深的黑眼圈,颧骨也似乎一夕之间突出了不少,薄唇抿着淡淡的弧度,一双手还搁在琴弦上,十指都破溃,鲜血滴在膝上的锦锻面子上,有的已经干涸,有的还在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