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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弃子

桂州。

此处当属山水秀丽,风光婉约。为中原以南,早没有了七政六战,算是大和。看街道上一片繁花似锦,称得上“天下一甲”了。

庆城以北处,一片片木排小屋悬立高坡,中间处楼阁高耸,颇有大气。大门之处,两根玄柱上,一方大匾而立:凌云。

普普通通的二字,有如豪气直抒云意,看似不像是刀刻而成,细看来,虚虚实实,不经意间时间已缓缓流逝。

此时,那中心处的一座瓦房中,十数人坐于此,神色各异。看他们服饰,倒像是修道之人。而几人之后,又是一男一女,男的面容方正,浓眉粗眼,凌厉不已;女子则面容秀丽温柔,形似少女,只是小腹微圆。正是陆峰二人。

王氏起身,对着最前方老者微微弯身,笑道:“苍伯,侄女来看您了。”

为首老者一身白袍,白须白发,面色倒和蔼可亲,笑道:“好,好!小王这几年不见,出落得真是愈发漂亮了。”说着目光稍移:“这位是”

陆峰起身,朗声道:“见过苍叔。我姓陆,叫陆峰,是贵侄的副手。早闻了苍叔一身好功夫,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老者心中暗自点头,一拂胡须,笑呵呵说:“原来是陆小友。对了,应德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呀?不会是上次我授他的千剑刺还没学成,不好见我了吧?呵呵。”

场中突然沉默了下来。

之前还一直挂笑的苍辉老道嘴角略微一颤,随即若常。陈应德并非是与苍家有血缘之亲,只是见了苍辉老道,老道见他本领不错,便经常教陈应德道家功法,几年下来也小有所成。

身旁一个英俊男子见状,干笑一声,道:“喝茶。”

嗙!

一把银亮的匕首摔在桌子上,陆峰也不管再多,直言道:“我们此次来,就是求得暂归于贵派门下的。”

此言一出,全场立刻又几人站起,甚至仙剑灵器都拿了出来,虎视眈眈瞪着二人。

老者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老者吸了一口冷气,稍稍温和地说:“老夫觉得可”

“不行!”

之前的英俊男子,一脸阴沉:“你们乃是外人,与我们派毫无血息之亲,莫非是想偷学老祖的功夫?笑话!这儿不是谁都能来的。”

“你!”

“苍宇。”老者略皱眉,“你们都说说吧,成不成。”

一名老妪起身:“苍兄,令子说得也是,如今鱼龙混杂,不得不小心一些呀。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陆峰。”

陆峰气得咬牙,忽然想到一事:“诸位,如今王氏王夫人有孕在身,迫不得已,不信诸位可以请来御医。”

“不用请了。”老者颔首,道:“小王的确是有孕在身。”

“有孕也不行!”英俊男子阴沉不已。

“苍宇!”老者从开始至今,竟也浮现出怒色。站起身来,负手绕着屋内转了一圈,一挥袖,道:“罢了!你二人先住进来吧!老五,你安排一下。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大厅众人面面相觑,只有那苍宇还面有怒色。

一位短衫打扮的壮实中年男子走过来,多看了陆峰一眼,稍抱拳道:“你二人随我来。”

王氏略略回礼,余光瞥到那柄匕首上,正欲拿起,一只手“啪”得按到了匕首上。

王氏抬头,正好看见苍宇略带玩味的目光,心中一阵恶心,快步跟上那带路男子。以前来这里时,她便经常见此人不顺眼。

二人出门,苍宇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深夜。

此时大多弟子已去休息,苍辉独自一人,快步来到密林深处。眼看已到了最深之处,方才停住。对前方轻声道:“你找我来干什么?”

顺着皎洁月色,顺势见去,一道黑影缓缓转身,道:“一定不要留下后害。”

“什么后害?”老者试探着问。

“孩子。”说罢,那黑衣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又转过身去。

感觉到黑衣人此时心情惆怅,苍辉更是奇怪,心下想此子还未生出,何成后患?

似是知道他心所想,黑衣人清言:“你只记住我的话便好。有些事,不该知道的。”

老者犹豫一下,还是狠狠点头。

于是二人在此处暂居下来。只是那些弟子长老,见到二人,几乎都不说话,快步行去。陆峰还好说,毕竟习惯了,而王韶华本是活泼灵巧,这一下来,人经常大病,身子也瘦了不少。若不是陆峰时常来有个照应,恐怕是好不了的。

三个月之后。

苍辉老道在一山坡上盘膝而坐,纳天地之精气于丹田中,吐息之间生出白气。忽然远处一道人影快步轻点,细细看去,正是陆峰。

苍辉一喜,站起身来,拱手笑道:“陆老弟,近日在毕宗,过的没什么不熟悉吧!”

陆峰神行一凛,回道:“还好,我征战多年,游离在外,哪还有不习惯一说呢!‘苍辉温和笑笑,又道:“这也三四个月了,陆老弟没有什么打算么?”

陆老弟眉头一皱,果然是活长了变成精,略微一顿,说:‘现在我也成了丧家之犬,无处可走,若是苍叔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我们便只好寄人篱下了。”说罢,陆峰抿了抿嘴。

“这个的话”苍辉佯作沉吟,不过不时向上翘动的嘴角表明了他此时的心情。

陆峰神色前所未有的一慌,急忙抱拳道:“求求苍老道了,我陆峰虽没有什么仙灵道气,不过至少做些小活也是可以的!‘”这可不像你呀“苍辉意味深长的说。

“扑通!”

陆丰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甚至连一旁的苍辉都愣了一下,随即,再也抑制不住,嘴角微微掀了上去,最后,终于是扶着胡须,笑了出来。

似是想到了什么,苍辉转过去一半的身子又突然转了回来,沉声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陆峰心中一冷,道:“说罢。”

“那个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陆峰大震,喝声道。

苍辉沉默了一下,:“如果你和王韶华想要呆在此处,就把那孩子杀掉。”

“你!”

陆峰噌地站起来:“这是陈将军唯一的孩子了,你莫非是想断了陈家的路?”

苍辉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走去。

“留与不留,你自己看着办吧。”

陆峰心烦意燥,四处闲转间,正好到了王韶华房舍附近,正好便去看看她。

跨过门槛,陆丰抬眼便见到她正倚床读书,外边杨柳依依,正是一副好风景。

陆峰上前去,王韶华正好看到他,笑道:“你来啦!”

陆锋点点头,只是见王韶华面色瘦了不少,心中一紧,笑笑说:“嫂嫂过的还好吗?”

“好着呢。来吧,里屋坐。”说罢,放下书拉着陆峰进来。

陆丰身为一个男子,再怎么近一个女子闺房也是不好的,所以神色略微一红,还是硬着头皮进来。

屋内倒是陈设简单,也就一张床榻,一方圆桌座椅和一面镜子而已。再就是一些花花草草,看着倒是非常整洁。

王韶华给他倒上茶,笑盈盈看着他,到令得陆峰感觉有些不舒服。陆峰只好说:“嫂嫂最近做些什么呀?”

“只是读读闲书罢了,倒也求个清闲。”

陆峰点点头唏嘘问暖地谈了一堆,心中却是想把今日之事给王韶华一说,可想到陈将军,他就怎么也说不出口来。王氏看出些什么,便笑着说:“你今天来,可不会只是问我好不好吧?”

陆峰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是在是难堪至极,欲言又止。狠狠灌了一口茶,才说:“嫂嫂哪里话,自然是来看嫂嫂的。”

又闲谈了一会,陆峰这才出去,只是心中的石头,依旧是没有落下。

又是两个月。

一个老妇从屋内抱出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来,递给陆峰。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她现在昏迷不醒,你快快动手吧。”

陆峰一犹豫,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婴儿。突然发现这个婴儿的眼睛,突然闪烁了一下彩光。

陆峰使劲挤了一下眼睛,才看清是黑色的。

“快点!”老妇在一旁催促道。

“哼!”陆峰突然冷哼一声。

“你!。”不带老妇说话,一只大手在她额前一拍,她应声倒地。

可此时婴儿啼哭不止,陆峰心急如焚,就在这时,婴儿突然不再啼哭。陆峰大喜。故意将婴儿抱低一点,衣服正好遮挡住其。陆峰打开大门,疾步行走,心中只剩下一腔正气,大步向前走去。

远处一座小山上,老者突然睁眼,直奔而下,正是陆峰所在陆峰快步行走,突然听见一声大喝:“站住!”

陆峰一怔,缓缓抬起头来,见四五个弟子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大声道:“宗内不得随意进出,你是何人?”原来此处已是尽头之处,再往前便是一片深山茂林,而过了森林,便是有人烟之处了。

陆峰来不及多想,忽然撞到前面的一个弟子,脚下步伐不停,飞快地跑过去。

“站住!”后面的几个弟子清醒过来,一个人拿出笛子一样的东西,吹响整个山野,其余几人赶忙上前追去。

陆峰是普通人,哪能与这些弟子比之,眼看快被追上,突然掏出一颗火红色弹药,屈指一弹,速度骤然快了不少。耳边噪杂的声音越来越小。

几个时辰过去。

陆峰摇摇晃晃,倒在一颗树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又看那个婴儿,此时也已醒来,黑夜之下,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彩光“嗯?”陆峰一怔,却发觉后面亮光闪现,来不及多想,连滚带爬的起身来,继续向前跑去。

“继续搜,一定要抓到。”说话的正是之前大发肆言的男子苍宇,身旁的苍辉老道也在身旁,只是一直低着头不语陆峰已是精疲力尽,之前的那颗“速行丹”药效已尽。眼看快要被追上了,而看树木略显稀疏,想必也快到人家之处了。

一众弟子四处寻找,火光明晃,突然一个弟子向前指去:“在那边!”

众人随手指看去,果然一个人影,抬头望天,苍宇大喜,:“快快抓住他!”

一阵搜索,众人惊奇的发现,孩子不见了!

“孩子呢?”苍宇冷笑道。

“呵呵。”陆峰自体内出一口血来,惨笑几声。

“抓走,给他施法,不要弄死他。”

就在陆峰与苍辉擦过的一瞬,苍辉沙哑着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峰没有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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