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为何要放过这些人?”苏桃不解的问道,按理说,不管这些人是什么目的,总之是心怀不轨,绝不能留,小姐为何留着他们的性命呢?
“擒贼先擒王,留着他们向他们的主子报信儿吧,相信他们一定还会来。”北唐瑾说着,心里却是在想另一件事,胡重此人虽然武功不出挑,却贵在聪明机谨,那么她猜的不错的话,他一定还有后招,因此她才放他们离开,这样才不至于打草惊蛇,坏了计划。
“将这些人处理干净吧。”北唐瑾吩咐了一声,便有几个人从黑夜中跳了出来,动作迅捷得将所有的尸体拖走,然后处理痕迹,屋顶上很快恢复了原样,仿佛刚才的打斗只是一场梦,没有醒过神来就过去了。
夜依旧十分寂静。
三人回到房间,秋荣将刚才的玉佩递给北唐瑾,笑道:“小姐,您选的这块玉同夫人选的一模一样呢!”
北唐瑾接过玉佩,用指腹细细抚摸着,母亲当年选的玉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玉,因此,才很容易找到类似的,但是玉佩上的花纹却是母亲独创的,因此,即使知道这玉佩的材质和成色,也不容易做出一模一样的来,因此,她手中的这一枚已经是掉了包的了,即使是花纹很是相似,不仔细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或许,凤琰就是笃定,这么微妙的变化她是察觉不出来的,才会这么大胆的用了此计。
因此,刚才房顶那一出,不过是调虎离山,试想,夜深了,谁还会将玉佩戴在身上呢?
胡重的确是胆大心细。
因此,北唐瑾才要将胡重放走,让凤琰更加放心得用这个计策,她才好胜了这一局。
翌日清晨,三人便远离了靖州最繁华的地区,去了临近山林的一座古城。
“小姐,此处如此偏僻,怎么能找到合适的礼物送给太君呢?”苏桃狐疑得看着古城极为古老而陈旧的城墙,极为不解。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稀奇的宝贝呢?
北唐瑾则神秘一笑道:“此处如此神秘古老,自然有它的独特之处。”
苏桃不解,只瞧着这周围树木茂密,遮天蔽日,又有泉水流泻于此,若是隐居,倒是不错的选择,莫非小姐是要提前选好地方?
随着三人步入城内,则是另一番景色,苏桃不由得诧异,没想到城墙那么破,里面倒是一个仙境的所在。
只见城内的房屋建筑皆是清一色的吊脚楼,楼檐翘角上翻如同展翅欲飞的鸟翅,吊脚楼上皆有阳台木栏,苏桃目力极好,清楚得看到廊洞下雕着各色的花纹,龙飞凤舞,清莲初绽,精致而不华丽,古朴自然,观之忘俗。
北唐瑾敏锐得察觉到两人的神色变化,笑道:“这些吊脚楼临水而立,依山而建,古朴自然,看着别有一番风味吧!”
秋荣道:“比起闹市的建筑,此处的确是脱去了浮华,美得自然而纯粹,只是,小姐又是怎么知道这样一处美丽的所在?”
北唐瑾倚在栏杆上遥望,眼下是一片碧绿的湖水,与远山连成一线,日暮降临,湖面上仿佛升起了雾气一般,使得船只上的灯光忽明忽暗,若隐若现,仿佛梦幻一般。
“小姐!不,公子!奴婢找到了这里驯养鹦鹉最好的地方!”苏桃倏然推门而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又道:“公子,你可不知道那鹦鹉有多稀罕,竟能诵出一卷的《心经》,好多人抢着要买呢!”
苏桃说了半天,也不见北唐瑾转身,心中狐疑,小姐说,这座古城最出名的就是驯养鹦鹉,因此要寻一只很有灵气的鹦鹉回去为老太君祝寿,怎地,她现在找到鹦鹉了,小姐竟然一点也不关心?
“那么,鹦鹉买到了么?”半晌,北唐瑾转身进了屋内。
一提到买鹦鹉,苏桃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的愤怒,道:“小姐,不,公子,那个卖鹦鹉的老头儿十分固执,无论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卖给我!”
北唐瑾闻言,蹙眉道:“不肯卖?”这不是专门卖鹦鹉的地方么?怎么不肯卖呢?
“不仅如此,那老头还不肯将最好的鹦鹉摆放在外面,而是放在他们家的后院,说什么防偷鸟贼!真是气死人了!谁会稀罕偷他的鸟!若是想偷他的鸟,放哪里都能偷出来!”苏桃越说越愤怒,恨不得将那老头儿扒层皮似的。
“防偷鸟贼?”北唐瑾的眉头皱得更紧。
这座古城是出了名的盛产鹦鹉,前来买鸟的人不是京城显贵,就是名流世家亦有江湖游侠,若是真能将这些人防住,那么这老头就不简单了!
“带我去看看!”北唐瑾倏然站起身来,这鹦鹉她是要想办法买到,这个奇怪的老头儿么,她也要亲自会一会!
“可是公子,这个时辰,恐怕人家关门不做生意了吧!”
北唐瑾却微微一笑道:“既然是个古怪的老头儿,那么也同旁人不同。”
下了马车,北唐瑾一抬头就看到一座四合院样式的吊脚楼,上面皆挂着数个红灯笼,灯笼上面描绘的不是花鸟虫鱼,亦不是龙飞凤舞,而是五行八卦图。
五行八卦图?虽说古城中围栏上雕刻五行八卦图的有,灯笼上还画上此图的,恐怕只有这一处了吧。
北唐瑾从侧面登上,还没有进门,就听见有鸟叫的声音,“啾啾,叽叽喳喳”各种声音都有,待到北唐瑾掀开帘子,只见满屋子挂着的皆是鸟笼子,花花绿绿,五花八门,可真是眼花缭乱了!
北唐瑾再仔细观察的时候发现,发现这些鸟笼子看似摆的没有章法,凌乱不堪,实际上,这是摆的一种阵法!
北唐瑾心中一惊,若是自己刚才没有仔细观察,恐怕此时要被困在里面了吧!想到这里,她越发小心,一步步破解阵法,终于走出了来,待回头看的时候,那些鸟笼子竟然排列十分整齐!
“公子!这个老头居然摆了阵法!”苏桃恨恨得说着,只是她一抬头的时候,就噤声了。
来人一身的玄色布衣,乌黑的长发没有用冠带束好,只用了一根玄色丝带随意系着,这样的发饰,让北唐瑾联想到秦朝时期的女子,也是如此简单的将发束起。他的眉毛连在一起,乍一看像是一根黑色的丝带贴在眼睛上,更奇怪的是,他的胡须竟然是全白色的,那么,这样的话,黑发白须,的确是一个古怪的人。
“哼!哪个毛丫头说老夫坏话呢!”那人步履轻盈,一点也没有老头应有的模样,一路瞪着苏桃。
苏桃也不怕他,怒道:“哼!不就是一个卖鹦鹉的糟老头子!本公子就是说你了,怎么着?”
那老头见苏桃趾高气扬的摸样,竟卷起袖子,预备跟苏桃打一架。
北唐瑾见两人就要动手,道:“苏桃,不得无礼!”然后又向那老头作揖,赔笑道:“前辈,宽宏大量,莫要恼了。”
那老头这才瞧向北唐瑾,上下打量她一眼道:“哼!什么前辈后辈的,我有那么老么?”
北唐瑾心道,这个老头儿脾气真是怪呢!于是又赔笑道:“您鹤发童颜,一点都不老,是我说错了!”
老头儿这才不生气了,道:“既然来了,就陪着我下盘棋吧!”
苏桃闻言,就要发作,却被北唐瑾阻止了,北唐瑾恭敬得笑道:“您请。”
那老头甩甩衣袖,坐在用竹子排成的桌子前。那桌子十分精巧,竹节嫩绿,还有新长出来的竹叶,北唐瑾见了,十分惊奇。并没看到任何水源供给这竹子,竹子怎生得这样绿呢?而且,看桌子上的棋盘,已经磨损了很多,想必这竹桌子也是很久的了!
那老头儿瞧见北唐瑾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摸样,十分得意得说道:“我这桌子如何?”
北唐瑾道:“先生莫不是隔空取水,借物生物?”北唐瑾的师傅静箴大师曾讲过借物生物这一说法,因此,北唐瑾也就想到了这一点。
老头儿面露诧异之色,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无人能看透,竟被你这女娃娃看透了,着实不简单。”他捋了捋自己白色的胡须,却是在想,眼前的这小女娃先是破了他的悬空阵法,现在又识破了他的棋桌,莫不是有高人指点过?
“你师出何人啊?”
北唐瑾知道,人家八成是将自己识破了,于是也没有隐瞒,诚实得道:“家师静箴。”
老头儿闻言,挑了挑他那如黑带的眉毛,若有所思,然后面色很快恢复平常道:“你落子吧!”
北唐瑾知道,老头儿这是让她执黑子先行一步,于是也没有推脱,随意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在棋盘上厮杀,那老头出棋极其怪盗,一会儿这里一颗,一会儿那里一颗,十分没有章法,北唐瑾则习惯步步为营,按部就班,不管老头怎么古怪,她都按照自己的方法,不慌不忙得落子。
半晌,那老头儿终于看不过去了,道:“你怎么能这么沉得住气?”
老头儿的下棋手法北唐瑾的确是摸不透,现在处于下风,而且老头儿步步紧逼,北唐瑾应对得极为费神,若要是换做别人,此时定是乱了阵脚,可是北唐瑾依旧是按部就班,一点也不显得慌乱,这让老头儿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