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被识出身份,北唐瑾一直闭门不出,然而却总是能听到路过的丫头小姐们谈论公子们在寻找一位白衣的仙女,当日苏桃向她提起此事的时候,她一直专注在另一件事情上,此时细细想来,颇为诧异。
当年她穿的也是这身衣服,就连腰带和玉佩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差呢?难道说是那些世族公子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才会如此?或者说,当年公子们在凤琰的逼迫下向自己道歉,让他们丢尽了颜面,才会令他们那样厌恶她?或者,不仅仅是如此的吧?
北唐瑾一直用茶杯盖子搅动着茶水,半天都没有其他动作,在她身侧伺候的秋荣见此,提醒道:“小姐,茶已经凉了。”
北唐瑾这才回过神来,她瞧着窗外被积雪压弯了榕树枝道:“秋荣,去收拾行装吧,对了,将男装都找出来。”
“小姐这是想要避开那些公子们么?”秋荣跟了北唐瑾整整十一年,可以说,就连北唐瑾皱一下眉头,她都能猜出北唐瑾的想法。
北唐瑾点了点头,她自然是希望清净点的好,并不想结交那些纨绔子弟们,更何况,这个时候同他们碰面,对于她的计划也是不利的。
秋荣很快找出来很多男子穿的衣服,北唐瑾选了一件天青色棉袍,一条乳白色织锦腰带,就自己穿起来。她从小在军营长大,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穿衣、束发,更何况她在军营中也极少打扮,为了练武方便,她一直都是男子装束。
秋荣也选了一件男子穿的衣服,动作麻利得束好了发髻。
这时候,苏桃从外面进来,将一个大罐子放于桌上,就开始说起今日的见闻来。
“小姐,奴婢今日可是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真是将奴婢笑坏了。”苏桃一边说,一边用帕子擦手上的雪水。
“哦?说来听听。”
见北唐瑾很有兴致,苏桃神秘一笑,道:“今日奴婢在梅园子里碰到临江侯府的五公子,他竟拿着一副画像,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画中的女子。奴婢去瞧的时候,只见那画中的女子一身白衣,衣摆上的梅花流露出一角,还有腰间的香囊玉佩,也皆画了出来。画得极为传神呢!尤其是面纱后面的脸,仿佛是罩着一层烟雾般,若隐若现,引人猜想。奴婢看罢,都差点为那位公子拍手叫好呢!那气质,那身段,那摸样,跟小姐真是太像了!”
北唐瑾闻言,只是摇摇头。
临江侯府的五公子单名一个德字,听闻这位五公子别的都不喜好,只爱画画,而且画得极为传神,还受到过皇帝的嘉赏,因此即便是这个儿子文不成武不就,临江侯却一直并没有严苛对待,而是依着他的本性,更何况,陈德并不需要继承爵位,又是临江侯最小的儿子,因此极为宠爱,这就使得陈德的性格极为单纯,才会做出今日令人好笑的事情来。
如此不矜持的询问一名女子,的确是失了大家族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