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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文雅孱弱伴赵宋,以武治文贯蒙元8

(三) 文雅孱弱伴赵宋,以武治文贯蒙元8

两柱擎天不敌似道非道——预言贾似道误国

《推背图》第二十三象 履卦

谶曰

似道非道 乾沈坤黯

祥光宇内 一江断楫

颂曰

胡儿大张挞伐威

两柱擎天力不支

如何兵火连天夜

犹自张灯作水嬉

著名历史学家王曾瑜说:“在这个国运难以逆转的危急时刻,却仍有一大批志士仁人,他们不惜‘慷慨轻身’,以‘百炼丹心涅不缁’,‘英雄未肯死前休’的气概,百折不挠,为挽救祖国和民族的危亡,作殊死的苦斗。在史册上有名者,如张世傑、陆秀夫、张珏、李芾、姜才、李庭芝、陈文龙、王安节等很多人,而最著名者,当然是状元宰相文天祥。”对于文天祥,后世之人肯定的并非因为他的名相身份,而是他的烈士风骨,“事业虽无所成,大节亦已无愧”。

文天祥在少年时代,就崇拜欧阳修、杨邦义和胡铨。后两人都是抗金的忠节之士。“少年成老大,吾道付逶迟。终有剑心在,闻鸡坐欲驰”,他引用晋朝刘琨和祖逖闻鸡起舞的典故,表明自己的“剑心”。所以,他能在南宋深陷困境之中时,毅然决然地放下手中曾经令他引以为傲的笔,像《推背图》中所画的那个男子一样,腰佩宝剑,举起双臂,用整个身体去支撑整个南宋的“屋宇”。

其实早在以状元的身份登上庙堂,看到奸臣辈出的朝廷和荒唐透顶的皇帝——“乾沈坤黯(即为“乾坤黯沉”之意)”时,文天祥就知道自己将要做的,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但为了拯救大宋于风雨飘摇之中,他从一开始便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后来文天祥在率部向海丰撤退的途中遭到元将张弘范的攻击,兵败被俘,并被张弘范押往厓山。张弘范让他写信招降张世杰,文天祥回敬说:“我不能保护父母,难道还能教别人背叛父母吗?”张弘范不听,于是文天祥将《过零丁洋》一诗抄录给他,当读到“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两句时,张弘范不禁也深受感动。

对于这样一位连元朝群臣都认为“南人无如文天祥”的忠义之士,自然能获得“祥(即文天祥)光宇内”的赞誉。当文天祥还在牢中之时,江南文人就给文天祥安排好了灵堂,写好了祭文,哭得山崩地裂哭得响彻云霄,更何况是其引颈就刑,从容就义之后所赢得的身后名了。但对文天祥来说,再多的赞誉也不如挽救南宋与危难来得更为实际,然而他终究未能实现这一理想。

老子曾说:“六亲不合有孝子,国家混乱有忠臣。”在风雨飘摇的南宋朝中,汪立信也是想和文天祥一起共撑“屋宇”的忠臣。淳祐六年(公元1246年),汪立信登进士第,得理宗赏识,赞其为“此帅才也”,先生任判建康荆湖制置使、江西安抚使、湖南安抚使。咸淳九年(公元1273年),正值蒙古大举南侵之际,汪立信升任兵部尚书、荆湖安抚制置使。针对当时的局势,汪立信献策,建议联兵固守,不料遭贾似道忌恨而被罢官。

德祐元年(公元1275年),元兵沿江东进,“胡儿大张挞伐威”,直逼建康(今南京),汪立信被起用,命他率兵增援建康。就在接到命令的当天,汪立信即刻启程前往建康。怎料眼前所见之景,竟是元兵刚到,南宋守将便望风而逃,宋军全线崩溃。汪立信自知大势已去,竟在忧愤之余的慷慨悲歌“吾今日犹得死于宋土”之后,扼吭而死。可惜“一江(即“汪”)断楫”,南宋又折损了一位忠良之士。

文天祥与汪立信,南宋的“两柱擎天”拼尽全力,苦苦支撑着赵宋王朝。但当他们的努力遇到只手遮天的贾似道时,就注定会因势单力薄而落入“力不支”的深渊。文天祥曾对元世祖的宠臣阿合马说:“南朝早用我为相,北可不至南,南可不至北。”的确,如果南宋早以文天祥取代贾似道,历史或许能改写,南宋或许还可以撑得更久些。

但历史无法更改,南宋朝最后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贾似道,似乎是专程来为赵宋王朝送终的。贾似道的父亲贾涉为什么要给儿子起名“似道”,我们不得而知,但与自家的“贾”姓合起来,竟很巧妙地昭示了儿子的品行:“似道非道”——假似道。这一点从其年少之时便可窥知一二,史书载贾似道“少落魄,为游博,不事操行”。

长成之后,贾似道凭借其异母姐姐的裤带关系时来运转。理宗即位后,贾氏入选后宫,深得理宗的宠爱,甚至欲立其为后,然而迫于宁宗杨皇后的压力,于绍兴五年(公元1232年),封贾氏为贵妃。贾似道自此也跟着平步青云,从籍田令、太常丞一路攀升,到淳祐七年(公元1247年)贾氏去世之时,二十几岁的贾似道已经当上了荆湖制置使兼知江陵府。此后,他又借理宗之手,相继除去了当时“阎马丁当,国势将亡”中的马天骥、丁大全和阎贵妃,与吴潜一同登上了相位。

为了独揽大权,贾似道一方面为讨好理宗上书请立忠王为太子,另一方面指使亲信弹劾吴潜在立储的问题上“奸谋叵测”。景定元年(公元1260年)四月,吴潜相位被罢免,剩下贾似道一人独相。无才无能的贾似道入朝主政后,于理宗在位的最后五年间,打击宦官,抑制外戚,控制台谏,千方百计地打击异己势力,并借“打算法”公报私仇,使一批有才能的武将都因此而逐出朝堂,甚至命丧黄泉,令原本就外强中干的南宋王朝,在军事上变得更加不堪一击,使端坐于庙堂之上的君王产生了除贾似道外朝中再无能臣的错觉。

景定五年(公元1264年),理宗病死,度宗赵禥即位。赵禥先天脑部发育迟缓,尽管登基之时已是二十五岁,但由于资质太差实在无力处理朝政,因而整日纵情声色、沉迷享乐,将朝中之事全部委托给了贾似道。

贾似道自知度宗对自己的依赖,便动不动以辞相要挟,以获取更大的权力和更高的地位。咸淳元年(公元1265年),度宗拜贾似道为太师,两年后又拜其为平章军国重事,大权在握的贾似道踌躇满志,就连度宗也不放在眼里。他每十日上一次朝,退朝时甚至还要度宗起立目送他出殿。君臣关系发展到如此地步,度宗不仅不生气,反而为了留住“栋梁之材”,将自己在西湖边上的葛岭赏赐给了贾似道。

年少时就整日以吃喝嫖赌为乐的贾似道,此刻更是变本加厉,每天派人猎寻美女,宫女、妓女、人妻,甚至包括尼姑,但凡看得上眼的都不放过。他经常是白天在城里花天酒地,夜晚通宵泛舟湖上,以致当时西湖流传出了“朝中无宰相,湖上有平章”的民谚。

醉生梦死间,贾似道早已将所谓的国事和朝政扔到了一边,即便元兵已经打到家门口了,贾似道还不忘他的奢靡,果真是“如何兵火连天夜,犹自张灯作水嬉”。贾似道此举,无异于敞开南宋的大门,等着元兵的到来。

赵宋王朝从一开始就像是个立于悬崖边的懦弱,虽然明知灭亡的结局,却无力回头奋力一搏。它的消亡,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如果没有贾似道,南宋或许还能再多撑几年,贾似道就一只手,又用了推了一把,赵宋就此落入历史的深渊,即便神仙再世也无力回天了。

常识纪:

“阎马丁当”

宋理宗后期,因其重用权臣,有人在朝堂门上写下了:“阎马丁当,国势将亡”八个大字。阎,指的是理宗晚年最宠爱的妃子阎氏;马,指的是大臣马天骥;丁,指的是寡廉鲜耻的宰相丁大全;当,指的是理宗的贴身内侍董宋臣。此四人内外勾结、专擅弄权,危害朝堂。“阎马”谐音“檐马”,即为屋檐下之铃铛,意在提醒理宗如果继续重用奸佞,则国势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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