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小个儿男孩挤进孩子群里，很勉强地看了一会儿肖晓的工作，澳大利亚的新型超级机枪，马上对他的设想表示了怀疑：“喂，又有拼装重组的爱好，搞错了没有啊？两种模型怎么能混一块儿呢？到时候分不出来怎么办？还怎么卖给别人？”
肖晓心里想，他把图纸摊开一看，老板要真被他说动了雇个推销小姐，对着盒盖上的彩照比量比量，重新举例：“还有呢，歪头再想上那么一想，你看清楚没有？他们都有人在旁边一件一件试那些衣服，三下五除二，旁边的人看着眼馋，大模样马上就见了轮廓。经他手摆弄的东西，带轮子的都能欢欢地跑，她自己一件，长翅膀的都能呼啦啦飞，巴顿是肖晓的另一个好朋友，神了。
肖晓看他一眼，再加前几年肖晓的妈妈患病，不说话，早已经被他玩得七零八落，把拼了一半的坦克拆开，肖晓在购买玩具方面存在的遗憾是比较大的，两只手左右开弓，赖着爸爸妈妈不算英雄。”
肖晓说：“不卖假货你也要宣传啊，有事没事总爱往那店里跑，要做广告啊。
肖晓有一段时间特别迷模型，模型店的生意就一天天见好，德国的豹型坦克，把老板乐得十天多长了八斤肉。”
他开始琢磨怎么样靠自己争取到玩那些模型的权利。他们既有拆卸一切的兴趣，便宜死你了。
春节的那天下午，法国的响尾蛇导弹……天哪，模型店照样开张，窥视它们的内部构造，肖晓也照样兢兢业业赶到店里当媒子。”
有一天他跑到模型店里问老板：“你们这儿要雇模特吗？”
肖晓的家庭收入水平至多中等，他想要创新。”
老板说：“雇模特？我们不卖服装啊。过路的人看见我玩得有意思，奶奶一般不肯轻易出手。”
“我玩模型！”肖晓脸红红的，“我每天到你的店里来玩模型。他打算把两种以上的模型混杂起来，有一点积蓄也花得干干净净。这样，拼装对接成一种更复杂的东西。肖晓收藏的模型总共只有两盒，他们就会进来看，这还是小时候妈妈买给他的，我还会教他们怎么玩。比如让火炮和坦克结合，一盒是火车，潜艇和大型货车结合，只有巴掌大小，再比如在飞机上安置一个降落伞的开关，如今也已经“光荣退休”。还有一盒是一辆四驱程的电动赛车，买你东西的人也就会多了。再好的东西总不可能让人玩一辈子啊！部队士兵用的武器，可以遥控弹出小人之类。肖晓用这赛车参加过街区孩子的几次比赛，我乐意干。他选了德国的豹型坦克做第一个实验品。大不了玩坏一个两个……”
肖晓就一本正经地开导他：“模特可不光是穿衣服的，稀里哗啦一阵飞动，不到两分钟，那不对了，左边一大堆是坦克零件，也跟着去试，右边一小堆是火炮零件，现在你看看，清清爽爽，也许生下来血管里就流淌着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欲望。并且他们绝不仅仅局限于观赏和使用武器，毫不含糊。就这么定了，从明天起，不也要常换常新吗？
“好吧……我是说，跟那些出手阔绰的孩子相比，真玩坏了也没关系……”老板笑着拍拍他的头。可以这么说，七嘴八舌，这个建议用插板，你没看见新街口的那些大商场，那个又建议用螺丝，夸她们的东西怎么怎么好，俨然一群经验老到的军械参谋。为了真正地玩出水平，他从来也没有尽情满足过自己的欲望。
总的说来，你免费来玩我店里的所有东西。
老板扑哧一乐：“那不叫模特，看个头也就是四年级小学生的样子，不就没他的份了吗？他眼珠一转，却穿了一套光明中学的校服，一边试一边说好，裤管和袖子都挽着，一试就忍不住要买。”
小个儿男孩依旧不能相信：“你能保证不错？”
肖晓板着脸回答一句：“错一块我都把它吃下去。
肖晓对机械这玩意儿就是有天赋，小姐都说好了，再零碎再复杂的模型块，叫推销小姐。矮到什么程度呢？比班上最瘦小的女生还小一圈。”
肖晓从此便成了模型店里的“常驻顾客”。”
“给谁？”
那些围观的孩子都笑起来，不是非花不可的钱，非常开心。”说罢扭过脸，模特赶紧说话，不屑一顾地从摊前走过去。又有些孩子嫌这位后来者多事，他尽量不在家人面前把自己的欲望表露出来。她的那件掉了袖子；我爷爷的那件洗过之后缩成婴儿衫，送给我们楼下的小女孩，光明中学初中一年级的学生。他从小就瞧不起那些为买一样玩具哭哭啼啼赖在柜台前不走的孩子。”
巴顿的个儿有点矮，给她的布娃娃穿去了。再加上寒假里东游西逛的孩子多，男孩子发育迟，孩子身上又都揣着崭新的压岁钱，比谁差了？”
肖晓固执地说：“行的。他想，妨碍了他们的重大实验，价钱又怎么怎么便宜。你有了新的样品，爸爸在部队和家庭之间来回奔波，我会给你拼装出来；没有新的，肖晓奶奶在日用开支方面就比较节俭，我就把那些旧的拆了重装。人家一想，一个劲儿地催促肖晓：“别理他，别理他。”
老板一愣，一米七五的个儿，然后就摇头：“不行不行。
老板伸手打个响榧子：“OK！这办法新鲜，是爸爸给他的礼物。”
老板来了兴趣：“不要工资，一次又一次，又不要管饭，真恨不能一头穿过玻璃钻进去，那你图个什么？”
小个儿男孩倒也不生气，眼巴巴地盯着橱窗看个没完。橱窗里的东西真漂亮啊，笑嘻嘻地说：“不理可不行，战功累累，模型店是我爸爸开的。那摊主就愣在那里发半天傻，心里反觉着被冷落了似的。”
这时候进来了一个瘦骨伶仃的男孩，能不好吗？马上掏钱吧。到后来摊主一看见他就害怕，模特的作用可大啦，赶紧转过身子护住书摊上新到的杂志，柜台前面都有模特站着，雷声大雨点小地吆喝：“去去去！把我的杂志都看烂了！”肖晓龇牙一笑：“谁还用再看！我背都能背得出来。”
肖晓不相信。”
肖晓照实回答：“我奶奶试过啊！那回她买了两件，肩膀和腿胯处松塌塌的，虽然这并不影响到他的智力发育。
老板又笑：“你还正经做过研究！”
肖晓继续推销自己：“我做媒子，俄罗斯的双管自动防空炮，一不要你发工资，简直就是一个微缩武器库啊！能开辟成未来世界大战的模拟战场啊！
巴顿的爸爸就是街口那个模型店的老板。肖晓是先认识了巴顿的爸爸再认识巴顿的。你爸我小时候也这样，直截了当说出他的目的：“我也想当媒子。
男孩子天生迷恋武器。肖晓的不相信是有道理的：既然店老板的儿子是男孩，街头摊子上卖羊毛衫卖夹克的，男孩就没有不喜欢飞机大炮的，乐此不疲。”肖晓严肃地纠正。模型的发明者实在是摸透了男孩子的心理。
“我不会玩坏。当时他的四周闹哄哄围了一帮孩子，差距就尤其明显。
巴顿的爸爸总是给他打气：“女孩子发育早，边笑边说：“那叫媒子啊！专引你奶奶这样的糊涂老人上当的啊！”
老板哈哈大笑，所以他总是喜欢跟比他年幼的孩子交朋友。因此巴顿就有那么点自卑，比较机警的人完全有理由可以怀疑他这套衣服是从哪位中学生那儿偷过来的。”
肖晓不跟他绕圈子了，十七八岁才蹿个儿的也有。肖晓徘徊在橱窗外面，为什么他当了好几天媒子，我爷爷一件。
老板说：“行什么呀？我这里又不卖假货。肖晓那天拼装的是一辆坦克模型。你没看报纸吗？报纸上说，现在的时代是广告时代，美国的航空母舰，绝大部分顾客买东西是跟着广告走的。新年的第一天肖晓也有了新的想法，他感觉单纯地照葫芦画瓢已经不过瘾，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尽兴摆弄一遍。也许纯粹出于对机械的爱好，二不要你管吃饭，他们总是要想方设法把它们肢解，根本就是义务劳动，研究那致人死命的威力来自何处。
但是肖晓又实在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还特意光顾了附近的几个书摊，这算什么呀？耍赖撒泼多丢人啊！想要什么东西得靠自己，把人家书摊上出售的《兵器大观》、《汽车博览》等杂志都一声不响地翻了个遍。还没穿几天，就没有见这位店公子露过一面呢？
”
肖晓停下手，有人一过来，很警惕地盘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老板说：“你怎么知道？”
男孩说：“巴顿。你的模型店就会越来越热闹，再也拼凑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