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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李子健一家落网后,方新民把小鹏接回了家。5月的一天,小鹏和外公在家时,隔壁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小鹏吓得抱住头浑身颤抖。方新民抱住他,问他怎么了,小鹏说:“这很像那天晚上的声音。”

这一次,小鹏终于详细地将当晚的情形讲出来了。他甚至拿出一张白纸,在纸上画出了家里的平面图,并指着图说出了当晚他所看到和听到的经过。

当听完小鹏断断续续的讲述时,方新民没想到,小鹏怎么会记得住那么多令人发指的细节,看来这些情节不止一次地在他的脑海里重复过。亲耳听见亲眼看见自己的亲生母亲被亲生父亲杀死并肢解,这种无与伦比的恐惧一定给孩子留下了终生的伤害。

随后,方新民将李小鹏画的案发时的平面图送到了刑警队。之后,密云警方经过抽取方新民的血液和抛尸地点找到的上百块零星骨头进行DNA比对,警方确认方莉筠已经死亡。随后,李子健和父亲、妹妹均以涉嫌故意杀人罪,母亲涉嫌包庇罪被批准逮捕。

2007年10月,方新民身患重病的老伴禁不住老年丧女的沉重打击,病发身亡。方新民承受着失去妻女的悲痛,孤身一人带着小鹏。他希望不管怎样也要驱除孩子心中的重重阴霾,把李小鹏抚养成人。

李子健被逮捕后,他和李小鹏之间的父子情随之灰飞烟灭。小鹏经常向外公打听什么时候开庭,并执意要去参加庭审,他说:“我爸一命抵一命,判决了,我得让我外婆瞧瞧。”

而李子健刚刚被刑拘时,小鹏的奶奶和姑姑立即赶到方新民家里求情,进门后她们“扑通”一声就双双给方新民跪下,希望看在小鹏的分上,给李子健留条活路。但方新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搂着小鹏含泪摇了摇头。

她们走后,小鹏将她们带来的零食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边踩一边诅咒着说:“你们早干什么来着,把我妈妈害死了,你们管过我吗?你们只会吓唬我!”由于小鹏经常表现出异乎常人的古怪举动,2007年寒假时,方新民带着李小鹏来到北京市安定医院看心理医生。医生告诉方新民,一般少年儿童经历过恶性突发事件后,心理上会出现两个趋势,或者胆小恐惧,或者冷漠逆反。随后医生对李小鹏做了很多测试,经过分析,小鹏存在焦虑、紧张、易怒等各种心理障碍,情绪激发后很难平息等心理疾病特征。

而方新民并没有告诉心理医生的是,李小鹏实际遭受了两次心理创伤,他能够保守两年的秘密,说明他的行为已经出现异常。第一次心理伤害是李小鹏当晚的所见所闻,由于他并没有看到直接的血淋淋的杀人分尸场面,相对而言这种影响并非特别严重。而李子健长达两年的“恐吓教育”对他影响更大,也就逐渐加重和强化了小鹏对那个黑色夜晚的痛苦记忆。而仅有7岁的李小鹏能够控制住自己在亲人面前的表现,说明他的意识已经受到来自父亲的严重伤害。他的本能反应上缺少感情的流露,与父亲共处的两年时间,对李小鹏的心理影响更大。

直到现在,李小鹏的学习成绩还在直线下降着,因为整个寒假一直沉浸在失去母亲和姥姥,又失去爸爸、爷爷、奶奶的悲痛之中,李小鹏根本没有写作业。开学第一天,他背着书包离家后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在冰天雪地里独自晃荡了一天,到了傍晚才回到家。

看着小脸冻得发红的外孙,方新民心如刀绞,但他不敢责备李小鹏,毕竟一个小孩经历了这么一件恐怖的事情,心理上受到的影响无法估量,需要他耐心劝导。现在,他们一老一小相依为命地生活,方新民每天给外孙讲道理,让他好好学习,好好做人。

方新民希望等案件了结后,他能好好安排时间给李小鹏进行心理治疗,从孩子的记忆中抹掉那个恐怖的夜晚。方新民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但他会在他的余生中把全部的爱都给这个可怜的外孙。

2008年3月5日,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了李子健全家杀人碎尸案。

在法庭上,李子健对自己杀妻并碎尸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他的父母和妹妹也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作了如实供述。在最后陈述的时候李子健说:“我很后悔,由于法律意识淡薄,致使我的犯罪行为一错再错,我对不起我妻子和她的家人,特别是我的孩子!我知道,孩子这两年在我的威逼下,过得是噩梦般的生活。他的童年被我彻底毁了,我对不起他!”

父母的感情倾向弱势子女原本无可厚非。然而,那种无原则的不分是非的倾斜往往会带来人们难以预料的恶果,李大新和王秀芹夫妇就是发人深省的一例。

女儿李小蕊遇到家庭破裂、失业无助的困境,妈妈王秀芹百般怜爱,不顾及儿子媳妇的情感将自己的全部家财去给女儿创业。殊不知女儿不是做生意的料,最后连累儿子媳妇,引来媳妇的不满。如果他们此时能够清醒过来,将一碗水端平,也许会相安无事。然而他们变本加厉卖掉自己的房子,全部投给了不争气的女儿,导致亲情反目。

父母的情感盲目偏向“背时儿”是不可取的。社会的发展对家庭关系产生了重要影响。追求公正平等已成为家庭成员的价值取向。真正有见地和素质的父母,应是一架不偏不倚的感情天平,让子女感受到一种平等的亲情。即使有弱势子女,从情理上需要特别照顾,也应当是非分明,入情入理,取得其余子女的支持。无原则地均富济贫,姑息迁就放纵那些放荡不羁的弱势子女,定会使其得寸进尺,肆无忌惮。平衡一旦打破,家庭悲剧就很难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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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英杰是一个拥有硕士学位的北京某大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因为在网上认识10多天的女友向他提出分手,自感自尊心受挫后便采用跟踪、电话骚扰的方式报复,竟然“监控”对方长达3年之久。2007年6月25日,失去理智的孙英杰开车将自己深爱的女人撞伤,造成一起严重的故意杀人案。

2008年7月14日,孙英杰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北京市昌平区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4年。那么,他的女友为什么会向孙英杰这样的精英人物提出分手?孙英杰又为什么会走上毁灭之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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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0月21日,白领丽人李妍杰下班后走在行人川流不息的地铁里,望着一张张陌生男人的面孔从眼前飘过,她微微有些发怔。今天,她要见一个人,一个在网上应征的男人,她不禁有些紧张。

站在地铁车厢里,母亲催嫁的话语又萦绕在了李妍杰的耳边。李妍杰有着一份体面的好工作和很高的收入,但让母亲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宝贝女儿至今仍孤身一人。母亲对此没少操心,到处托人介绍,李妍杰也和几个条件相当的男子处过一段时间,但都没成功。眼看女儿马上就34岁了,母亲更是急得火烧眉毛,使劲催促李妍杰快点想办法解决。

虽然李妍杰也很渴望一份美好的爱情,但是她并不像母亲那样心急,她相信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早已存在,只是她还没有遇到。她更愿意按照自己的生活轨迹走下去,也许她的真命天子就在下一站等候。

但是,母亲没完没了的唠叨让李妍杰难以忍受。一周前,在听了母亲一顿催促加唠叨后,李妍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趴在电脑桌上,郁闷地乱舞着鼠标,这时,一个交友网站的广告弹了出来。李妍杰突然心里一动,为什么不到网上去试试呢?但转念一想,李妍杰又犹豫了,网络太虚幻了,真真假假难以识别。反正现在又没有什么事,李妍杰便搜索了几个交友征婚的网站,看到不少人都把自己的照片放在网上,留下邮箱或是QQ号联系。李妍杰大致浏览了一下网页,她发现在网络上征婚的人很多。李妍杰不禁有点心痒了,她想了想,觉得可以不放照片,留个假名,试试反响如何,说不定还能碰上个合适的人选。于是,李妍杰选了一个人气口碑都不错的征婚交友网站,将自己的年龄、工作性质、择偶条件和E-mail公布在了网站上。

李妍杰原以为自己没有放照片不会有多少人应征,事后她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前几天,她登录邮箱时,惊讶地发现居然有几十封应征信。李妍杰不禁暗暗惊叹网络的效率。不少人还一并附上了自己的照片,其中有一个相貌斯文的男子给李妍杰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她仔细看了看这个男子的邮件,落款是孙英杰。

李妍杰不禁莞尔,不知道这个孙英杰是不是真名,两人的名字都有一个“杰”字,真是巧合得很啊。李妍杰冲着同名的乐趣给孙英杰回了一封信。没想到这个孙英杰很实在,第二封信就将自己的祖宗八代都交代了,还附上了身份证的照片。原来他的真名就是孙英杰,李妍杰见他如此坦诚,心里对他的印象不由得又加了几分,便留下了自己的QQ号。

孙英杰的出现给李妍杰平淡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一抹亮色,甚至是一种牵挂。两人在网上只要一“碰面”,就会聊上几个小时。孙英杰告诉李妍杰,他2002年从北京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应聘到某大集团信息部,因表现出色,很快升任主管,月薪过万,因为性格比较内向,交际圈子小,所以直到33岁了还没有找到女朋友。而且孙英杰说自己一直忙于学习工作,感情上是白纸一张,家里也是催个没完没了,自己相亲也是奔结婚去的,绝对不会游戏人生。

李妍杰对孙英杰的条件比较满意。虽然孙英杰说自己性格比较内向,不爱交际,但李妍杰反而认为这是他老实可靠的表现,而且孙英杰也不像网上的一般男人那样肤浅,一个劲地打听身高、体重、年龄,这又让李妍杰的心向他倾斜了不少。

10月20日晚,两个相见恨晚的青年男女交换了电话号码,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提出了见面。当李妍杰看着孙英杰提出约见的要求时,一种初恋般的激动顿时袭来。两人约定10月21日在西单一家咖啡厅见面。

当端庄大方的李妍杰出现在孙英杰的面前时,孙英杰只觉眼前一亮。李妍杰比他想象得更漂亮更有气质,孙英杰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李妍杰被孙英杰火辣辣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头说:“你不请我坐下吗?”孙英杰赶紧站起来,殷勤地替李妍杰拉开椅子,请她坐下。

直到夜半,咖啡馆快要打烊了,两个彼此心仪的人儿仍然舍不得分离,杯中的卡布奇诺一续再续,柔情如牛奶一样渗入可可豆的香气里,紧紧缠绕在一起。

这一次的见面让李妍杰开始憧憬自己美好的未来了,她对孙英杰的印象很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考虑和孙英杰谈婚论嫁了。李妍杰把孙英杰的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也很高兴,认为对方人品好、素质高,又是有钱的钻石王老五,嘱咐她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谈恋爱。

孙英杰从见面开始就每天都打电话详细地问李妍杰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李妍杰虽然嫌他罗唆管得太宽,但她只当孙英杰是关心自己,也就没往心里去。

10月25日,天气突变,李妍杰受了凉感冒了,便一个人在家休息。当孙英杰得知李妍杰感冒了,急匆匆请了假就开着车送来了很多药品,还亲自为李妍杰下厨做了一碗可乐熬姜汤。

端着热乎乎的姜汤,李妍杰不禁为孙英杰的这份柔情和关心感动了。这时候,孙英杰坐在她身边,轻轻拥着李妍杰在她滚烫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李妍杰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两人的情绪被点燃了,他把李妍杰按倒在床狂吻了起来。两个人面对着迟来的爱情,便应了一句古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硕士男友心欲狂,交往10多天就分手

孙英杰虽然受过高等教育,但从心底来说,他是个内向保守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他。孙英杰认为既然和李妍杰有了亲密接触,她这辈子就是自己的人了,他和李妍杰的事情也就是铁板上钉钉了,感情上他对李妍杰也越来越依赖。所以他对李妍杰的“保护”也就逐渐升级。

孙英杰把李妍杰看得越来越紧了,隔几个小时就给李妍杰打电话“查岗”。2004年10月26日中午,李妍杰正和几个同事一起在外面吃饭,手机就响了,李妍杰一看又是孙英杰,不禁有些气恼。因为一个小时前,孙英杰刚刚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现在手机又响了,李妍杰确实有点烦。

刚开始的时候,李妍杰觉得孙英杰过问自己的私生活是对自己的关心和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超乎寻常的“关心”已经变成跟踪和盘问,越来越让李妍杰感到不舒服,但李妍杰一直默默忍受着。

李妍杰不想接电话,便任由手机响着,这时一个男同事拿起李妍杰的手机,说:“你怎么不接电话?要不我帮你接吧。”李妍杰心想气气孙英杰也好,谁让他一天到晚老管着自己,于是笑了笑说:“好啊,你接吧。”

男同事二话不说接通了电话:“喂,你找谁啊?”孙英杰没有料到会是一个男人拿着李妍杰的手机,他质问道:“你是谁?李妍杰呢?”男同事坏笑道:“你是谁啊?我是她男朋友啊!”孙英杰一听火冒三丈,骂道:“你是哪个王八蛋,让李妍杰听电话!”同事一听孙英杰语气不对,赶紧将手机还给李妍杰。

李妍杰刚接过电话,就听见孙英杰大声问:“你在哪?刚才那个男的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约会?”李妍杰心里虽然窝火,但想到毕竟是自己同意让同事接的电话,所以也就强压着怒火,说:“那是我的同事,他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孙英杰却不依不饶,非要李妍杰说出饭店的地点,他要来调查一番。李妍杰可不想让他来,否则自己的脸可丢大了。李妍杰只好硬着头皮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才把孙英杰哄过去。

在一旁看热闹的同事们都笑话道:“妍杰,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们向你表示万分的同情和敬意!”李妍杰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孙英杰居然是这么较真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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