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鲸老三”虽然不是“黑鲸老二”的对手。但他却比他的这位二哥狡猾得多。当他发现后面又有好几人在上山朝这边走来后，便决定放弃了前面的这个“猎物”。等了大半夜，吃一个有什么意思。
“黑鲸老二”终于明白他这位三弟的意图，蹲下身来，从腰间抽出那把不知沾过多少人鲜血的尖刀，在膝盖上不停地来回蹭着，这是他在动杀机之念前的一个习惯动作。
与他相反，“黑鲸老三”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露声色。他只相信自己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会准确地告诉他出动的最佳时机。
由李凯领头的3人组成第二梯队，正有说有笑地向山上走来。他们谁的心里也不轻松，最担心的不是自己与凶犯的遭遇，而是严国军的安全。万一两名凶犯对他行凶，负了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非常危险的。
空气，似乎凝固了。他们一眼不眨地看着严国军一步步地接近凶犯，心律节奏骤然加快了。末了，他们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严国军平安地走了过去，万没想到，两个家伙竟放过了他。
然而，更严峻的考验却在迎接着他们。
（七）
走在前头的严国军，出乎意料地过了“鬼门”，清了清嗓子，不无得意地唱了句秦腔：“叫一声王朝马汉，请向夫人报平安……”
李凯等3人听见这声音，心里踏实许多，严国军已在上头做好了上下夹击的准备。
就在这时，两名凶犯恶狼般地蹿了出来，恶狠狠地吼道：“想过去的，请快把兜里的钱掏出来，不然，别他妈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身材高大的如同一匹野马似的“黑鲸老二”，一边说着，一边晃着手里的尖刀向走在最前头的李凯逼来。“黑鲸老三”，伸手去撕李凯的口袋。忽然看见了那一道道黄色牙线，发疯地惊叫起来：“二哥，不好，他们是警察。”
话音未落，两凶犯就手持尖刀刺将过来。李凯早有准备，一个豹子闪身，躲了过去。又一个横勾拳，打在了胖子“黑鲸老三”的腰部，只听“哎呀”一声，“黑鲸老三”一个趔趄倒靠在悬崖上。
“黑鲸老二”一看形势不妙，抽身想跑。正好碰在严国军的拳头上。这家伙挥起手中尖刀疯狂地猛刺过来。严国军赤手空拳，难于抵挡，加之天黑路险，只得一边防卫，一边躲避。
这一切被李凯看在眼里，他一个箭步，追上了横杀竖砍的“黑鲸老二”，一个勾踢正中其膝关节，“黑鲸老二”猝不及防，跪倒在石坎上。
严国军瞅准战机，又一个飞脚，不偏不正，正好踢在其胸部，只听“哎呀”一声，“黑鲸老二”一个后仰，倒在身后李凯的怀里。李凯眼疾手快，抓住其双臂，猛向后折，同时一个膝盖顶背，“黑鲸老二”束手就擒。
靠在悬崖上的“黑鲸老三”，并没有负伤，这个狡猾的家伙依然相信他那双贼眼提供的机会。他在等待着有人向他靠近。
公安干警手提手铐向他走来时，他突然一个前扑，把公安干警推到悬崖边。高世义见状一个急转身，把全身力气用在两臂上，猛一拉，立足未稳的公安干警斜倒在石坎上。“黑鲸老三”向他扑来，他迅速收腹，挺直身体，猛然一个侧踹，把“黑鲸老三”踹倒在地。这时，从上面台阶上跃下来的严国军飞燕般地骑在了“黑鲸老三”的身上，伸开两拳，运足力气，一个双拳贯耳，“黑鲸老三”顿时口吐白沫，瘫在地上。
（八）
经过审问，两凶犯供出了其头目“黑鲸老大”的隐藏地点。此刻，他正在东峰旅社里搂着“黑鲸四妹”做着美梦呢！
“黑鲸老三”还供认，他们分手前，曾说好2点30分准时在东峰旅社集合，超过时间，第二天就在山下会合。
严国军打开手电一看表，时针已指向l时50分，离会合时间只有40分钟了。可从这里登上东峰，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而且，还要经过华山最险要的路段“老君犁沟”。
据说，很早以前，去东峰是没有路的，每天夜里，人们站在西峰望东峰，发现银光闪闪，像有无数彩灯镶嵌其上。这里生长着人们奢望的灵芝草。但是，人们却只能望山兴叹。
忽然有一天，天上飘下一片彩云。彩云在袅袅青烟中化作一个巨人，这人一手挽犁，一手扬鞭，在悬崖绝壁上为人们开辟了一条通往东峰的险道。后来，人们为了怀念这位天上“老君”，给这条险道起名为“老君犁沟”。
“老君犁沟”似路非路，宽窄只能一人通过，且崎岖险要，没有点胆量的人是不敢走这条山路的。据说，当年，唐代大文学家韩愈登山到这里，进不敢进，退不敢退，吓得心惊胆寒，曾绝望地写下遗书。
单人攀登“老群犁沟”，是这般艰难，况且还要押着两个凶犯，万一行至险处，两名亡命之徒乘机反抗，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分头行动。高世义与公安干警在这里看押两名凶犯。由李凯与严国军突破“老君犁沟”，直上华山东峰，擒拿罪犯。
（九）
高峻险要的东峰之夜，空旷而寂静。
孤零零的一座小庙立在狂风中，痛苦地呻吟着、颤抖着。只有那从里面射出的几丝微弱灯光，才能使人感到它的存在。
与小庙相对的是一排小平房，这就是华山东峰旅社。
此刻，“黑鲸老大”与姘头“黑鲸四妹”正躺在其中的一间小屋里，他们正高兴地等待着两位兄弟的到来。“黑鲸四妹”把胳膊搭在“黑鲸老大”毛茸茸的胸脯上，嗲声嗲气地说：“这次一定要给我买条金项链。”
“黑鲸老大”猛一翻身，把“黑鲸四妹”紧紧地搂在怀里，“给你买，给你买，我的宝贝。”这是一对虎与蛇的结合。“黑鲸四妹”是华阴县城关的“一枝花”。人生得漂亮，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整天在马路上搔首弄姿，被一个体户看中，以“要什么给什么”为条件，给这个发了财的个体户当了小老婆。
时隔半年，城关杀进来了“黑鲸老大”，这家伙专门打个体户的主意，当你准备收摊点钱的时候，他出现了，把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于是，大把大把的票子被他装进口袋。
这天下午，“黑鲸四妹”在马路上闲逛，被路过的“黑鲸老大”一眼看中，走上前去，晃着抢劫来的一叠票子说道：“小妞，玩一玩怎么样？”
“黑鲸四妹”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看着那一叠足有上千元的票子，向“黑鲸老大”投去动心的一笑。
谁知这一切正好被那个体户看在眼里，他火冒金星，浑身不自在，冲上前去与“黑鲸老大”来了个中世纪的决斗。可他那是“黑鲸老大”的对手，只两个回合，他被打得趴在地上。
“黑鲸老大”挽着“黑鲸四妹”扬长而去。从此，“黑鲸四妹”也就死心塌地的跟上了“黑鲸老大”。虎与蛇就这样粘糊在一起了……
“老二老三怎么还不来？”“黑鲸老大”猛地坐了起来。
“你没听外边下雨吗？”“黑鲸四妹”不高兴地又把“黑鲸老大”拉倒在床上。
“不对，我们得赶快离开，快起来。”
“真没意思。”“黑鲸四妹”极不情愿，可她知道扭不过这只黑熊，磨磨蹭蹭穿好衣服，跟着“黑鲸老大”走出了屋子。
（十）
东峰旅社那排平房的一间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从里边闪出两个黑影。
刚刚到来的李凯、严国军立即警觉起来，拦住他们？如不是凶犯岂不是打草惊蛇？不拦，若真是凶犯，岂不让他们从眼皮底下逃走？来人越来越近，怎么办？
再不能犹豫了。深更半夜下山，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我们是公安局的，请你们接受检查！”
来人一听是公安局的，突然停住了脚步。
李凯打开手电，发现来人的一个挎包上印有一个“黑鲸”图案。他们立即意识到前面站着的正是要抓的凶犯。
“半夜下山干什么？”严国军问。
“我上山找妹妹。”
“她是你妹妹吗？”
“是的，我妈担心她一人……”
“黑鲸老大”边说边向后躲闪，发现李凯一步步向他靠近，突然，扔下提包和身边的“黑鲸四妹”撒腿就跑。李凯眼尖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了“黑鲸老大”的腰。
“黑鲸老大”力大无比，趁李凯立足未稳，一个后仰，挣脱了李凯的双手，又一个横勾拳，打中李凯的右臂。李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黑鲸老大”乘机脱逃。
严国军眼看李凯被打倒，心急如焚，顾不得对这位女犯讲仁慈了，一个铁掌下去，将“黑鲸四妹”打倒在地，朝“黑鲸老大”追去。
严国军素以快速长跑在中队着称。他穷追不舍，当“黑鲸老大”快接近小庙时，他一个前扑，将“黑鲸老大”扑倒在地。“黑鲸老大”不愧为“山大王”，一个滚翻，又从地上弹跳起来，然后飞脚就向严国军踢来。严国军闪开了那致命的一脚。“黑鲸老大”却顺着惯性倒在地上。
严国军瞅准战机，突然跃起，在“黑鲸老大”起身的瞬间，骑压在凶犯的身上，一个干净利落的“跌扑压伏”，将“黑鲸老大”制服。
夜色渐渐地褪去了。华山又迎来了一个崭新的黎明，当他们押着4名罪犯走下山时，玉泉陵聚集的数以千计的游客，向他们投来敬佩的目光。
（党高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