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俗话说的,是哪种虫钻哪种木。彦瑞是解毒的,他对毒十分敏感,因此,什么地方中了毒他能感应到。
彦瑞很快飞到了东海边中毒渔村的上空。迎面一股海风吹来,海风中夹杂着奇臭无比的气味,这是尸水的气味,任是像彦瑞这样解毒已臻化境之人,也情不自禁的用手捂了捂鼻子。彦瑞知道,这渔村中毒的情况比自己听见的还要严重。
彦瑞立即从空中降落了下来。
他走进渔村,眼前的情形真可是惨不忍睹。渔村到处都是死尸,彦瑞不由吟出这么一句诗:“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这哪是什么渔村,分明就是人间地狱,鬼的天堂啊!彦瑞在心里悲叹道。
因为天气炙热,许多尸体都已严重腐烂,那一股股难闻的气味便是这些尸体发出的。眼下不是处理这些尸体的时候,而是得救村子里还活着的人。不过,彦瑞知道,像现在这情形,村子里应该不会有活着的人,因为活着的人肯定都跑得远远的了。尽管这样,彦瑞还是觉得应在村子里找找,这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当彦瑞把村子几乎找遍,只剩最后一家时,他看见的都是死尸,没有一个活的,哪怕还剩最后一口气的人。彦瑞心想,看来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这渔村不会有活着的人了。虽然这样,彦瑞还是决定要到最后这一家中去找找。
这应是这渔村的一家富户,可从这家的房屋便可看出。因为这家的房屋与其他的房屋相比,显得很是气派和富丽堂皇。可是你就是再气派和堂皇,也无法抵挡住毒的侵蚀,也免不了中毒身亡的命运。人世间,富贵荣华功名利禄都没有生命重要。对生命而言,那些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彦瑞这么边想着边迈进了大门。
这一家与其他人家不同的是,屋里并没有死尸。虽然屋子弥漫着甚是凄惨的气氛,令人有窒息之感。
突然,有如丝如缕的哭泣声似穿堂风一样飘来。这屋里还有人?彦瑞甚是吃惊地想。当然,这也只有彦瑞才会这么想,如果换作是其他人,肯定会以为是鬼,早就吓得三魂没有了两魂地跑掉了。因为对彦瑞来说,他是经常与鬼神打交道的,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没什么可怕的。
彦瑞顺着声音往里屋走去。当他走到里屋时,他看见床上躺着一位老者,老者须发皆白,双目紧闭,脸色发黑,凭彦瑞的感觉判断,老者似乎已没有了呼吸。那幽咽的哭声是伏在床头的一位姑娘发出的。这是极度绝望极度悲恸极度惊悸情况下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彦瑞感觉这声音像一支支锋利无比的穿云箭,嗖嗖嗖地直射中他的心,令彦瑞也悲泪的了。
彦瑞的心肠特别的软,他见不得那些凄凄惨惨的事,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流泪,而且会尽自己的所能帮助对方。
彦瑞拭了拭眼泪,他觉得眼下不是流泪的时候,而是得赶快救人。
彦瑞走到姑娘身边,俯下身轻声细语地问道:“姑娘,别哭了!让我来跟你爷爷解毒吧!”
尽管彦瑞的声音很低很柔和,可还是把姑娘吓了一大跳。姑娘像一只受惊吓的蚂蚱,一蹦多高。可当她看见彦瑞时,还没说出一句话,她也昏倒了过去。彦瑞见状,忙把姑娘抱住,并把姑娘放在另一张床上躺着。
彦瑞把手放在老者鼻前,发现老者没有了鼻息,不过彦瑞能断定老者并没有死,只是中毒昏迷。倘若彦瑞再晚来一步,恐怕这老者就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事不宜迟,得马上对老者施救。
彦瑞盘腿坐在一朵硕大的莲花上,那莲花慢慢地升到屋子的空中。坐在莲花上的彦瑞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很像寺庙里的****台。
彦瑞这是在运动体内真气。这真气在彦瑞体内像风一样,无影无形,不过这真气却随着彦瑞的意念朝着一个地方汇聚着,就像江河湖泊之水汇聚于海洋一样。当这些真气完全聚集于彦瑞的双掌时,彦瑞突然睁开双眼,只见精光暴绽,像两道电光一样射向躺在床上的老者,胸前合十的双手,突然翻转,掌心也向着躺在床上的老者,只见从掌心弹射出一朵朵莲花,那一朵朵莲花像雪花一样飘向老者,在老者身上积起厚厚的一层。彦瑞这时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不发光了,手掌心也不射出莲花来了,他又成为一般人。
那覆盖在老者身上的莲花,像雪花一样在慢慢地融化着。其实并不是莲花在融化,而是莲花在慢慢地钻进老者的体内。最后,这些莲花完全钻进了老者的体内。
没过多久,老者的嘴张开了,从老者的嘴里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这黑烟便是老者体内的毒。这些毒是进入老者体内的***出来的。
当老者嘴里没有黑烟冒出来时,老者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好像是在叹气。这时,老者睁开了眼,起初眼光还很混沌不清,渐渐地,眼光稍稍明亮,像从浓密的树叶罅隙间漏下的点点月光。
老者一侧头,看见彦瑞正在对昏过去的姑娘进行人工呼吸。老者叫了一声:“你……”彦瑞全身心投入抢救姑娘之中,老者的叫喊他没能听见。那姑娘醒了过来,见彦瑞正衔着自己的樱桃小嘴,脸上羞起一片片红霞,挥起一掌,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彦瑞便挨了姑娘一耳光。
彦瑞虽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痛,可他见姑娘醒来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知道姑娘误会了,便准备向姑娘解释。“姑娘,我……”
姑娘打断了彦瑞的话,怒不可遏地呵斥道:“你这个淫贼,胆大包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侮辱本姑娘,你……”
姑娘说到这里,因为又羞又急又气,说不下去了。
彦瑞这时才有机会说话:“姑娘,你误会了!我是见你昏倒过去了,想把你救醒才这样做的。还请姑娘体谅!”
姑娘正欲张口说话,彦瑞忙阻止道,“姑娘,你先别忙着说话,据我观察,你体内的毒正在扩散,你坐好了,我这就为你驱毒!”彦瑞说着,便开始运真气。
姑娘见彦瑞这样,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把身子坐直了,等着彦瑞为她驱毒。
彦瑞这次与刚才老者驱毒不大相同,只见从他手掌中弹射出的一朵朵莲花,一到姑娘身上,便融入了姑娘体内。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彦瑞又手合十,收回了真气。这时,只见姑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只是姑娘这汗不像平时是晶莹剔透,像珍珠般,而是黑色的。姑娘把汗出完后,顿觉神清气爽。她站了起来,向彦瑞行了一个万福,说道:“谢谢恩人对我父女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终生服侍恩人。”
彦瑞忙摆手,说道:“这使不得,这使不得!”
“恩公是嫌弃小女子么?”姑娘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彦瑞。
“不是,不是!我行善积德的原则是,施恩不图报的。”彦瑞见姑娘又要误会自己,忙着解释道。
“恩公是不是有家室了?”坐在床上的老者开口问道。
“我没有家室。我孓然独行天下,为天下人驱毒,解除天下人的苦痛。”彦瑞回答道。
“既然这样,恩公就不要推辞了,就让我女儿伺候你一辈子吧!”老者说道。
“不可,不可!我一年到头终日东奔西走,姑娘跟着我,只有受苦受累,请老人家三思。”彦瑞说出了自己回绝的理由。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如果不要我,我这辈子都只能独守空房的了。”姑娘说出这话,让彦瑞大吃一惊,他忙问道:“姑娘何出此言?你怎么会是我的人了呢?”
“你刚才已经亲吻过她了。照我们这儿的风俗,姑娘家被男人亲过,她就是那男人的人了。”老者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这……这……”彦瑞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别在那‘这’了,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虽说我姑娘配不上恩公,可恩公是善人,总不会让我姑娘一辈子独守空闺吧?”老者的话可说是软中带刚,使彦瑞不得不同意这门亲事。
姑娘扭了扭杨柳小蛮腰,羞答答地问:“恩公是不是嫌小女子长得丑?”
“不,你美若天仙!”
“那是嫌小女子轻浮么?”
“不是,从你们的家庭,可知你是一个贤淑温婉的姑娘。”
“那你怎么不喜欢小女子呢?”
“姑娘乃千金之体,我怕姑娘嫁我会受累的。”
“我愿意喜欢呢?”
“好啦,好啦!现在我做主,你俩就在这拜堂成亲吧!”老者说道。
彦瑞与姑娘照老者所说拜堂成了亲。
彦瑞向老者说:“岳丈,我们还是把村里的人埋了,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老者用手捋了捋胡子,笑着说:“贤婿,你真的没看错你!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彦瑞听岳丈的话,很是不解。我与岳丈只是一面之缘,他怎么说没看错我呢?再则,埋葬村民这事又怎么不用我操心的呢?难道岳丈去操心么?
老者似乎知道彦瑞的心思,笑呵呵地说道:“贤婿,你随我来。”说着,老者便迈步向门外走去。
彦瑞是一头雾水,他只得跟着老者往门外走。
老者带着彦瑞在村子走了一圈,只见不知从哪里来的那么多人,把那些死尸抬着去埋了。
彦瑞忙问老者:“岳丈,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老者说了声:“变!”
只见眼前这些人都变成了虾兵蟹将鱼精。他们齐齐跪倒在地,齐声呼喊:“龙王万岁!公主千岁!”
彦瑞看着老者和姑娘,问:“你们……”
“贤婿,实不相瞒,我就是东海龙王,她是我女儿。如今你就是我东海龙王的乘龙快婿了!哈哈哈!”龙王放声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