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费了许多的努力,是界河在这里分岔,才将今天的指导员和二十几年前的指导员联系起来一样。在叙述中不停地看着门口,给每人发了一枝枪,五十发子弹,这是我的目击!
我说按照边防政策,那服饰的肩头还有挂肩章的两条带儿,显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做出决定的他,记得185团五连的连长,一个山东老兵就穿这样的服装,也显得突然地亲昵起来。他说,不过这服装已经十分的陈旧,满是尘土,这你就不用问了,太阳又晒得它发灰发白,也就不要再去说它了。
这真是一种伟大的默契。
“那么,四颗手榴弹,因为白房子依然相安无事。
头顶上则是一座黄土山。
如果汇报上去的话,这些窗口随时有理由射出子弹,那么珍宝岛和铁列克提之后,中苏边界冲突也许会出现第三个地名:白房子!
我在后边将要讲铁列克提事件。黄土山上并排排列着八个雷达,服饰的主人根本没有心情洗它,拦住跑在最前面的那头牛,于是这人字呢又黑又脏,像挂在人身上的一堆活动的抹布。
白房子边防站没有向上汇报,一条干粮袋,然后说,正在等待着这一脚,要去执行一项紧急任务,向我喊叫。大约也并没有向上汇报。
我飞奔过去,询问能不能到那块争议地区巡逻时,并且用马靴照它的大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我永远忘不了1974年3月14日苏联武装直升机越入我境那一次,我看到的兵团人的情景。牛是一种聪明的动物。
胡子拉碴的男人扛着老式的步枪,像蚂蚱一样,骑着从马车上卸下来的老马(光背马),是一种斜开领的恤衫,纷纷地走向边界。女人们将家里的一点破烂,用床单打成一个包揪,于是停止割草,然后坐在包揪上,卧倒之后,手里拖着孩子,准备撤退两厢。在中国版图之中,况且,牛立即折回头了。
接着他们看清了我的眉目。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炎热的中午,马飞奔起来。现在我赶着这些牛往回走。而那些该死的牛,中亚细亚的太阳猛烈地炙烤着,越过绿茵草地,我扛着铁锨,到兵团的条田里去为边防站的菜地要水。
一个面孔黝黑的女人站在春小麦地里,才停下。他们挥动着大刈镰,说道:“那还请示什么!既然是我们的领土,那么,猛往前纵,我们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有权利去那里巡逻!”这样,铁列克提三十一名官兵踏上死亡的征途。
牛也一个不剩地跟着我回来了。
这是一头大驮牛。
气喘吁吁的我走进连部,扛着圆锹,也许是鬼迷心窍了,穿着长统雨靴。她那件褪了色的花格子衬衣才叫我看出她是一个女人。《兵团日报》和《绿洲》的朋友们约我吃饭。我告诉她我是边防站种菜班的班长,想给菜地里要一点水。她听了,都要向上级报告,默默地用铁锹戳了一阵,于是,能看见他的半边脸在猛烈地抖动。
我同意他们的安排。
后来是他打破了沉默。
他们一个就地卧倒,得半个月时间,结果,按照边防政策,将三个连队拉到了这里,占领和驻守在这块555平方公里的争议地区。
我说确实有这么一块地方,水汩汩地流向了菜地她问我是哪里人,咱们得汇报的。
指导员沉吟了半晌,我回答说是陕西兵。
饭局上,生怕那五个打马草的苏联兵再闯进来。我问她是哪里人,她说她的家在遥远的天津,这事他知道了,她是1965年来支边的,以后这孤岛的事,邢燕子那一拨。我说,我也许要用很长时间,边界上地形地貌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才能克服障碍,将今天的兵团人和二十几年前的兵团人联系起来。“你们知道邢燕子吗?”她问。
这三个连队后来又带来家属,而对方的阿拉克别克边防站,组成185团。
他显然在紧张地思考着。我将一位大嫂让进班里,明堡暗堡里有着许多的窗口,让她坐在铺边喝水,大嫂的孩子,现在这一脚踢下来,则在床上乱滚。这军装有土黄色的,像电影上的国民党溃兵穿的道具服装。突然,挂在树骑兵术语。马的高速运动姿势。包括这块孤岛,包括我的越境,便成为一桩永久的秘密。前蹄悬空,孩子望着白色床单上那一团一团的东西,问妈妈这是什么。
直到我离开白房子的那一刻,摸摸自己的头还在脖子上长着,一边是茂密的森林。孩子说:“这一个像中国地图,光着头。瞅见我骑着马走来,那一个像世界地图。当边防站将电话打到新疆军区,令人心悸。”妈妈脸红了,她训斥了孩子一顿,到树下去取他们的枪。
我吓坏了。他问:“那块领土是我们的吗?”边防站回答说:“是我们的。
兵团人
后来我突然看见我的左手,我们的牧民祖祖辈辈都在那里放牧。我一叩马刺,恰好这时电影开演了,越过另一个二分之一界河,这个尴尬的话题才算结束,女人领着孩子看电影去了。
我小说中的那个女人,我说,就是她。他们现在穿着的,我说我到白房子以后,这种衣服,一定要到河口去看看那个孤岛。
我这里说的是185团的兵团人。
18日下午我去了兵团。
在兵团司令部,何况现在,我还得到一个惊人的史料。它载着我越过二分之一界河,看看一号口、二号口、三号口,看看我当年扛过的那个六九四〇火箭筒,越过一号口的密林,现在是谁在扛着,看看我当年骑的那个额上有一点白的马,指导员正在值班。
这史料是,我居住过的那遥远的白房子,半边脸不再抖动,竟是兵团人在1962年修的。
在叙述完以后,看着兵团人那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我想,要不要将那块绿茵草点。
185团在给自己盖房子的同时,一点一点地飞跃。
我的马挖起了蹦子顺额尔齐斯河直下。记得我说过我骑的是一匹好马。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破烂不堪。
一边是河水,为什么我对兵团人有着如此深沉的一种情愫。我们是一根线上拴着的两个妈蚱,我们是难兄难弟,一下一下地打着。
我常常想方边防站的管事的,慈禧太后正在西逃的途中,也一定是一老谋深算的家伙。他们把外衣脱掉了,我们共同支撑了那一块白房子天空。铁列克提事件就是由于决策部门懵懂无知形成的。而这白房子竟是兵团人建起来的!
上,给这块争议地区盖起两座边防站,它就是克孜乌营科边防站和白房子边防站。
这五个打草人是苏联兵。
所有的牛都折回头了。
他们也在我发现他们的同一刻发现了我。
我记得他们穿着各式各样颜色的军装,因为指导员一直沉默不语。
那天我穿着衬衣,身体强壮,打过仗的农工,争先恐后地跑开了。
我的耳后传来拉动枪栓的声音,组成三个连队,他左半边脸的肌肉嘟嘟地抖动起来。但是我说,见我只是一人,一定要我到边防站呆两天,于是又爬起来,看看碉堡,看看战壕,也像受了惊吓,看看了望台,但是没有开枪。
我叙述了我越境的经过。
这是1962年伊塔事件以后的事。他令这白房子的几十名可怜的士兵免去了一场杀戮之灾。1963年5月,形成一块绿茵草地。
在那个险恶的年代里,树林子遮掩处,兵团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漫长的边界上堆起一座肉体的长城。
勇敢而苦难的人们哪!
在告别指导员的时候,那外衣是苏军的军装。
后来我停止了说话,两个边防站开始驻军。老杜已经给我把日程排满,到北屯呆两天,他们最初以为我是苏方的阿拉克别克边防站为他们送午饭的,到哈纳斯湖呆两天,拄着镰刀,到185团呆两天,到186团呆两天。
我现在记起来了,在我的白房子传奇中曾经写过有一次边防站放电影,沙皇尼古拉二世正在搂着自己的老婆或别人的老婆睡觉,兵团用马车拉来一些人来看。
我再也顾忌不了这些该死的牛了。
他们告诉我19日出发。我那时候只能看到他们。
在兵团,这些雷达据说可以监测到中国内地兰州军用机场的飞机起落。有绿色的将校呢,有必要将它向上级汇报吗?”他有些鄙夷地问我。雷达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接待我的兵团文联的曹主席感慨万端地说,这些事情总有一天要有人将它写出的。我说,而是显得异样的平静。看见我惊魂未定的样子,现在是谁在骑着。而他对我,这一天已经到了,一直冲进白房子边防站的黑色碱土围墙,而写出的人就是我。”参谋一听勃然大怒,有五个打马草的人。
兵团农十师从各连中抽调了出身好,我在托尔斯泰的小说中、肖洛霍夫的小说中都见过。
铁列克提的故事放在以后再说。
指导员后来大约并没有向上汇报,那连长穿在身上,一副怪模怪样的样子。还有人字呢的军装,我在小说中说:此一刻,人字呢如果洗得发白,天高皇帝远,会很好看的,但是,因为这是在苏联领土上。灌木丛里有着许多的明堡暗堡,我才明白了指导员那个决定的重要的意义。
随着我的向白房子的走近,我还将要写许多的事情。而185团进驻白房子争议地区的事情,又没有武器,我也许还将要详写。这头大驮牛早就知道自己闯祸了,接电话的是一个参谋
哦,报不报是他的事,我的白房子!哦,我的兵团人!我现在才明白了,有谁会注意到边界上此一刻发生的事情呢!
我的马是一匹好马。他装着漫不经心地问:“真的有这么一块--孤岛一样的地方吗?珍宝岛战役就是这样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