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她现在寄人篱下啊!等着,等有一天她独立了,非要一天吃上三十个石榴不可!
愤愤地瞪卡尔一眼,黎雅咔嚓咔嚓地啃着手上的石榴,然后郁闷地吐籽。
“这位大人是……”
卡尔、艾达和黎雅之间的互动引起了奥罗拉的注意。
卡尔殿下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女人?而且看样子还跟殿下身边的人相处得很融洽,这女人是谁?
“黎雅是我的助手。”马卡斯微笑着做出回答。
只是奥罗拉并没有从这个回答里得到她想要的信息。这女人的背景是什么?什么时候来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跟殿下关系怎么样?或者说,这个女人是殿下的什么人?
奥罗拉只有十五岁,而且是神殿里纯洁的祭司,但这不代表奥罗拉什么都不懂,平民出身的奥罗拉,还有什么是没见过的?
正因为这样,没有陷入黑暗依然纯洁的奥罗拉才会引起大祭司的注意,被带回神殿教导,最近才转到王宫里的祭司院工作,以增加经验和体悟。
所以现在,奥罗拉绝对不详细黎雅仅仅是马卡斯的助手,因为那样的身份不足以让这个女人如此理所应当地呆在这里,惬意地……啃着石榴,跟其他人说笑。
不过奥罗拉也知道,马卡斯的意思是不会向她这个“外人”透露更多的信息了,所以奥罗拉识相地没有再问。
“黎雅,过来坐。”
黎雅现在左边是马卡斯,右边是凯里,三个人正唧唧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三颗脑袋都快黏到一起去了,卡尔看着不爽,便开始召唤。
“诶?”还沉浸在对话中的黎雅没能明白卡尔的意思,抬头见卡尔指向自己旁边的位置,就更不明白。
她在这坐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过去做到他身边?而且他不是不喜欢与人亲近吗?
“还不快过去。”
见黎雅不懂,马卡斯和凯里同时出手,在黎雅腰侧戳了一下。
黎雅下意识一扭,回神,起身走到卡尔身边坐好。
“殿下有事?”黎雅十分疑惑。
“嗯,没事。”凉飕飕地看了看凯里和马卡斯戳了黎雅的手,再将视线移到两个人脸上,看到两人表情僵硬了之后,满意地收回目光。
黎雅嘴角抽了抽。
这位殿下今天想干点什么?
“黎雅才进宫不久吧?王宫里的生活还适应吗?”奥罗拉笑眯眯地看着黎雅。
难道这小祭司真的看上卡尔了?黎雅挑眉,偷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卡尔。
“嗯,跟我之前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同。”黎雅难得在卡尔面前端正了坐姿,笑容端庄和蔼地面对奥罗拉。
这是黎雅公事公办的对外模式,尤其是遇上想要套话的人,黎雅都会摆出这副姿态,这是一种防备的姿态。
虽然她本身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但是现在,她是卡尔名下的,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牵扯上卡尔,作为一个称职的属下,不给上司惹麻烦是基础,黎雅既然决定成为卡尔的属下受卡尔庇护,那她就会做好一个属下该做的事情,不然卡尔倒霉了,她也好不了。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卡尔、马卡斯和凯里就因为这句话,将黎雅之前的饲主定为某国王族。
“之前的生活?”奥罗拉好奇地看着黎雅,“黎雅之前是在什么地方生活的?”
小朋友,刨根问底是不好的,难道没有人教过“好奇心会杀死猫”的道理吗?“东方,很遥远的地方。”遥远到隔了三千年的时空。
东方?众人开始思考。这东方,说的是赫梯境内的东边,还是赫梯以东?若是赫梯以东的话,是到了亚述吧?
“黎雅是亚述人吗?”奥罗拉眨着好奇的大眼睛,有点兴奋地看着黎雅。
她一直在哈图萨城里生活,认识的人也都是哈图萨的本土居民,这对好奇心重的奥罗拉来说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因为这样她就没有办法知道哈图萨城以外的事情了,可是她想知道。
黎雅嘴角抽了抽。
这孩子是故意的吗?
扭头一看,黎雅一愣,随即笑了。
作为特种兵的黎雅平时有很多特别的训练,其中的一个就是窥探人心,从一个人的神态、语气和小动作来判断其内心真正的想法以及所说话语的真假,所以当看到奥罗拉清澈没有阴霾的眼神时,黎雅就知道她之所以问出这样的问题并非是处于某种阴谋,或许她的前几个问题是在试探卡尔和她之间的关系,但是当听到有关她的生活之后,奥罗拉的提问就纯粹是出于好奇心了。
知世事,却不为污秽所染吗?真是个奇特的孩子。
“不,是在更远的东方。”黎雅的表情变了,变得温和而随意。
她想跟这个孩子交个朋友,她想看看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反正她有三年的时间去观察研究不是吗?就像卡尔对她好奇,所以将她留在身边观察研究一样,她也会跟奥罗拉交个朋友,然后看看她的这份纯真会存留到什么时候。
“比亚述还要远?”那是什么地方?平明出身的奥罗拉并没有接受过高等的教育,而她进入神殿的时间还短,现在还处于努力学习的阶段。
“嗯,比亚述还要远,很远很远,在这片大陆与大海相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古老、神秘而又强大的国家,那里是我的家乡,是我最终要回去的地方。”黎雅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语气悠远,带着怀念。
“海?赫梯的南北两方也有海。但是大陆东边,那里有海吗?”学识渊博的马卡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哪本书里有提到过东边的海。
“赫梯的南北?”黎雅愣了一下。
赫梯不是在小亚细亚吗?这个地区哪有海啊?黎雅将脑海中的世界地图调出来,放大小亚细亚地区,然后立刻就明白了马卡斯口中的“海”指的是什么了。那是地中海和黑海。
黎雅突然觉得有些悲哀,为这个时代,也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