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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945年

5月31日,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结论》中就重视翻译工作时指出:“不要轻视搞翻译的同志。如果不搞一点外国的东西,中国哪晓得什么是马列主义?中国历史上也有翻译工作,唐僧就是一个大翻译家,他取经回来后设翻译馆,就翻译佛经。《鲁迅全集》开卷第一页,有蔡元培写的一篇序,其中有几句写得不错。他说鲁迅是一个既博览又很谦虚的人,翻译了许多外国文学家的作品,翻译的作品占了他的全集的一半。所以轻视这个工作和对这个工作的动摇都是不对的。”

[附注]屈小强《〈西游记〉中的悬案》,在谈及《孙悟空:取经集团的灵魂与团结奋斗的象征》时也引用了这段文字,唯内中若干文句有异。内称5月31日,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谈到翻译工作时,说:“中国历史上也有翻译,比如唐僧取经,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回来,唐僧就是一个大翻译家,取经回来后就设翻译馆,就翻译佛经,唐僧不是第一个留学生也是第二个留学生。讲他们的个性也是典型。唐僧、孙猴子、猪八戒、沙僧,他们的个性各个不同,他们那个集团的党性,就是信佛教。”可能出自口述的原始整理。录此以赍参照。

8月,毛泽东在重庆还接见了一批“小民革”(即民主革命同盟)的领导人,从吃晚饭谈起,共谈了10个小时。这次,毛泽东兴致很高,开怀畅饮。旁征博引,讲的是史册古籍《红楼梦》、《西游记》等等,却又都切中时弊,针砭国民党的法西斯独裁统治。毛泽东以古寓今,风趣横溢,妙语连句,在场的人都听得入了迷,忘了时辰,无不为之感佩。

当在谈话时,王昆仑谈到对这次谈判前途的担忧,认为恐怕很少有收获,他沉思片刻后说:我认为共产党的天下是打出来的。《西游记》的“灵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和蒋介石决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毛泽东倏然正色:当蒋介石交替使用着发动内战与和平谈判的两面手法时,当牛魔王、白骨精都幻化成正人君子时,我们该不该变化呢?我们也必须以革命的两手去战胜反革命的两手。孙悟空之所以能够闹龙宫、闯地府、偷蟠桃、窃仙丹、败天兵,无人能敌,就在于他学得了七十二般变化,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

[附注]“灵霄宝殿非他久”句,见《西游记》第七回《八卦炉中逃大圣,五行山下定心猿》:“大圣道:‘我本:天地生成灵混仙,花果山中一老猿。水帘洞里为家业,拜友寻师悟太玄。炼就长生多少法,学来变化广无边。因在凡问嫌地窄,立心端要住瑶天。灵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

重庆谈判期间,毛泽东又遇见了刘仲容。刘仲容足国民党桂系的幕僚。抗战前夕,他成为桂系与中国共产党秘密往来的联络人。自1937年他在延安与毛泽东相识后,思想变化很大。毛泽东在红岩村与刘仲容促膝交谈,刘仲容对国共谈判表示担心,认为谈判即使达成协议,蒋介石也会撕毁。毛泽东笑了笑,风趣而乐观地说:“唐僧去西天取经,还要经受九九八十一难;我们要争取和平,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得来,也需要唐僧那种百折不回、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平总是可以实现的。问题在于,现在抗战胜利了,但是中国民主力量发展不快,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来阻止反动派发动内战的阴谋,这是值得研究的一个问题。”他望着刘仲容,脸上漾出鼓励的微笑,“国民党内部进步力量也在增长和发展,你们组织的‘小民革’,得很好嘛。在目前反动派还很强大的情况下,更应该钻进奥壳子(指国民党)里去,去抵制和抵消反动力量,不要怕别人说你们是国民党,不要怕臭。孙悟空也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造反嘛!”说着,他伸出手往前划了一个弧,声情并茂,饶有风趣。

[附注]唐僧八十一难,见《西游记》第九十九回《九九敷完魔灭尽,三三行满道归根》。

9月,毛泽东在重庆期间会见了陈立夫。在会见时,毛泽东说,我们上山打游击,是国民党剿共逼出来的,是逼上梁山。就像孙悟空大闹天宫,玉皇大帝封他为弼马温,孙悟空不服气,自己鉴定是齐天大圣。可是你们却连弼马温也不给我们做,我们只好扛枪上山了。

[附注]“弼马温”、“齐天大圣”,见《西游记》第四回《官封弼马心何足,名注齐天意未宁》。

9月12日,毛泽东在重庆红岩咀八路军办事处宴请许德珩、劳君展。一见面,他一手拉着许德珩,一手拉着劳君展,亲切地说:“想不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落座后,大家畅谈了当年在北大时的情景,追述了参加少年中国学会和北大平民教育讲演团的一些事情;劳君展还回顾了在周南女校读书时加入新民学会和驱逐军阀张敬尧运动的往事,以及1921年赴法勤工俭学在上海候船时,毛泽东约了许多新民学会成员在半淞园欢送摄影留念的情景。故人叙旧,格外亲切。随后,毛泽东风趣地说:“你们知道我这个人怎么会打仗呢?我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大家都会意地呵呵笑了起来。

[附注]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见《西游记》第二十九回《脱难江流来国土,承恩八戒转山林》:“贫僧有两个徒弟,善能逢山开路,遇水叠桥,保贫僧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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