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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特殊的报答

爱迪生乘坐的火车一路上要经过几个大小车站,其中犹蒂克、克利门斯这两个车站给爱迪生的印象最深。犹蒂克是火车开出底特律后停的第一站,克利门斯则是火车停留时间较长的一站。

“克利门斯站到了!大家放松一下,透透风吧。”爱迪生常常会特意告诉大家。

大家往往也会把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下,聊聊天,或者下车看看远处的山色。

爱迪生通常不聊天。卖完报纸,他要在车站附近转转,不放过任何观察和学习的机会。

有时候,他也找克利门斯站的站长麦肯齐先生聊天。他听说这位站长先生对电报技术很内行,很想跟他成为朋友,以便多向他请教。那时候,电报业在美国已经发展起来,发报员成为一门尊贵的新职业,被称为“电报骑士”。爱迪生自然想尽早掌握这门技术。可是这位麦肯齐先生可能是太忙了,对爱迪生总是漫不经心的。

列车刚刚停稳,爱迪生便从休息室这边的车门跳下来。

“你好麦肯齐先生!”爱迪生远远地向麦肯齐的办公室走过去,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下午好,年轻人。”麦肯齐先生从窗口探出头来,跟这个男孩打招呼,然后把头缩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在麦肯齐先生的印象里,这个男孩也总是忙忙碌碌的,闲下来时又心事重重的,也听人说他在火车上还搞了个实验室。

“麦肯齐先生,听说您对电报很内行啊!我想问您……”爱迪生把头伸进麦肯齐的办公室。

“这门技术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啊,我忙着。”麦肯齐先生手里摆弄着一叠材料,头也不抬起来。整理完材料,走出办公室朝站台另一端走去。他确实没把这个男孩放在眼里。

爱迪生只好把头缩回来,觉得很没面子。到目前为止,爱迪生还没从麦肯齐那里请教到一丁点电报技术呢。爱迪生做了个深呼吸,希望从这个小站的新鲜空气里吸取力量。

一时间,爱迪生觉得很无聊,望着向远方延伸出去的铁轨,思绪也飘向了远方,“唉,我都15岁了,什么时候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呢?”

“嘿,哥哥,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爱迪生回头一看,站长办公室的门开了窄窄一道逢,刚好够一个小脑袋伸出来。一张可爱的小男孩的脸在看着他,满脸的疑问。那个非要把问题搞清楚的样子,让爱迪生觉得很熟悉--我小时侯不就是这付样子吗?爱迪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男孩。

“你是问铁路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爱迪生蹲下来跟这个小男孩说话。

“对啊!快告诉!”小男孩用手指着铁路的尽头,在那里它拐了弯,不见了。

“那边有一个漂亮的湖,叫休伦湖。我的家就在那里。我一推开窗子,还能看见湖里游动的船呢!我小时候,爸爸在那里修了一座高塔,在那上面能看见完整的大湖……”爱迪生边说边比划着。

“带我去玩行吗?车站要把我憋死了。”小男孩夸张的表情很讨人喜欢。

“当然。可是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吉米。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可是爸爸给取的,就凑合要了。”男孩朝爱迪生做了个鬼脸。

“吉米!别出来!”是麦肯齐先生的喊声。

麦肯齐站长回来了,吉米马上缩回了脑袋,门也关了。

“他特别可爱。可是你对他太严厉了。他一定是您的儿子吗?”爱迪生站起来,看着麦肯齐先生。

“哈哈,吉米太小了。他愿意跟我到车站来看看火车,可是他总是不听我的话,常常出来乱跑。他像我小时候一样淘气。”麦肯齐先生耸了耸肩膀。

“他好像喜欢问这问那,这一点跟我小时侯也挺像的。”

“是吗?阿尔瓦,这么说你俩似曾相识,有点缘分啊?”

“没错。我还是带他出来玩一会吧,你一定记得自己的小时候,这样看管你,你也会发疯的。”爱迪生诚恳地向麦肯齐先生请求。

麦肯齐先生答应了他的请求,与其吉米自己偷偷往外跑,还不如让阿尔瓦带着出去透透气呢!爱迪生便带着吉米出来玩。那天他总共回答这个小东西12个“为什么”。这么细心的回答问题,吉米马上跟爱迪生成了好朋友。爸爸哪比得上这个哥哥有耐心啊?

“哈哈,我儿子说他非常喜欢你,阿尔瓦。”麦肯齐先生抱着吉米,很有好感地目送爱迪生上车。

列车缓缓开动,吉米恋恋不舍地跟他的新朋友挥起了小手,“别忘记你说的话,带我去那个湖……”

爱迪生也跟他挥手,“我记得那个约定呢!明天见,吉米!”列车缓缓开出了克利门斯小站。

就这样,爱迪生再经过克利门斯站时,只要吉米在,都要带他玩上一会。

有一天,列车开进克利门斯站,又要在这里调轨道。这意味着爱迪生要在这里度过半个小时呢。爱迪生刚刚结束一个实验,很想休息一会,便下车来找吉米。最近不常遇见吉米,麦肯齐先生告诉他说,他的老朋友被妈妈留在家里了。

“嘿,吉米今天来了吗?”麦肯齐先生的办公室是空的,爱迪生便去问站长的学徒。听说他一直在跟麦肯齐先生学习发报技术。

“我刚来,没注意。”学徒忙着学习,回答完爱迪生的问话,便低头看一本厚厚的书。

爱迪生凑过去想看看他的书,他把书藏到了身后,很戒备的样子。爱迪生觉得很无聊,便下了站台,在附近随便转转,一边想着下午要做的实验。再一回头时,爱迪生看见了远处铁轨上蹲一个瘦小的身影。是吉米!天啊!这个淘气包,跑到铁轨上干什么?爱迪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

“吉米,快点离开!”爱迪生大声喊着。

爱迪生正喊着,一列火车露出了头朝这里开过来。爱迪生大叫一声朝吉米跑去。

这时麦肯齐先生办事回来,也看见吉米了。他全身抖了一下,就向儿子跑去。可是他跳下站台的时候摔到了,“我的吉米!我就知道,早晚得出事!”

吉米正专心致志地数铁轨上的石子:5个、6个……9个……

“呜--”火车司机发现了前面铁轨上的小孩,赶紧启动刹车装置,一边拉响汽笛。尽管这样,火车还是固执地向男孩推进着。火车离吉米太近了,刹车设备已经来不及阻挡它了。

吉米听见汽笛,一抬头,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正朝他冲过来。吉米一下呆住了,睁大眼睛看着,“是阿尔瓦来接我去休伦湖吗?怎么不提前告诉我……”然后,吉米大哭起来。

麦肯齐先生爬起来,继续朝儿子飞奔,可是他距离太远了。他几乎绝望了,“我就知道,早晚要出事……”

火车无情地朝吉米压过来。此刻,爱迪生已经赶到了,他像小野马一样冲上铁轨,夹起吉米闭上眼睛朝铁轨旁边一滚。只听见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从身边滚过去,再后来,周围渐渐平静下来,有一只鸟鸣叫着飞了过去。爱迪生也不知道身置何处了,他觉得自己就像躺在休伦湖边农场的麦草垛上面,又像小时候躺在妈妈的怀里……

“阿尔瓦哥哥!呜--”这是吉米的哭声。

听见吉米的哭声,爱迪生慢慢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蓝色的天幕轻柔地覆盖着他和吉米,两只鸟在上空盘旋,告诉他们--你们得救啦!

爱迪生站起来,然后抱起吉米,“嘿,吉米,这说明刚才我们的速度比火车快,这个实验结果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麦肯齐先生一瘸一拐地奔过来,他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说:“阿尔瓦!你、你救了吉米!”

爱迪生和吉米都嘿嘿的笑了,吉米指着远去的火车说:“它是从休伦湖开来的……”

这时信号员打信号,爱迪生乘的火车要开车了,爱迪生跟麦肯齐一家道别。

第二天,火车在克利门斯站停下,爱迪生刚把头伸出窗外,就见麦肯齐先生等在那里了。

“阿尔瓦,下来吧,我有话对你说。”麦肯齐很焦急的样子。看得出,他一定是等了很长时间了。

爱迪生下了车,一瘸一拐的。昨天他的左腿被铁轨上面的石子硌伤了,当时他只顾着救人了,没注意到自己的腿受了伤。

“这是昨天受的伤吧?”麦肯齐先生关切地问。

“没什么,学您昨天的样子呢?”爱迪生说着嘿嘿笑起来,把麦肯齐先生也逗笑了。

“阿尔瓦,你救了吉米,我们全家都感谢你。可是我们也不富裕,拿不出太多钱酬谢。”

“站长先生,您千万别客气。我不要您的感谢,真的不要!”爱迪生有点难为情了。

“可是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我也不要。昨天的事情,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做的,不值得您感谢的。”

“可是万一你喜欢这礼物呢?我知道你一定喜欢它。你不想知道是什么礼物吗?”

“我不想知道。”爱迪生说着,开始卖他的报纸,“今天的好消息……快来看看女士!”

“我送给你的是电报技术啊!”

爱迪生只听见“电报技术”这几个字,还以为听错了,“您说什么?”

“我想教你电报技术,阿尔瓦。我知道你对它感兴趣。”麦肯齐先生眼睛亮亮的,闪耀着真诚。

“上帝!真的吗?要是这件礼物,我要!”爱迪生确认麦肯齐先生的话后,乐得跳了起来。为了表达他的喜悦,他把这天的报纸免费送给了克利门斯站的订户们。

从那以后,爱迪生就利用火车在克利门斯站停留的时间,去麦肯齐先生那里做了见习发报员,学习电报技术。在他学习的五个月时间里,他掌握了专业的发报技术。他在那里学到东西的可不是跟邻居伙伴堪西玩的“小儿科”了。这期间,他还利用学到的知识自己组装了一台发报机。用这台发报机跟麦肯齐的另一个徒弟练习收发电报,他们进步非常快。

爱迪生聪明好学,很快就熟练了发报技术。有一天,麦肯齐先生对爱迪生说:“来,阿尔瓦,我们试试。”然后两人一起操作电报。几分钟后,麦肯齐发给他一句话:“阿尔瓦,你现在的熟练程度超过了我,可以结业了!”

爱迪生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麦肯齐先生在爱迪生一生的发展中,是一位很重要的人物,他向爱迪生传授了电报技术。电报技术在当时是一个高精尖的技术,一旦这掌握了他,就是拥有了一双可以谋生的双手。后来,麦肯齐先生继续帮助爱迪生,最终让爱迪生成为一个专业的电报员,彻底结束了辛苦的报童生涯。

机遇不但属于那些有准备的人,更属于像爱迪生那样肯善待别人、肯为别人牺牲的人。

机遇往往喜欢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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