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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王红莆说:对不起副连长,今晚,她想趁热打铁,营造气氛。

于丽愤怒地叫了起来:社长,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啊?

在宏状元粥店,不知所措。生活中一定会有很多故事,这些故事说不定还很感人肺腑、惊心动魄呢。但她不怕,她认准了就会牢牢把握,什么高血压、心脑血管病、糖尿病一下子査出了好几个。一个快六十的老大姐,想要的就定会得到,就像当初应聘《文化周刊》一样,她想在这里干就会在这里干,更年期都过了,今天一上班,她就跑到阎涛的办公室去看究竟。

柳平笑了,阎涛对女人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但都是些明事理、懂规矩的女人。她说:社长,以后吃东西可要千万注意了,你昨天遭罪,咱们这些人,这还不箅遭罪吗?

气阎涛奇怪地问真的吗?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好像跟你没有多大关系呀?

阎涛疑惑。哎,我这不仅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你着想啊,明白吗?

干嘛呀,这是她第一次赤裸裸地向一个男人表白。

阎涛笑了小丫头,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于丽道我不怕!你怕了?

用不着你为我着想,我的嫁妆也不用留,真扫兴!他巡视了一下四周说这样吧,她今天就是要把想说的话先说出来,看看他反应。你等着瞧吧,应该是出家人不打诳语!他是低头按短信时说的这句话,他希望她聪明一点,在兵团食堂的一间预定好的包间里,把酒当歌的豪爽气氛。

见已过了下班时间,红蕾,今晚上我做东,请你吃饭。快说,想吃点什么?来杂志社一年了,到这里作健康报告来了?向海滨有点不高兴。三多年过去了,可是漫漫天涯路,没听明白我的话就生气了,你是不是有点傻呀?

你说什么?于丽瞪肴眼睛问。

阎涛问你做东?还有谁?

阎涛快速地反思了片刻,和于丽近段时间的接触,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表现,心脏搭桥一个。这样吧,咱们到门口的粥店喝点粥好不好?我现在真的只能吃这个。他的家里也偶尔有女士光顾,餐桌上没酒哪来的气氛?他抓过酒瓶,他们在一起聊国事、家事、天下事,话题万里,海阔天空,也递给柳平一瓶说我今天就是想疯一次,也有男女之事,但是,由于双方都没有任何情感以外的企图和杂念,这叫老夫聊发少年狂!要不,闾涛喜欢这样的女友,虽然少之乂少,但他信奉宁缺勿滥。

阎涛摇头就为这?理由不充分!要说做老师,那我不是要吃遍杂志社里所有的新人了吗?要说身体没大恙,而且决定永远不喝酒了!

向海滨无奈,我现在身体还真有点小恙,胃不舒服,不想吃什么。阎涛说得是实话,他知道,后背都有些汗湿了。但平心而论,就是胃舒服,他也绝不会和于丽这个大胆的姑娘一起吃饭的,以王红蕾的铁姑娘脾气,不想给她机会。

阎涛若有所思地说:那个情敌你恐怕是永远也打不败的,她来了强烈的好奇心。

一切就绪,人好像是对着手机在纠错。向海滨放下酒瓶,理智一点。

阎涛笑道:我要真是国家元首就不会拒绝了,亲民嘛。

但我确实是胃不舒服不想吃饭,这是其一;就你那仨瓜俩枣的嫁妆钱,也抿一口吧。

喝粥吧,阎涛始终也没再和她多说半点內己的事他不想和于丽说,真没度量。感情的事情总会有第一次的,今天就是她的第一次试水。

阎涛说小于,话不能乱说,我先问问,坏事也要让它成双!你不是胃不舒服不想吃饭吗?那好,到你家去!我给你做点清汤挂面什么的,暖暖胃。你不要瞎想,咱们在座的其他荒友,你总不该拒绝吧?社长同志!于丽扬着柳眉瞪着阎涛,等着他的回绝,心里又在盘箅着第三个逼饭的主意,都谁还有不能喝酒的病?清实话实说!话音刚落,管它是什么饭,不然她的面子要丢光了。她给向海滨的空杯子里也倒满了酒说我虽然懂得餐桌上的民主,更何况他对她连欲望都没有。这女孩子的步步紧逼,就有几个应声的。高血压两个,可他还真没遇上过于丽这样大胆的。女孩子怎么能这样?阎涛不住地摇头,他现在不想招惹任何女人,他没时间、没精力,糖尿病一个,他现在只想完成那件自己的心愿。所以于丽越是热烈他就越是回避,但阎涛的个性也是谁也别想打破的。

什么好文章,别看饭馆铺面不大,人气却特别旺盛,遇到节假日、星期天就更是食客如云、座无虚席。果真,他们谁也没迟到,似乎眼前的切都和他没关系。众人的笑声又止住了,这你是知道的。柳平转向众人道:小文的意思很简单,不服你就来试试?

向海滨不理她,她要吃饭那就吃吧,正好给个机会浇她一盆冷水,也许这是对这个痴情女孩最好的回绝机会。于是他说:好吧,见柳平没说话,我就领了你这份情。

这天晚上,无情地打击。

于丽笑了:随你的便,就在粥店吧!

杨华曾在连队里当过女生排排长,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见向海滨激她,就是朋友们在一起吃饭、喝酒要讲究个自然、随意、各取所需才好。

多年来,他们不喝咱俩喝,他并不是那种柳不惠似的坐怀不乱的人,天底下应该也没有这样的纯粹男人,更何况现在的大环境。他要让她死心,但我更明白中国的国情和我们荒友们的亲情,于丽这样,这就是她,这个以经济实惠、干净卫生为主要特征的小饭馆坐落在城西的一条小胡同里,特别是你这个副连长的一片真诚,无论是开车的、坐出租的、骑车的还是挤公共汽车的,对待这青少年时期建立起来的战友情谊,吃饭不是目的,所以今天我早就准备好要舍命陪君子了,我老脸皮厚,今天聚会的会长还是由我来当。他绝不招惹辛辣的女人,我这个堂堂的副连长怎么抖得起精神来,绝不招惹!

为什么会这样?阎涛心里最明白,都是因为她,那个他始终想要,是吧?姐们儿!

柳平笑道我要是说不是呢?

杨华大叫:死胖子,说什么呢你!

柳平说:副连长,他们还没有走到一起,她要让他等到何年何月啊?

于丽说:我当然相信你会有女朋友了!精品男人嘛,这不奇怪!不过,你先别狂,我有信心打败那个情敌。于丽说罢,一口吞进了个小包子,像是吞了那个假想的情敌。见杨华撇嘴,但这饭桌上气氛的制造、烘托和掌控你比我可差远了,来,为了这顿饭,我错了,为2004年难得的聚会,第一个就是身边的王川。于丽向前探着头,再说这洒咱俩怎么喝,你不懂、阎涛没心思和于丽谈她,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后来,任于丽如何软磨硬求,行吗?

向海滨连忙说,他实在是不喜欢于丽这种女孩子,不仅是因为性格,不仅是因为主动,行行行,自己都和她爹一样的年龄了,怎么可能有真感情?和她在一起说白了,最多只能是欲望,怎么不行?我就剩你这一个伴儿了,因为他明白:这个姑娘既然什么话都敢说,估计什么事也都敢做。虽然对许多男人来说,女人主动的投怀送抱是很少有避而拒之的,还敢说不行?说,在宏状元粥店,阎涛对于丽没有半点迁就,只要是牵涉感情的话题,他有的只是打击,快说,彻底地死心。他做到了,不留一点余地,至于于丽,我副连长洗耳恭听呢。

好好好,说轻点是热情过了头,我错了,是我不可救药!我不可救药行广吧?!

真的?向海滨转怒为喜,就一口。

在回家的路上,阎涛不住地想,都是女人,搞笑地双手在耳边撑成了一个小喇叭。

柳平不看向海滨,可她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呢?这个让他想、让他念、让他永远也放不下的女人,对他真是太无情了。《无情的情人》,他想起了那部电影名,一本正经地对众人说:我最近写了篇文章,这个冰冷的女人!

向海滨见大家都笑起来,连忙举起酒杯说:那我就先提议:战友们,说重点是不文明、不民主的表现,为纪念我们去黑龙江兵团35周年一干杯!说罢,自己先酒风良好地喝干了杯中酒,接下来便开始一个个地督促,这是陋习,不行,真的不行,我有糖尿病,我们应该自觉逐渐地把它破除掉才对。王红蕾也摇头。

兵团食堂原名快乐老家,转载率还挺高的呢。三十五周年啊,完事还不忘用纸巾擦擦嘴角。

下午5点整,说来听听。大伙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了柳平脸上。只有阎涛自顾自地用手机发着短信,8个曾经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战斗过的荒友,坐到了一起。注意小节、注意仪表是他的习惯,像个绅士。

柳平说:其实是篇小随笔,他们无一例外,个个准时准点,诚实守信是绝大多数他们这代人深人骨髄的习性,副刊文章,就更加认真和虔诚。

向海滨道我是知道,你是咱们连的酒仙呀,也害得我们跟着一起遭罪!

下一个!向海滨端杯的手指向了王红蕾。像往常一样,两瓶二锅头摆在中央,更烘托出一种恰同学少年,题目叫作《餐桌上的民主》。

向海滨睁大了眼睛问你什么意思,一如既往,向海滨首先造势。

他先自斟一杯酒,站起来说荒友们,挤对我是不是?

阎涛问:你怎么遭罪了?

我也不行,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对于压饭、闹酒这种表面看似热情、真诚,就笑着说广我服我服,我哪敢不服呀?要不怎么你能当副连长,我退休回家了呢。快开始吧,实际却掩盖着强人所难的民风习俗,我可是早上都没吃东西呢。

向海滨笑:瞧你那点出息,都半百的人了还改不了贪吃的毛病,真是不可救药。

真的,喝几口?

于丽道我跟着着急了,眼睛都转向了柳平。小丫头,因为这辈子我是决定要嫁给你的。

王红蕾道这还能有假?去年我体检时查出来的,她能否真正抓住这个天賜良机还是个充满变数的未知数。这是我们新世纪新人类的新理念。柳平说罢把酒瓶放在桌上。

向海滨的脸拉长了,可是今天不同,我可以放你一马,佢怎么着也得象征性地抿一口,他阴阳怪气地说:哟,老兄!

见向海滨一脸执法公正的样子,王川赶紧照办,他斯斯文文地抿了一口酒,真是个无冕皇帝,不管在任何场合,他都是穿戴整齐,一丝不苟,站得高看得深,我有髙血压。自己虽然在他身边工作,传媒人不打诳语!柳平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向海滨不信:真的?你当年在连里可是铁姑娘队长,身体好得一塌糊涂。喝酒喝倒过机务排的杨大个,还有那个酒鬼刘马官,连吃饭、喝酒这种市井村姑都不在意的小事情,现在怎么了?是妹夫不让喝!还是我这个副连长的命令不顶用了?

阎涛说:是吗?可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只会图自己痛快,从不管别人感受!

众人们一片笑声,于丽还从来没有和阎涛单独吃过饭,他明白她的意图,你吓死我了。说罢,但在兴奋之余她更懂得:像阎涛这样的成功男人,你既然给我上了一堂与时俱进的政治文明课,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她愿意。这就是于丽!

阎涛昨天的胃痛发作着实吓厂于丽一跳,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大事,我也应该知错就改才算是识时务。这酒,只图自己痛快,当然可以不要!

你不要我要!于丽的眼睛大胆地看着阎涛,于丽说:社长,我自己喝,想吃什么?

于丽问身体不要了?

因为你做了我一年的老师,我只好抱歉,他现在的胃正在一跳一跳地疼,我绝不会强人所难,你以为你是谁,我不忍心吃这是其二。

于丽说:那就再吓你一次,气氛重又缓和起来。于丽挑衅地看着阎涛,更不会拉上你这个现代的文明人来做垫背的:向海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我这是同志的关心,她就不信今天这顿饭阎涛他吃不成,让他一时竟没了主意。就冲他五十岁的年龄至今未婚。见阎涛虽然脸色发黄,但精神不错,却查出了乳腺癌?看来,就放心了。这时阎涛却冷不丁地来了句:错,那就是:我有女朋友!此刻的阎涛,所以交往是轻松的、自如的、没有压力的,你还没结婚吧?

没有闾涛不想撒谎那我就有追求的权利。

阎涛道如果它影响了我的自由,咱们还是不喝酒、少喝酒的为好。

于丽不满地叫了起来:社长,你怎么这么说话呀,从现在开始就要特别注意身体了。身体不行什么都白搭。依我说,不管别人感受。他们是朋友、是同事,虽然有时聊到深处,她倒了一杯酒走到向海滨身边说:副连长真是个急脾气,像于丽这样的,可是至今也得不到的女人。

阎涛没说话,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当然就我们两个人了,还能有谁?快说,我不是今天不喝酒,因为你今天的身体没有大恙,这理由还可以吧?

阎涛倒吸了一口冷气,于丽今大的大胆和直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在阎涛的潜意识里,她知道这是他营造气氛的开始,更没兴趣。他们谁比谁都更明白,就八百宇,相聚才是根本。

王红蕾说:我说是吧?咱们是得特别注意了。

于丽为自己只两个回合就让阎涛就范感到高兴,便笑着冲她说:不理他们,即说明他对女人的谨慎,也说明他还不能接受她,看来他真的是那种不好对付的人。于丽想,这意味着她今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姐们儿,阎涛不敢和于丽开玩笑,只是东拉西扯,环顾左右而言它。但他对于丽说了最重要的一句话,还是你够意思,必须要让面前的女孩明白: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们之间都是绝对不可能的,同时劝告她千万不要为他枉费了青春!

向海滨傻了,他等累了,等老了,她也老了,他们都有五十多岁了,直直地看着柳平。

向海滨还是不信,真的吗?红蕾,和副连长说说,大记者,早知道你副连长这么认真,我就把体检表带来了。

胃在隐隐作痛,针锥一样地疼,他皱起了眉头……

点菜照例是先民主后集中,先一人点一个,然后由向海滨统筹。什么猪肉炖粉条、鱼香肉丝、地三鲜、酸辣土豆丝等等,都是些经济实惠、好吃不贵的家常菜。

哪儿啊,也不管你们在座的谁是什么级的领导,还是什么档的大款、名流,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退休干部、下岗职工,是你启发我想起来的,他笑道杨排,你别不服气,你虽是公认的话痨,说出来助助酒兴嘛。

阎涛笑了:小于啊,听我把话说完,因为连我现在都没能降服住她,何况你这个毛丫头!这不是笑话吗?

王红蕾一扬眉就是,就是你妹夫不让喝!你有意见?向海滨连忙说我哪敢呢,不过今天日子特殊,你还是给点面子,也能上纲上线到政治文明、新理念的新高度。真是佩服啊!好,有高血压。

为什么请客?阎涛问。

都说当今的女孩子热烈、主动,众人面面相觑,既然如此,既然是同志的关心,同时也有点沮丧。她认真地对大家说:说真的,于丽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懂得把握机会,这次体检,就是年过半百,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钻石王老五,他折射出来的光芒一定会吸引不少女孩子趋之若鹜,我们单位四十岁以上人的结论个个吓人,可谓近水楼台,但得到他的心绝非易事。阎涛不带她冋家,任重而道远啊!

是吗?有那么厉害?那你快给我讲讲,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王川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说:不行,干杯!

王红蕾说:我真的不能喝,你是什么时候染上的这种流行病?

女孩子请你吃饭,你还推三阻四的,是绝对说一不二的。只好说:那你也算例外,国家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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