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开大怒,反手一掌甩了过去,“啪”的一响,着实给了他一个响头,口中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宗主的话难道还会错?你听得这孽障说了几句就犯迷糊了,真他娘的丢老夫的脸
”
黄柱营一时“正义”说了两句,哪知会遭来师傅的一记响头,放我而去的举动。摸着被打得肿起的头,第六卷第十六章 欲加之罪
“雷兄,这小子居心叵测,以假的‘武典’企图骗取我乾武宗的‘玄武心法’,若不是我四师叔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这小子学过仙道玄术,不然早就被这小子瞒过了。想不到这小子竟然是从贵宗逃出来的‘兽人’。”封平域在后面嘿嘿笑道。
他言中之意,颇有讽刺之意。堂堂仙宗,被世人视为神仙中人的仙宗,竟然被一个“兽人”在其中潜伏多年,还学到了玄奥的仙道玄术,看来说到见识上,还比不上我乾武宗。
雷开脸一红,冷哼一声,道:“这孽障本来是一只身上长满了棕色毛发的猿猴,被我宗一名弟子当宠物养着。其兽人的身份早就被我仙宗发现。只是宗主飞师弟本着万物生灵皆平等之心待他,没有计较罢了。但这孽障竟然以怨报德,偷学我仙道玄术,这才被我仙宗逐出黄山。”
“逐出黄山?”丁古冷笑道:“飞宗主那足以毁掉任何生灵的一掌,若真的只是想把我丁古逐出黄山,那我丁古倒真是拜谢漫天神佛了!说得真是动听,若不是我丁古命硬,只怕此刻早已然尸骨无存了。”
目光再一次不经意的从郭维的脸上掠过,见她秀眸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异芒。
“孽障,你还敢狡辩!”雷开陡然又是一声暴喝:“飞师弟宅心仁厚,一时心软才放你一条生路。过后他也很后悔。百年之前,一个跟你一样全身长满了棕毛的兽人作恶于世,茹毛饮血,杀人无数,更给乾世带来了一场巨大的瘟疫。
“而今,你这孽障一在乾世行走,半日城一带便出现了一场巨大的疫灾,到昨日为止,死在这场疫灾的百姓,已然超过四千人。灾情一传到黄山仙宗,飞师弟顿感痛心疾首,悔不当初,若不是当初一时心软放过了你,也不至于害得这无数的百姓丧生在疫病之下。
“今日,你这孽障纵然说得再好听百倍,亦一样难逃杀身的结果。”
“哈哈哈……”
丁古嘴里大笑着,心里却暗暗叫苦:“我怎么忘了此事了?当初在黄山仙宗问神殿内,飞云生就曾说过兽人与瘟疫之事。此事根本就是纯属乌有,一切都只不过是仙、人、妖三宗为了掩饰其‘犯上作乱’,追杀神族后裔而自编的丑陋借口罢了。
“丁古啊丁古,你自恃目光如炬,能看透世人的险恶用心,可是与这些老狐狸一比,你还嫩着呢!”
想到这里,他内心突然一凛,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冒起,寻思:“以飞云生和华守正之能,不可能看不出我是神族后人的身份。亦即是说,不管是飞云生还是华守正,其实早就看穿了我神族后裔的身份,他们之所以从未提过‘神族’一词,只怕是心里早就有了底。
“飞云生以怕我泄露‘天机’为由,那一记惊世骇俗的一掌,自然是想要了我的命,除了‘天机’之外,恐怕还有我这神族后裔身份的关系在内。
“而华守正表面大方,索索不敢再吱声。,那自是早就知道华阳这老鬼让封平域去了黄山仙宗,以他之能,应该猜测得到我若是与黄山仙宗有关,那么我这‘神族后裔’的身份,飞云生应该早就看得出来了。
“他放我走,只不过是不想独自对付我,以仙、人、妖三宗的关系,自然知道神族后裔身上有一些秘密是不欲让外人知晓的。我在乾武宗的事情,当时可以说是整个乾世的武宗都晓知了,华守正若是将我击杀或是囚禁,飞云生肯定会有所想法。
“仙、人两宗虽然合力把妖族赶到了穷山恶水之间,但是他们表面上根本就不合,明里和平相处,其实谁都想把对方踢出去,从此一宗独大,取代五百年前神族的统治地位。”
他越想越是心惊,越想后背寒意越浓,额头上不禁涔涔冒出了冷汗。
原来,自以为隐匿得很好,其实早就在别人的冷眼斜视之下;原来,以为能够瞒过他们,追求到自己的目标,一切,只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小狐狸,一般都是很难斗得过老狐狸的!
“世人皆自以为是,便是仙宗又如何?莫须有的罪名,要加在我这个无名小辈身上,那是容易之极。姑且不论我是否‘兽人’的身份,我倒要问问这帮乾武宗的高弟。”丁古说话之时将怒极而转淡的目光落到了鲍仁等人的身上:
“半日城疫病的毒源早在前日便已找到,而半日城发生疫灾之时,算起时日,当时丁某只不过是刚离开乾武宗的第三日。当时丁某距离半日城还在数百里之外,如何会与半日城的疫病扯上关系?当真是天在的笑话。”
说着倏地转身,如炬的目光落在雷开的脸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敢问雷门主雷前辈,百年之前,又有谁亲自见证过那一场瘟疫?又有谁手上有证据可证明那一场瘟疫是否与‘兽人’有关?
“他飞云生虽是仙宗的宗主,但是在没有证据之下,他所说的,也只不过是代表他本人的意愿和想法罢了,雷门主以一个虚幻的传说就把如此大的事强加到我丁古的身上,只怕太也牵强了吧?
“至于飞宗主当时为何那般说法,又是从哪位前辈的口中得来的,那般说的目的又是什么,嘿嘿,只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了。”
他言语犀利,说得又是极快,雷开和封平域等人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仙宗年轻的弟子中,大部人对自己长辈所说自是深信不疑,只有雷开的弟子黄柱营却是一个脑袋拐不过弯的主,听罢竟然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丁古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这事的确是没有证据的。”
只不过他嗓门本大,虽是自言自语,由于是顺风的关系,后面乾武宗的人也都听见了,一个个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