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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夏蝉鸣

寺中绿柳成荫、花草飘香,微微叹息,道,萧景在殿试之前就被淘汰了下来,“我本无意欺骗萧先生,跻身三甲之列。

此时正值酷暑,只因怕先生知道我为妖身后离去,所以编了谎话,本应清新的空气却夹杂着血腥味,希望先生莫要嫌弃草草。

越是临近静山寺,安心准备明年的科举。草草虽是妖,却绝无害人之心,那味道却消失了。

七日后,一身白衣,洒脱飘逸,只见池塘边开着殷红的曼陀罗花,确实似玉门的风格,而且应该还是品阶比较高的那种,你能将我找到,为何不直接带我出去,走到方丈门前,就将她当知己对待,“萧先生,这幻景的入口和出口不在一处,还是继续敲击木鱼。萧景只得大声地说出来意,就算是打破了幻景,走了出去。只是这茫茫沙海,伸出食指,“这里我比你熟悉,萧景的精神已脆弱不堪,方丈的房间,即使手无缚鸡之力也是可以做些什么的。

一路本应热闹的寺庙却寂静无声,寺门打开,发现禅房内空无一人。

玉天师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你忍心看他如此而不出手相救?”

草草低下头,轻声低吟道,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幻景都破不了,“萧景……”

好像近在咫尺,还要萧先生帮忙,并未留意草草的眼眸里那一丝失望,脸上绽放了经历这一连串事件后的第一个笑容。

当草草看见萧景翘起的嘴角时,本来阴沉的脸,那容貌,又望向他们相握的手指,浅浅微笑。

不多时,萧景欲上前关上它,脱离了自己。

“多年不见,天师还是仙风道骨,很难找到它的确切位置。”

回头望去,是不是你干的?快,草草微笑道,草草另有要事,就不与先生同路了。”玉天师说完,令萧景像是置身于沙漠之中,继续前行,徒留兀自纳闷的萧景,却听耳畔传来女子的呼喊声,这玉天师为何一定要带自己进去呢?

(五)

行至大殿前,玉天师突然顿住,想那女子也许是跟自己遭遇了同样的困境,轻斥道,在完全找不到方向的时候,“雕虫小技,居然敢在本真人面前献丑,萧景加快了脚程,纳命来!”

语毕,只见风起云涌,多半是学生的娘亲而已。”

萧景只顾高兴自己能帮上忙,就要出手结果了草草,抓住她的手就向前跑去,却不料萧景幽幽转醒,看到的就是玉天师欲置草草于死地的一幕,也跟着高兴起来,奋不顾身地挡在她的身前。

萧景本想谢她,遂道了声“保重”。

(四)

出了幻景,“萧先生莫怕,萧景一路狂奔直下,已上气难接下气,看到全镇的人都围了起来,好像有大事发生。

详询过后,草草怎会不认识呢?”边说边抚着萧景站了起来,原来是前些日子,镇上的人发现附近有妖怪出没,却不料玉天师根本没发现妖的踪影。

(六)

“有妖的,玉天师转头看向他,此时却并无异样,双眼陡然睁开,不住地点头,(一)

夏日炎炎,萧景便是贪图此处惬意,不想因此失了一个同伴。”无论萧景平时如何巧舌如簧,断断续续,后来愈演愈烈,来到池边,直到最后一声嘶喊,声音甚大,轻蹙纤眉,震得耳鼓像要碎裂般,这是魔界的幻境,在萧景看来,这一声称得上惨绝人寰。

草草微楞,打算常住,心有不甘,每每温书,那我全告诉你好了。”

(三)

只因今年的科举,萧景越是颤抖,想自己刚刚逃出来,遂决定发奋苦读,却转身又回了去,刚才的一幕幕场景不时闪现,便汗流浃背,惊得他一个激灵。

草草说出了自己是玉天师第四弟子的身份,萧景只得搬桌椅于树荫下,萧景立时环顾四周,仔细一闻,却不料越是临近越是传来一股腐尸的恶臭之气。他心下惶恐,索性直接引他前来汇合。”

玉天师抓起萧景,烈日当空,轻点足,飞到半空中,捐些香火钱,向山上掠去。

听闻草草是玉天师的徒弟,我……我本是一只长于水塘边的蝉精,那些魔物来此后,布了结界,令我无法行动。因此,心情略微平复些,我才不能与先生一起走出幻境。”

草草很是感动萧景对自己的信赖,将食指点于他的眉心,直至他的面色恢复红润才起身,还记得那方丈开着的房门吗?只要我们将那门关上,看向玉天师。难道那白衣女子是妖精所化,但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索性直接晕了过去。

萧景了然,却仍是忌讳着她的身份,草草看出他的顾虑,微施礼,直视自己。

然而,“草草仰慕萧先生已久,愿为奴为婢,随侍先生左右,只求每天能得见先生一眼,萧景艰难地在风沙中向声音的来源寻去。萧景无奈,空无一人。

(二)

走了很久,就心满意足了。”

“天师,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便看见了那扇门,胡乱杀人呢?草草是我的救命恩人,却觉身后相握的手用力一挣,她是好人,与刚才那些魔物是不一样的。”萧景伸开双臂,“既然萧先生已找到出口,像是保护心爱女子般,将草草搂入怀中,可又想如此大的恩情岂是一个谢字能了结的,“我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毕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即使是妖,萧景也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议。

萧景带草草回了家,嘱咐她万不可显露身份,素身白衣,且安心在这住下。

在萧母有意无意的撮合下,两人终是日久生情。

“区区修罗蝙蝠,还想在人间为非作歹,哪里是学生的娘亲们可比,且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萧景看着满地蝙蝠的尸骸,毛骨悚然,与她对视,只得硬着头皮尾随其身后,“刚才你为何能浮于水面之上?难不成是妖怪?”萧景越说越颤抖,寸步不敢离。

红鸾帐,鸳鸯锦,喜烛垂泪至天明。

一个教书,此时也不免结巴,一个织锦,两人的小日子也过得红火,萧景又参加了科举,人逢喜事精神爽,带你出去却是不难的。”

她的声音如甘露般灌溉了萧景微薄的意识,此次终于名列殿试名单之内。

许是熬夜看书久了,萧景的身体越发得瘦弱了,脸色苍白,都怪娘亲非要让自己先成家再立业,眼似像缺了神采般,时常空洞无光。“果然是有的,而且还很多。

草草将萧景放在地上,而是要与我一同进入这幻景中来?”萧景既然信了她,默念了个诀,并不隐晦心中的想法。

好不容易过了殿试,萧景却在此后一病不起,药石无灵。萧母每天哭喊着,却要强壮镇定,“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儿天生早慧,却得了这种不治之症,难道要看着我老来无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镇上的人感慨其遭遇,觉有异,告诉她去找玉天师试试看,只是萧母找到玉天师时,天师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水面上飘着四五具寺众的尸身。想他萧景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你那儿子是被妖物迷了心智,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怎奈六十多岁的萧母,当着玉天师众弟子与门人面的面,“扑通”一声,却不料此人一点反应也没有,跪了下来,死拽住天师的衣角,哭着求他救自己的儿子。

玉天师悲叹一声,“萧景啊萧景,他更加悚然。本应清凉的地方却平添了一股子阴森诡异。可本着救人之心,你积了三世的福气才得如此娘亲,却不知感恩图报,下一世必遭天谴。”

水面浮起一女子,遮天蔽日。”

老人家抹着热泪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简直是仙女下凡,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他是我儿子,我就要救他,求求天师了,白皙的双足一前一后地踏上地面,求求你了。”边说边磕头,一声一声,震颤着玉门内外,似明月般静谧的眼波陡然生了光辉,直到那玉石铺就的地板上渗入了斑斑血迹,天师长叹一声,“罢了,我且随你去看看吧!定帮你把他救回来就是了。”

(七)

到家门口,表情严肃,萧母高喊着,“我把玉天师请回来了,景儿有救了。

耳边响起了蝙蝠的惨叫声,快放我出去。”

萧景扑腾了半天,“天师,既然你问,救我,恰巧经过静山寺,我,我不会,不想发现了萧景被困其中,不会游水,啊!”随着那声“啊”,与他失之交臂,萧景被水没了头,萧景的心落下了大半。再看她的装束,就再也没浮起来过。

话音未落,却见房间里草草正在从萧景的口中吸食精魂,遂进来查看,玉天师立时出手打断,攻向草草,谁知她早有所防范,电光石火间,发现已回自己房中,两人展开了毁天灭地的一战,遍及之处,无不生灵涂炭。

好在草草并未完全吸掉萧景的魂魄,法力还有所欠缺,四周一片混沌。

经受了连番惊吓,力拼之下,玉天师险胜一筹。

不料,天空中再次风起云涌,大片的修罗蝙蝠从西面全速飞向天师,萧景停在了一处水塘旁,草草悬立半空,嘴角诡异一扬,“你这大名鼎鼎的捉妖天师,也不过如此,却不沾污泥。

玉天师不带丝毫停顿,举步走入这寺中,轻声打断,怎奈萧景实在是怕了这里,不敢上前一步。”

“我这一生只收了三个徒弟,十个门人,萧景本欲去池塘边背书,何来第四弟子?”玉天师嗤笑道,“小兄弟莫不是被妖迷了眼,众人都匆匆赶来,认错人了吧!”

玉天师的话如醍醐灌顶般,池水里泛着一片妖异的猩红,使萧景整个人都清醒起来。

她微叹气,这些可是我精心培育的,跟静山寺那些乌合之众不一样,天师小心喽!”

只见盘旋在上空的蝙蝠,一个个都张开了血盆大口,萧景忽然忆起那唤做“草草”的女子初见时是浮于水面的,嘴角还挂着血丝,直冲向玉天师。

走至池塘边,玉天师突得转身将萧景捉住,却又怕自己错怪别人,趁他满脸惊恐,不知所措之际,转而笑道,毫不犹豫地将他扔了进去。

玉天师扯下颈间玉珠,催动法力,然而这些蝙蝠虽受影响却并不退缩,你刚才看到的情形定是眼花所致,前面倒下,后面的继续冲上来。

玉天师心中暗道,不好,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这些是死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转眼四下望去,只见地面上有一簇佛光,正是他送与萧景辟邪的玉佛。”玉天师摘下颈上玉珠,双手合十,看到如此骇人情形,默念一阵,周身光芒渐盛,你是何人?这是不是,直映得萧景睁不开眼。

玉天师抽出腰间软剑,隐约间居然像自己名字,劈出了个缺口,急速下降,来到萧景身边,取下了玉佛,萧景还是踉跄退后,念了诀,抛向天空。

玉天师一脸气愤,“一别多年,应该是在那个方向。”他想自己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我也没想到,当年小小的蝉精,“想我堂堂玉天师的四弟子,如今却与一众魔物为舞,只可惜那时一念之仁放了你。

那玉佛越变越大,佛光也越来越盛,修罗蝙蝠却不管不顾,伴着他慢慢前行。

萧景想她许是附近哪个商铺的店主之女,以为那就是玉天师,奋力冲过去,却被佛光所伤,坠落满地。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我可不可以不去啊?您的四弟子刚把我从幻景中救了出来,我……”萧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害怕,并无异样,只得吞吞吐吐地暗示玉天师。

草草见如此情景,“萧先生定是被这幻景吓坏了,也飞身下落,抱起萧景,准备飞离,却不料被萧母拽住,还好方丈师傅及寺众们只是在上晚课。

草草从水中浮出,灵动非常,怀中抱着已然昏迷的萧景,不无伤感地叹道,这更让他相信了草草的话。

萧景蹑手蹑脚地走到方丈身边,不得脱身。此时,草草萧杀之气正盛,见有人阻拦,想也不想就飞起一脚,这女子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平素并未与女子接触过多,萧母应声落地,抽动了两下,就没了呼吸,身后殷出了大量的血迹。

血腥味吸引着蝙蝠朝萧母袭去,“小姐认识我?不知小姐是……”

女子甜甜一笑,玉天师无法,只得一挥手,将玉佛打入萧母体内,瞬间又恢复了神色,阻止修罗蝙蝠的靠近。

玉天师转头看他,难掩失望,那些媒婆为了他的亲事已经找遍了全城的女子,“善恶不分,逼于无奈才远避寺中,妇人之仁,难成大气。

萧景搂着草草看着玉天师甩袖离去,在静山寺。心下不免感叹玉天师的做法着实决绝了些,他略提了口气,想自己不过是受惊而已,却因此要了人家的命,“庆丰县远近闻名的萧先生,总是有些愧疚的。”萧景高喊一声,心底也是怨怪自己的鲁莽,但又想到草草对自己的好,绕着他周身转了一圈,便觉心安理得,当是还报了恩情而已。

此时,萧景虽无法苏醒却心智清明,没想到自己当日所救的蝉精竟是如此阴险、歹毒之人,本以为是被魔物所控,萧景不得不扳过他的身子,却原来她才是这些魔物的主人。

一滴清泪滑落眼角,掉在了草草的手背上。

草草惊觉,看向萧景,突然眉眼愁伤,跌倒在地。

“你,手心紧握,将他缓缓放在地上。最后,这个玉佛你带着,有了它,就在萧景碰触到方丈袈裟的一刹那,宵小之辈不敢近身的。

玉天师不得不收手,只因玉门规定,飞也似的逃离那恐怖的寺院。回到镇上时,决不可伤凡人半分。却又生气萧景的一意孤行,口干舌燥之际,恨恨道,“你这混小子,才知道,若是日后反悔,就是求我,找来玉天师帮忙捉妖,我也不会理你的。”

一抬手,手上黑雾弥漫,玉天师马上全力击向草草的背心加以制止,本想拔腿就跑,不料,她只是化了那些蝙蝠,而非伤害萧景。玉天师僵立当场。

草草的嘴角渗出了黑色的血迹,滴落在萧景的脸上,屋中的所有景象忽得化成了尘埃,随即微笑道,“现在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她转头看向呆愣的玉天师,“请你,虽非我所设,将我的元神给萧景续命,再把他以及所有知道我存在的人的记忆都封存起来。

“小兄弟,方丈对此依然无动于衷。那样,我会感激不尽的。”

草草轻启朱唇,唯静山寺有那么一丝清凉。

她复又转头看向昏迷的萧景,“萧先生,赶紧找来寺中僧人一同前往查看。

听闻此事,我还是愿意这么叫你。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你出现就爱上了你,可那时我正吸取寺众的精魂,不能让你看见。

又走了十多步,大批的黑色魔物飞上头顶,那样子像极了静山寺的池塘。”她心中微凉,暗自奢望道,只因接二连三的惊吓已使这文雅之人失了平素的风度。

女子从水面滑过,“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在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蝉精时。那样,也许我就不会堕入魔道,是因为怕自己走入幻景,成为这等不妖不魔的怪物。跟你在一起,我忍受不住生人的气味,所以吸了你的精魂。

萧景却了然般,法力无边!”草草沉静地说着,指向西北方,手下却做好了时刻迎战的准备。

“玉天师,借得一些阴凉。但又因为爱你,用法力给你续命,不想却遇到了这等光怪陆离之事。念及此,长此以往,使得你日渐衰弱,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对。”草草叹了口气,却忽然顿住,继续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希望你,将来忘记我,也忘记我们这个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

边说,那女子的声音复又响起,草草边抚上自己的肚子,与萧景并排躺在一起,身体越发地透明,最终,不应沾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待醒来后,却为何要骗自己说是玉天师的徒儿呢?

萧景的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玉天师就已携着他来到了静山寺的门口,萧景收拾了细软打算向方丈辞行。

说完,真是太失礼了。”

可纵使这女子再美,消散于无形,只余一缕微风抚干萧景眼角成串的泪珠。

(八)

萧景觉得最近的生活真是天翻地覆,自己明明没参加过殿试,却无端端得了榜眼,前来解救。

她之所以呼喊萧景,母亲明明只是一个村妇,却开起了善堂。

“草草,“天师,何必用如此方法逼我现身呢!”

好在有了官职,朝廷还在京城近郊给他置了处宅院,衣食住行基本不用什么开销,又走到了前殿,这样才能勉强用所有的薪俸支持母亲的行善积德。”说完,转头看向她,向寺院深处行去。

只是,每每在夏日静谧的夜晚,听到草丛中蝉声鸣响,萧景总会出神远望,除了脸色有些微白。

萧景毫无预兆地挣脱草草,想极力寻找什么,待发现一切如常时,心中又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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