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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绽放在黑暗中的绝望之花(2)

贺雅眼睛透露出一股凶狠,像是恶魔的眼睛:“我在救她,如果不让大火审判了她,贺雅就会永远的被关在那个房间里面!”

“不,相信我。”夏琛缓缓的靠近,他试图稳住她:“如果你点燃了,贺雅就再也不可能从那个房间里面出来了。”

“……”

“放下打火机,你能看到蓝蓝的天空,四周都是白色的光,有鸟儿的叫声,还有花的香味……”

“……”贺雅的眼睛闪过一丝犹豫。

夏琛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里面有一些蛊惑的味道:“这些都是贺雅告诉我的,她告诉我,她喜欢蓝蓝的天,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们呆在一起那么久,你也不想她呆在那个房间的对吧。”

贺雅嘴巴里重重的吐出两个字来:“骗子。”

“……”

“所有的人都不能相信,不能信任,你在骗我……你不想让贺雅出来。是你们说她死了!她向你们求助过!你们都不信她!还说她死了!”

“你还记得那些猫吗?”夏琛看着她的眼睛,想要穿透她的内心。

“……”

“每次你杀死那些猫之后,贺雅都会很难过,她很喜欢小动物的,她每次都会把小动物的尸体穿上衣服,她向我写过救助信……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的。”

“……”

“你应该认识她的字迹吧。”

夏琛从口袋里面掏出那封信来,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些字迹,他继续说道:“她看到那些小动物死掉之后,她很难过,她不希望你继续做这样的事情了,所以她才会写信给我们的。”

信纸上颤抖的写着一排字……

——救救我!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

“现在能救贺雅的人只有你,方冬。”夏琛说。

贺雅的手在不断的颤抖,那些回忆像是漩涡一般,将她吸了进去。

那个黑暗笼罩的房间,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那个恶心的笑声……遍体鳞伤在角落里面涩涩发抖的身影……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从什么时候开始……只会麻木的承受这一切……

那个女生……

在黑暗中,在角落里面,颤抖的忍受着巨大的恐惧,铁片和墙壁摩擦的声音,一次一次……回荡在那个房间内……

方冬……

她颤抖恐惧在墙壁在刻着:方冬……我好怕,快救救我……其他人他们都是不能信任的……

其他人他们都是不能信任的……

其他人他们都是不能信任的……

不要相信任何人……

只有大火它解救了我……

大火……

“啪!”

黑暗中腾起的火光,贺雅的手不住的颤抖,好像身体已经不能控制一般,察觉到威胁的洛彩言尖叫起来,所以的一切好像只是那0.0001秒钟发生的一样——

世界在此刻是静止的。

画面它们像是一桢一桢的镜头,慢慢褪色。

一颗飞驰过来的子弹打在了贺雅的手上。

打火机飞速掉落的瞬间,被赶上去的夏琛一把抓住,火苗在少年的掌心中熄灭。

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房间后面的沈墨拿着枪露出一个‘合作愉快’的笑容之后将失控的贺雅按在地上。

贺雅的嘴巴里面不住的骂道,她的神经已经接近崩溃,瞳孔放大:“大火……大火会烧掉一切……你们知道贺雅还被关在那里啊……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沈墨看到贺雅,眼睛里面流露出一丝怜悯。

夏琛抱住了在一边颤抖的洛彩言。他感觉自己碰触到她的瞬间时,洛彩言下意识的在反抗。

“是我,彩言。”夏琛安慰道。

“不要过来……”洛彩言跌跌撞撞的向退了几步,被黑色塑料袋包裹着头的她恐惧的退后了几步:“不要过来……”

“我是夏琛。”夏琛想拉起她。可是她还是退后了几步,跌倒在了地上,在灯光下,她显得那么绝望和无助。

“不要过来,夏琛……我求求你不要过来看我,我求求你,不要拿开这个东西……求求你不要看我……”

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声音让夏琛的动作瞬间停滞下来。

像是这个世界最最厉害的魔法一样。

“求求你不要看我……求求你不要看我……”

血液在此刻停止了流动。

医院

长长的走廊望不到尽头……

夏琛向病房里面看了一眼,他的身体好像脱虚了一样,耳边只有洛彩言绝望的哭腔。

这时,病房的门被拉开,林锡至一脸疲惫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刚才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她已经睡下去了。”

“我能去看看她吗?”没有一丝生气。

“抱歉,洛彩言不愿意看你。”

“呵呵……”夏琛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除了干笑几声,他想不出任何的回答。

“经过商议,我们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公开,学校方面,我们会让洛彩言转学。”

夏琛呆呆的听着,过了好久他才问道:“洛彩言知道这些吗?”

“嗯。她知道。”

“她没有想要和我说的吗?”

“夏琛,抱歉,她没有提起任何有关你的事情。”

夏琛颓废的坐在椅上,他看上去那么疲惫,一句话都没有说。

洛彩言睁开了眼睛。病房里面灯亮着。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女生就很怕黑暗,房间内必须有灯。

看来镇定剂的效果真的很好,这个梦,她做了好久好久。

她梦到她刚来学校,她梦到第一次看到夏琛,他递给她了一把伞。她梦到他将自己拉进怀抱,她梦见他颤抖的轻吻着自己。

窗外的夜色摇晃。可是此刻洛彩言却觉得手脚冰冷。

脑海里面回荡着妈妈的声音,妈妈看上去老了很多,可是在自己前面,她还是装的很坚强的样子,妈妈握着自己的手说要自己坚强。

“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国外的医生,是这一方面的专家,你要相信妈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吗?

洛彩言悄然的走下了床。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顿下来了。

咯吱。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她看到门外的那个坐在蓝色塑料椅子上的夏琛,他的头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他的脸色显得那么疲惫。眼眶深深。嘴唇有一些干裂。

吧嗒。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臂上,开出冰冷的花。

是梦,梦里面好像听到了女生的哭泣声音。

夏琛想要上去抱抱她,可是却发现这只是一个梦。在梦里面她不都愿意见他。

男生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摊子。

洛彩言!一个激灵,夏琛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向那个亮着灯的病房里面看过去,再也顾不上什么,他冲过去,敲打那扇门:“洛彩言!洛彩言!”

“……”

“洛彩言你开门!混蛋你开门啊!”

门内……女生站在那里,死劲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重重的用手背擦眼泪。

“洛彩言你开门!你在不开门,我也要进来!MD!老子要进来,谁也拦不住!”

“……”

重重的敲门声打在门上,好像一把把刀子插在女生的心里。

“洛彩言别以为你跑得掉,只是一把病房的钥匙,我还是有本事拿到的。”他怒极反笑:“我告诉你,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出来,你不信你试试。”

“夏琛……”病房里面传出了洛彩言幽幽的声音,音线里面全是颤抖:“求求你不要这样……”

“……”

“我要流多少眼泪,才有勇气开口和你说话你知道吗?”

“混蛋!”夏琛一拳重重的打在墙壁上,能听的出来,男生的声音里面也有了哽咽。

“夏琛。谢谢你。”

“……”

“真的很谢谢你,这句话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你说……谢谢你……谢谢你……”

“……”

“夏琛。”女生靠在门上,她的闪亮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嗯……”

“你还记得在哪里吗?”

“校门口。我当时在值日,你穿了一个黄色的雨衣。”

“是啊……”女生的声音那么飘渺:“夏琛,你第一次救我是在什么呢?”

“那次少女失踪案件。”不知道为什么,在女生的声音里,夏琛只能感觉一种无力和不安,他们在不断扩散。

“第一次告白呢?”

“在烟火大会上。”

“那么……第一次接吻呢?”

“学校操场。”

“夏琛……”再也不能忍住的悲伤,女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递过来:“算是我洛彩言求你了,把这些都忘记,一点都不要记起。从最开始遇见我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一切你都要忘记。如果以后我们有机会……有机会再见面……或者有陌生人问你这些的时候。”

窗外的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徐徐的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你都要告诉她,你忘记了……你明白吗?”

“不可能!”又是一拳打在门上:“洛彩言你听好了!不可能!”

“……”

“你想都不准想!洛彩言!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凭什么你遇到点事情就要一脚把我踢开!在你心里我夏琛就没有一点位置吗?”最后一句似乎有一些哀求的味道:“为什么不能让我们俩一起去面对呢?”

“夏琛。这次……能不能放我走?”

“……”

“我知道分开很辛苦很辛苦,我对你说这这话……我也很难过……但是夏琛……你能不能这次放我走?”

“……”

“电视剧里面不是常常演的吗,说不定我离开的时候,你会遇到另外一个好女孩子呢?”

“去TM的电视剧。”夏琛火了。

“夏琛啊。”洛彩言扑哧一下笑出来了:“你都说脏话了。”

“是啊,如果你还让我进来,我不敢保证我做出什么事情来哦。”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但是夏琛,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

“就是你还得看到我哭的脏兮兮的,要是现在出来见你多没面子。明天吧,明天你陪我去做复查好不好?”

“你想耍花招?”

“什么花招啊。夏琛你这么厉害,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能跑哪里去?你也累了吧。我知道的,你一直没休息好,所以夏琛,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你不会走?”

“嗯……真的,你快点去休息吧。”

“发誓?”

洛彩言的声音那么清澈:“我发誓,我不会离开夏琛你。”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嗯,晚安。”

“我还是不回去了,我就在外面等你吧。”夏琛还是不放心。

“夏琛,你好好休息下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

“听话。”

“好吧,我明天早上就来。”

“拜拜。”她轻柔的说道:“再见,我爱你。”

夏琛走出医院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来,脑袋里面突然闪过洛彩言的话……

——“再见,我爱你。”浑身好像打了一个激灵一样。

妈的。他朝医院里面跑去。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啪啪啪啪。脚步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巨大的‘静’字。

病房的门是微微虚掩的。而灯是亮着的。

“洛彩——”夏琛推开门。

他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病房。暖色的灯光头色下来,孤单的影子在少年的脚下流动。

停车场

林锡至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洛彩言,她带着一个帽子围着纱巾低着头,眼睛红红的一句话都不说。

“真的要走吗?洛彩言你想好了吗?”

“嗯。”洛彩言还是低着头:“开车吧。”

车子慢慢的发动起来,洛彩言看了一看窗外,墨色的天空,天际已经泛着白光,应该是快要到黎明了吧。

第一次觉得……原来天空也有这么壮烈的美丽啊!

突然,车子发动的声音停了下来。

“洛彩言!下车!”

那个人的声音,他果然回来……什么都瞒不过他。洛彩言听到他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车窗重重的被敲打着。能看到那个傻瓜满头大汗用力的喊着:“洛彩言!我知道你在里面!”

女生死死的把头埋在膝盖上面,用手堵着耳朵:“林锡至……开车……”

林锡至叹息了一声,接着发动机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那个声音……那个傻瓜还是不愿意放弃,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那么绝望:“求求你了!拜托了……不要走……”

“开车……”几乎有一些冷漠的声音,洛彩言催促着,可是只有女生自己知道,眼泪他们正不停的流出来……

而开动一点的车子再次停顿下来了。

洛彩言抬起头,她看到……车前……有个男生跪在哪里……充满了一种冰冷彻骨的绝望……

“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

“……”

“你是我拼了命也要救下来的人啊……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哭我都有难过……不要这样离开好不好?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我绝对不会……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

“……”

“求求你了,洛彩言,我会保护你的,求你相信我一次。”

“林锡至……开车……”

“洛彩言。”林锡至的声音有了一丝犹豫。

“开车吧!如果你不想让我那么难受的话……求求你别让我看到这一切。”女生的眼睛哗啦啦的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车子发动起来。林锡至开始倒车。

“拜托……洛彩言不要走……”

车后,夏琛的眼泪,缓缓的流淌下来,接着,不住不住的流下来。而洛彩言,也以泪流满面,哭的一塌糊涂。

“洛彩言……相信我……有什么我们一起去面对。”

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脸上的泪水也渐渐模糊了女生的视线,即使他很努力的追在车后,但是渐渐的……渐渐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面。

车窗上……是被夏琛砸出的裂痕,几滴刺目的鲜血留在上方。

她呆呆的看着它们,这是夏琛的鲜血啊!脑袋里面浮现的是他的以前裂开嘴傻笑的样子……仿佛是它们对我的赞叹。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对不起对不起,我必须离开。一切都会好起来……求求你以后一定要开心……哪怕……”

洛彩言伸出手轻轻的碰触那滴血迹……远处还能听到夏琛嘶哑的吼声。

“哪怕是另外一个女孩子给你带来笑容也好,我求求你一定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悬空掉落。再也无法伪装的从容。

一只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放在胸口的位置,那些以为隐藏的极好的恐惧和悲伤,他们像是蔓藤一样紧紧的缠绕住他。

这是女生一直以为永生都会难忘,却日后再也不敢想起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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