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宪也凑热闹地笑着说“小月牙,你弹弹看嘛,大不了如果不好,我们就当是没听到!”他的话在惠月儿听来是看不起人,而在其他人听上去是对惠月儿的保护,反正他两边都不讨好,其实他用激将法,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惠月儿受不了别人看不起自己。
月儿看看这些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她的斗志被激活了,但是她没有急着表现而是悠悠地说道“这样吧,琴妃娘娘,您先表演一曲让我学习学习,然后我再现学现卖,好吗?”月儿对自己的琴艺是相当有自信的,月儿要琴妃替她抛砖引玉,有比较才能够有好效果。
琴妃毫不推让地笑道“好啊,你好好学学吧!”然后坐到对面的古筝前,弹了一曲《高山流水》也算是流畅,可是缺乏身临其境之感,可能是她没有真正感受过那种高山流水,听上去舒服有余,但无法感受到哪一层意境,毕竟古代女孩极少出门,在深宅大院很难有那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所以琴妃弹的缺乏感情,只是技巧比较好而已。
不过在一样没有经历过高山流水遇知音的人听起来还是完美的,琴妃好胜地看了月儿一眼,月儿只是淡然一笑,慢慢地走到古筝前坐下,手轻轻地拨起琴弦,轻快的音乐缓缓流出,月儿弹的并不是《高山流水》,而是另一首名曲《春江花月夜》,再配上唐代诗人张若虚的那首诗《春江花月夜》,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月儿用最温柔的嗓音唱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月儿的歌声、琴音已经让人如痴如醉了,再加上赵承宪用萧来为月儿伴奏,两个人完美的配合越发提升《春江花月夜》的质量,让人能够细细品味那一份美。在演绎这首曲子时,他们完全忘记了别人存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只看得到彼此,就在这一刻他们沦陷在音律中。
俊王府听雨轩。
大家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惠月儿,没想到她居然弹得那么好,本来是想看月儿的笑话的。赵承宪也没想到月儿一个四处跑的镖头居然还能弹古筝,原本月儿懂文学已经让他很吃惊了,现在月儿还能弹古筝,他走到月儿面前小声问道“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啊?”月儿只是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什么也没说,她不知道他们这样的互动已经让旁边的人气恼了,他们走回原位,湘妃什么表情也没有,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琴妃和她的丫鬟都瞪着惠月儿,本来人家月儿不想惹她的,可她紧紧相逼,现在丢脸了吧。
玉妃最会做人了,她笑着称赞惠月儿“月牙姑娘真是个才女啊,难怪我们爷会只让月牙姑娘伺候啦!”心里嫉妒得要命,脸上却还要带着笑容,真是个虚伪啊!
被玉妃说的好像自己和赵承宪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事情似的,惠月儿不喜欢这样的话,就笑道“娘娘,你过奖了,月牙哪能和娘娘您比啊,王爷也不过是……”被赵承宪打断了。
赵承宪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从月儿嘴里说出与他毫无关系的话,他望望亭子外的花问道“娘,你们喜欢秋天里的哪种花啊?”他看了一眼月儿心里有些不爽地想:和本王扯上关系就那么让你丢脸吗?这么急着撇清啊!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月儿那么急着撇清和自己的关系,他觉得是因为他怕伤了自己的自尊心,其实也未必完全是这样的吧。
老王妃想了想说道“我比较喜欢大红菊,看上去喜庆!”这些天她没有一天是开心的,真担心女儿啊,只是不忍心扫了儿子的兴致才来一起赏秋天的花。
琴妃也笑道“秋天的这些花那里比得了春天的牡丹,牡丹才是最漂亮、最高贵的花,妾身最喜欢牡丹啦!”其实每一种花都有它独特的美,不能说哪一种最好,可能只是你情有独钟罢了。
赵承宪看着一旁注视着小雏菊发呆的惠月儿问道“你喜欢小雏菊?”雏菊和那些互相争艳的花相比是不太起眼的,但它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原本俊王府的后花园是没有小雏菊的,是有一次赵承宪去郊外玩时见到了它非常喜欢,亲手挖来几株种植在后花园,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各种颜色都有,真是漂亮极了。
惠月儿看着小雏菊笑着说“以前听在南方居住的人说,小雏菊有坚强、快乐的含义,它虽然不像大菊花那样艳丽,却清新脱俗,我觉得它有一种洒脱的气质!”两个人喜欢的花居然是一样的,不得不说他们挺合拍的,可惜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缘分。
赵承宪用欣赏的眼神望着月儿说“是啊,在看到它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舒服,也许它不是最让人惊艳的花,但却可以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月儿很赞同地点点头,其他人都不觉得这小雏菊有什么好的,小小的很不起眼,正所谓各花入各眼就是这个道理。
老王妃看着外面的雨很担忧地说“不知道柔儿会不会淋到雨?有没有吃饱穿暖?马上到冬天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冷得生病啦?”听老王妃这样说惠月儿也担心起哥哥了。
赵承宪走过去拍拍老王妃的肩膀安慰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冬天之前找到妹妹的!”他这句话也是对惠月儿说的,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信息,但他相信一定能找到的。
琴妃搭话道“这郡主哪里受得了那种苦,都怪那个该死的男人,如果他们回来了,一定要把他治罪!”老王妃和其他人都赞同琴妃的话,都觉得是惠庆辉诱拐丝柔郡主。
赵承宪听到琴妃的话看向惠月儿,他知道惠月儿很爱她的家人,于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月儿可能是早就想到了大家都会这样想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太激烈的反应,只是苦笑一下想:难道这完全是我哥哥的责任吗?丝柔郡主就没有一点责任啦?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吧!她不屑地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惠月儿比赵承宪想的冷静得多。
俊王府静书斋。
今天惠月儿不太开心,可能是因为早时候琴妃的话吧,让她想起了离家在外的哥哥。赵承宪吃过晚饭就在静书斋写什么,惠月儿坐在一旁看书,免得一会赵承宪又找她,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真搞不懂俊王府有那么多丫鬟,赵承宪怎么有什么事都要找她啊,月儿想到赵承宪整自己时的嚣张劲,忍不住向赵承宪做了个打人姿势。赵承宪好像感受到什么看向惠月儿,月儿赶紧用手里的书遮住脸大笑,当然不敢笑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