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等我抓到你就死定了!”夜旒熏捂着心口气急败坏的朝频频回头的小女人怒吼。
雪千寻足尖一点,飞离人群,夜旒熏不甘落后,身子一转,跃上屋顶,疾驰。
“啊……救命……”安心背靠大树,累的气喘吁吁,盯着两个慢慢靠近的男人,吓的大叫。
可是四周除了树,再也没有其他。
这个两个阴险的男人,居然把她逼到这处偏僻的树林里。
“你喊,喊大点声,看谁来救你!”夜旒熏恶狠狠的咬牙道。
雪千寻脸上仿佛附了一层冰,冷的彻骨。
见他们两个一副要撕了她的样子,安心有些无辜,更多的是烦躁。
要不是这两人争来争去,她会这么干么?
现在好了,所有错都推到她身上来,算什么嘛。
“你今天给我说清楚,刚刚到底什么意思?”夜旒熏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安心一把挥开夜旒熏,顺便瞪了一眼雪千寻:“说什么说?我吻了他,也吻了你。这就是事实!”
做错事认错的态度夜旒熏见多了,死不悔改也看过,但是,这种做错事认错跟死不悔改的态度让他迷茫。
搞的好像他们大惊小怪一样。
雪千寻慢慢靠近,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道:“安心,如果那是你的玩笑,那么,这个玩笑开大了!”
“那我说声对不起啦!”
“在我们那里,女子当众吻了一个男人,就说明,她要嫁给那个男人!”
大殷女子豪放众所皆知,有的甚至比男人还要爽快。有能力的女子完全可以自己挑选夫婿,凡是喜欢的,便会直接说出来,被拒绝了就算,如果没拒绝,便相守一生。
所以,安心刚刚的那番举动已经彻底的颠覆了他们的传统。
因为她吻的是两个!而他们两个都没有拒绝!
两只手同时伸到她面前。皆是不可忽视的慎重。
他们手中拿着她刚刚送的两块玉佩。
“安心,今日你便做个选择,无论你选谁,另一个都不能再纠缠!”夜旒熏信誓旦旦。
雪千寻点头:“好!”
安心怔怔的望着他们两个,心里五味交杂。
世间的事原本很简单,是与不是两种选择,并不会多出第二种,可是因为爱了,便变得复杂、难以抉择。
于夜旒熏,她有一份割舍不掉的情怀,这里不单单是爱情,还有友情……甚至是亲情。在那段艰难的日子,是他用一种直白的关怀保护着自己。为自己撑起一片温暖的天地。
也许他混蛋,小心眼,常常会无理取闹,跟他在一起,经常会想杀之而后快的恨,可是……恨着恨着也就恨不起来了。
因为,无论他怎么混蛋,最后让步的总是他。
最主要的是,他们还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是夜旒熏一时犯浑的产物。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心里那份恨已经慢慢消退,有时候,她甚至会感谢老天赐给她一个儿子,让她在这世上再也不会孤单一人!
雪千寻……一个如冰样的男子,内心却是火山般的炽热,他能轻而易举的打动每一个女人。不光是他惊为天人的外表,更多的是那一分独特的安静。
在他安静的看着你的时候,是那么认真,那么专注,好像整个世界都跟他无关,他的眼里只有你一个!
他总会被一件很小很小的关怀所打动,也许表面不会说,其实内心已经深深牢记。
他可以不眨眼取人性命,也能默默的欢喜。
他是天下人口中的魔头,却赢得了一个小孩子的信任。
这样的男人很冷漠,也很脆弱,容不得一点点瑕疵。
夜旒熏如火,同样需要小心翼翼呵护,忍不得一丝不快。
这两个同样强势,同样独裁,同样骄傲的男人。同时又拥有世间最脆弱的内心无论选择谁,另一个都会受伤。
而她的心,却在此时犹豫不决。
说她贪心也好,不知好歹也罢……两个都不想失去……更不愿割舍。
到底该如何选择?
小手伸到半空,又慢慢的收回去。
“我”
为什么这个选择会撕心裂肺般的疼?好像身体某个地方被生生扯开?鲜血淋漓?
“安心!”两人异口同声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安心怔怔的看着他们……
“我两个都不选!”
这样也好,不选,就没人为这场意外的爱情买单!
任性最最懦弱的一面在她身上展露的一览无遗。
她敢爱,却不敢伤害!因为做不到那样的风轻云淡,看着他们其中一个默默离开。
雪千寻倒退一步,手里的玉佩瞬间滑落,那漆黑的眼在夕阳下慢慢冰封。衣袂一飘,人已经掠到三尺开外。
“雪……”
夜旒熏死死盯着她看了半晌,扬手,将那块玉狠狠扔进她怀里。
“好!很好!”他咬牙切齿,足尖一点,头也没回的离开!
看着他们慢慢消失的背影,她好像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回去的路既安静又漫长,推门进去,大家已经吃完饭了。杉木体贴的问候,她也敷衍着回答,夜旒熏跟雪千寻不在大厅,只有斩风跟沛然两人相谈甚欢。
她在他们两人房间门口站了一会,还是没勇气推开门跟他们说清楚。
因为不晓得要说什么。难道跟他们解释,我爱上你们两个了,麻烦你们通融通融?
纠结的每一分钟都变得煎熬。
她无力的扑到被子上。
“呵呵!”
房间里突然多出一声低笑。
安心一骨碌爬起来,看清来人,像被电打了一般缩回床内。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步真手里的折扇缓缓拢起,朝她微微一笑:“在你进来之前!”
“步真,如果你再敢乱来,信不信我叫救命?”
现在这里是她的地盘,只要喊一声救命,四面八方涌进来的侍卫踩死他都富于。
步真不紧不慢的为自己倒茶:“过来!”
“不!待在床上挺好!”
“那我过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步真斜斜的看她一眼。
迫于他的淫威,安心磨磨蹭蹭的过去,还没挨到跟前便被步真拉进怀里。
“为什么事愁成这样?一回来就往床上倒?”折扇挑起她的下颚,他温柔无比的询问。
安心撇过头去。
当初是她太傻,没看清这披狼的真面目,以至于一来便热情万分的将他领到家里来住,没想到现在是引狼入室,把她吃干抹尽之后,她这个受害者还不能跟人告发他。现在更好,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冷不丁撞上不说话还怕别人生疑。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你不是要登基了么?”经验告诉她,越是挣扎,越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疼不疼?”
“啊?”
“上次……你疼不疼?”步真蹭着她的下巴低声道。
“不疼!还非常的舒服!”安心咬牙切齿回答完毕,作势要起来却被他按得更紧,火蹭的上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上也上过了。玩也玩过了,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付钱给你么?”
“安心,我说过,不想伤害你!但是每一次都是你让我理智全无。今晚来找你,不过是提醒一下,不出半月,琅邪会来宋国!”
安心傻了……
“他来干什么?”
步真换了个姿势抱她:“每四年一次的诸国宴要开始了,今年正好是四年!”
“为什么在宋国而不是其他国家?”
“每四年轮一次,这次刚好轮到宋国!”
突然之间,她好像理解了某些事,怪不得雪千寻跟他一直留在宋国,原来是为了参加诸国宴?
“你会这么好心提醒我?”以前对他深信不疑,可现在,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要带着问号。若不然,一不小心就被坑进去了。
“为什么不?就当做上次的补偿!”
“补你妈个头啊,姑奶奶我就值一个消息?而且还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消息?”
步真轻微的一笑:“你想怎么样?”
“告诉我琅邪的目的,还有你的目的!”
“你的筹码跟想要的报酬根本达不成一致,怎么算都是我亏了!不过我可以应予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想知道琅邪的目的,还是我的!如果想再问,便要拿出等值的代价来换!”
又是选择题……她恨死选择了。
“你的!”一咬牙,她豁出去了。天生琅邪还有一段日子要到,目前最危险的还是步真。搞不好这家伙憋着什么坏水,只等自己跳进去。
“你确定?”
“我想堂堂步真太子应该不会说谎话骗我吧!”
“那是当然!”
“我洗耳恭听!”她摆出一副谆谆受教的摸样。
步真破天荒的放开她,走到窗栏处:“我这次来有两件事要办,第一件事,搞清楚梁国是怎么灭的,据我所知,宋国虽然不乏悍将,可惜,没有一个能登上台面的军事。第二件,探测宋国薄弱,以便日后攻城之用!”
这两件事他说的轻描淡写,安心听的毛骨悚然。冷不丁跌坐在凳子上。
“宋国有什么薄弱?”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安心!”他转身,安然自若的看着她。然而,随着她接下来的动作,那坦然的眼神变得分外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