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葡萄浑身一晃,所有水珠都落在安煜脸上,惹得安煜咯咯咯笑。
这一幕,夜旒熏看的分明。
搞什么啊?大中午的叫他儿子在水里泡着?还抓鱼?
大步朝水池走去,还没靠近那池边,忽然,从天而降一张冰网!
天蚕网!
深刻体会到熟悉的质地以及良好的收缩性之后,夜旒熏在心里骂了一句粗口。
他妈的又来这招!
“进去好好待着去!”侍卫抽掉缠在他身上的网,迅速退到十米开外!
夜旒熏脚跟没站稳便瞧见对面的囚室里站着一抹红。
孤傲清雅,冰雪一样的人,不是雪千寻又是谁?
与此同时,雪千寻正在品茶,这地牢虽然黑暗,可也足以让他看清进来的是那方神圣。
“呵呵,你也进来了!”放下瓷杯,雪千寻举步移动到比较近的位置,满眼唏嘘的望着这个满脸漆黑怒容的男子。
夜旒熏,何曾这么狼狈过?
与之对视数秒,夜旒熏略有些狼狈的别过头:“我进来是因为粗心大意,你是怎么进来的?”
以他对雪千寻的了解,安心想抓他,必定要费一番功夫才是!
雪千寻脸颊微微一烫:“上当了!”
上当了?夜旒熏不怀好意的看着不远处的人,伸手一弹,银线飞射过去缠住雪千寻的手腕。
“你干什么?”雪千寻冷眉一横!
“我看你气血不足,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前兆,帮你看看!”夜旒熏不动声色的捏住银线,片刻,收回。
“呵呵,原来是走叉气了!以后记得,别那么兴奋!”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嘀咕,被关在这里,也能兴奋起来,真是搞不懂了!
两个男人继续保持沉默,在潜意识里,他们还不准备把自己被关进来的经过告诉对方,尤其是雪千寻……
那样活色生香的一幕,谁又会想到迎接他的是如今牢狱之灾呢?
夜旒熏更委屈,大白天的也会被人用网网住,说到底,他还是被那副静谧的画面欺骗了!
两人在心里默默总结经验,然后痛定思痛,到了晚上,终于有人打破沉默。
“夜,你有什么办法出去么?”
夜旒熏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停住过对这里的探索,但经过他细心的勘测,这里除了坚固,还是他妈的坚固,此时,他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见雪千寻的话,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有什么办法?这是金刚石,你以为我练过铁头功么?”
“用内力确实不容易打碎,若有工具应该会好些吧!”雪千寻望了望四周,若有所思道!
这金刚石虽然坚固,若是有趁手的神兵利器应该能击碎!
听见这话,躺在软榻上的男人蹭的窜起来:“对啊,用你的月金轮可以试试!”
片刻。
夜旒熏重新将自己抛倒软榻上,手枕着头:“要我说咱们是遇到高手了,量安心再厉害,也不可能想到这些个办法来困住我们。你的月金轮是内力催动,听召唤,现在好了,四面八方连个缝都不留,这不明摆着么,那个在她背后的人熟知你我的弱点!”
“你的银丝最多有多长?”雪千寻淡淡问道。
他注意很久了,这里面有个侍卫腰间挂了一串钥匙,不出所料,应该是这牢门的钥匙!
“别指望我手上的银线了,我够不到!”
巡逻的侍卫从不在他们眼前过,都是离二十米的距离,这大大的超出了他银线的长度!
该死的,难道安心曾经趁他睡觉量过不成?
雪千寻垂下眼帘,暗自咬牙:“要是被我知道,谁在她背后出这种馊主意,我定不让他好过!”
夜旒熏打了个哈气:“你慢慢想怎么出去,要有好主意叫我!”
月色皎洁,葡萄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瞪着眼前纠结的人儿!
“葡萄,你说我抓住两个,那另外两个怎么办?我根本不是琅邪跟步真的对手!”某人颓废的趴在桌上。
葡萄直起身子,龇龇牙,然后又躺回去。
“啊?你是说,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当的跟他们单挑?哎呀,你看我是那块料么?”
葡萄在地上翻了一圈,眨眼,表情很无辜!
“不要用那种无所谓的眼神看我,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肯定被人买去动物园!”
烦死了。
听闻侍卫前来报告,说夜旒熏跟雪千寻在地牢里相处甚好,就在刚刚,负责探视的人看见,他们两个已经隔着栅栏开始饮酒了!
这说明什么?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安心,越是平静越是要小心的时候。千万不能松懈!
苦思冥想还是没想到怎么对付另外两个。
其实她有想过故技重施对付琅邪跟步真!
试想下,如果脱光了站在琅邪面前,会不会令他方寸大乱?
一定不会!
说不定还会被抽一顿,然后斥责她没规矩。
如果在步真面前脱光呢?没有疑问,步真会毫不愧疚的从她这里获得最大的利润,然后再来个翻脸不认人……这家伙比周扒皮还奸!
用冰蚕网?那更不可能,他们两个老谋深算,怎么可能单枪匹马的到她这里来等她抓!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这点道行全是从步真牙缝里抠出来的!就她这半斤水,能弄得过步真那汪洋大海么?
越想越担心,越担心就越害怕。
惹毛了那两个,她吃不了兜着走啊!
“你把东西还给人家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沛然进来,看见安心一脸纠结,忍不住抱怨!
要说这么多事,全是她一个人折腾出来的,好的不学,学人家偷东西。别人不偷,偏偏偷到琅琊王手上,人家能饶她才怪!
还他?现在还来得及么?
当然来不及。
当夜,琅琊、西夏已经悄无声息的屯兵城外。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安心破天荒一大早起来参加早朝!
“妈咪,我们怎么办呢?我得到情报说,那几个坏男人要攻打我们啊!”宋傲一脸惊恐。
安心皱眉,这死孩子,当年杀梁国国军也没见到他这么慌张,现在人家只是要攻打,这还不是没攻打么?着什么急啊?
“他们精兵无数,怎么办才好?”朝堂之上大家也是惊恐一片。
也不知道怎么惹上那两个煞星,居然在宋国城门下屯兵!
琅琊跟西夏的精锐已经修养生息好了,这要是开打,他们胜少败多啊!
安心咬着唇,手摸着肚子,暗骂,那两个王八蛋还跟她玩横的?
“安先生,我们怎么办?这仗咱们打还是不打?你给拿给主意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突然看见那个挺着肚子小女人慢悠悠坐下来,一只手搭在肚子上,不慌不忙:“我现在不能紧张,也不能激动,要不然动了胎气,随时会流产的!”
“……”众人!
“流产?”琅邪听到这两个字,眉头皱成川字,他怎么忘记,那只小狐狸还有孕在身。
步真垂目:“确实,情绪大起大落会导致流产!”
跟那帝玺比起来,她的生命更为重要!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达成了共识!
当天下午,堵在宋国城墙外的示威的精锐退兵五十里,等候待命!
“你们主人还说什么?”退兵令已经下了,琅邪不动声色的看着前来的宋国使者。
四大护法之一,雷面无表情的转述道:“主人说,你们仗着人多欺负她一个女人不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在实力均衡下单打独斗,这才公平!”
此话一出,琅邪自己先笑起来了。
单打独斗?就她?
琅邪连考虑的时间都不用,直接答应下来:“你主人有没有说,赢了如何,败了又如何?”
雷一板一眼的转述:“说了,她说若您败了,任她处置,若她败了同样任你发落!”
“好说!只要她乖乖拿出帝玺!”
雷点点头,准备回去,出门前,琅邪叫住他。
雷回头,一脸疑惑:“琅琊王还有何吩咐?”
沉思了半晌,琅邪叹了一口气:“你主人的身体……还好吧!”
真怕她受不了失败的打击,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他得不偿失,还是先确定下才好!
雷想了想,这好像不在他转述的范围内,一抱拳:“此乃军事机密,恕我不可奉告!”
等人一走,原本和颜悦色的表情瞬间被阴霾取代。
琅邪一掌拍向面前的桌子,桌子上的砚台跟着一跳。
这个妖精……才多久?胆子这么大?连雪千寻跟夜旒熏都被她擒住!她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隐匿在屏风后头的人慢悠悠走出来,折扇在手里画了一个圈,重新落回到他手里。
“琅邪,你生气了?”
琅邪虽然生气,但还没有被怒气冲昏头脑,坐下来将面前的图纸推到步真面前。
“这是安心提出的条件。你看看罢!”
白净的手捏起那张图纸。看了会,他笑出来:“这个丫头!”
心思通透如他,怎会看不出安心耍弄的小心眼?只是没想到,她学的这样快!
没办法,那帝玺必须得到……倒不是为了天下而夺,而是为了彻底断了她离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