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看大夫了没有?”
“行军走的匆忙,只带了军医,军医只会看外伤,不会看这个。”
忽然,外面一道黑影飘过,快的让人来不及分别那是影子还是人。
没多久,斩风肯定,那是个人。
那人黑衣黑斗篷。一张妖冶的连埋在斗篷下,看的斩风目瞪口呆。
这他妈是不是军营啊?怎么是谁都能进来?当他不存在么?
“斩风,这里没你的事了,叫杉木打盆水进来!”来人发话。
杉木?他怎么会认识杉木?定睛一瞧,乖乖,这不是杉木一直嚷嚷的杀手大哥么?他不是得了不治之症,身体里面全要烂掉了么?怎么还没死?
太多的疑问,在对方冷哼一声之后,他竟然情不自禁领着命令出去了。
“夜旒熏。你怎么在这里?”
雪千寻懒懒回头,嘲弄的一笑。
夜旒熏剥下头上的斗篷,细长的眼冷冷扫过安心苍白的小脸,口气冰冷至极:“我来看看这女人死了没有!”
水很快打来,杉木看见夜旒熏,当即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杀手大哥你总算来。”
“跟我说说,你主子最近跟谁在一起!”夜旒熏把完脉,安奈下内心的激动,努力控制平和的嗓音问道。
“跟谁?什么跟谁?主子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啊!”
“那四个男宠呢?她最近招谁侍寝了?”雪千寻紧跟一句,问完,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杉木小嘴惊讶的一张,吞吞口水:“男宠?什么男宠?”
这种表情在雪千寻看来就是刻意的掩饰:“跟随安心身边的四个人男人难道不是她的男宠?”
四人?夜旒熏狠狠捏住掌心,一团真气聚集在那里,眼一眯,狠狠朝她肚子拍去。
雪千寻一惊,半空截住,脸色一寒:“你干什么?”
杉木也吓的浑身一抖,一下冲过去,拦住夜旒熏:“杀手大哥,你刚刚做什么?你想杀了主子么?”
雪千寻也觉得今夜的他有些反常,如果不是他拦着,刚刚那一掌下去……
“夜旒熏,你疯了么?”
夜旒熏冷哼:“疯了,我确实疯了。这女人背着我们找野男人,怪不得身子这么弱,成日寻欢,如今有孕在身当然体力不支!”
雪千寻彻底愣住,手掌颤抖的有些托不住她,怀孕、找野男人这些个字眼来来回回在他脑子里荡漾,然后崩裂……他的天塌下来了。
“她……怀孕了?”雪千寻发现,那两个字难以启齿。分别那么久……居然怀孕了,是谁的?双拳紧握,如果被他知道是谁的,一定活刮了他们。
听到怀孕这个消息。杉木从惊讶中回神,像喜事一样欢呼:“太好了,煜儿要添小弟弟了。”
“欢喜个什么劲。我问你,最近都是谁侍寝?”夜旒熏狠狠别了安心一眼,转头问杉木。
就在那时,有四道身影掀起帐子进来。齐齐跪在夜旒熏脚下:“参见宫主!”
“你们是……”
“回宫主的话,属下是四大护法!”
夜旒熏瞪着脚下四人,再转头看看躺在床上的安心,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砸开。连忙转过头重新把脉。
雪千寻瞪着跪在地上的四人,心情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这四个小白脸……迟早不会放过他们的。
“错了。错了……三个多月……她有三个多月身孕。”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夜旒熏突然一把抓住雪千寻的手,掩饰不住的激动:“我们要做父亲了。要做父亲了!”
野种突然变成自己的孩子,这委实让雪千寻难以接受,但经过夜旒熏一整夜的分析,他总算明白,从时间上推断,这孩子最大的可能性是他……或者是夜旒熏的。因为那段现在,正好是他们如胶似漆的时刻。
安心醒来。觉得全身轻松,一掀起门帘,看见了那不该看见的人,以为自己在做梦,等看清楚,站在外面的人就是夜旒熏时,满心怒火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你来干什么?”
夜旒熏嘴角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看看儿子不可以么?”
其实他说谎了,不是看儿子,而是……看她!自从得知她只身前来参与三国之战,他便再也坐不住,生怕刀剑不长眼伤了她。
可是见到了,又觉得可恨又可气。
一想到他曾经的伤害,她像炸了毛的母鸡,一下子冲进安煜的帐篷抱起他护在怀里:“夜旒熏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抢走煜儿,我跟你没完。现在你给我马上滚!”
“妈咪……”安煜揉揉刚睡醒的眼睛,嘟囔一句。
夜旒熏双手紧握,看样子生气了,一想到有孕在身的她实在不适合动气,硬生生压下怒火:“好。好,我走,可你记得,儿子也有我一份!”
说完,一转身消失在大帐外。
没多会,她发现,昨夜被绑的好好的雪千寻不见了。
人呢?
一转身,撞上那个身影。
红的泣血的衣衫飘飘扬扬。
雪千寻照样冷着脸,表情不悦:“找什么?是怕我跑了不成?”
安心哽住,想说确实是这样的。
“你若跑,我就杀到你大殷皇宫!”放下狠话,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够乱了这日子。谁也想不到夜旒熏会突然出现!
对于突然闯进她生活的夜旒熏,她极其的抵制,生怕他一个激动将儿子抱走,所有一整天都带在身边。
全军上下都看见雪千寻悠哉游哉的到处晃荡,从一开始的提高警惕,到最后的麻木,期间只不过一天工夫,在确定此人不知什么原因不再会逃跑之后,他们便不再费力找人跟随。
夜晚,安心真琢磨着要不要派个人到皇宫里打探一下。然后送点医药费什么的。
桌子边上突然冒出一颗小脑袋:“妈咪,我从哪里来的?”
安心回过头,看着与夜旒熏有七分相像的脸,心里一疼,连忙别过头不答话。
安煜蹭到另一边,扬起邪魅的小脸又追问:“妈咪,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你是从我肚子里来!”安心一边数钱一边琢磨着该给大殷皇帝多少钱才能平息掉沛然的误伤呢?
“那我爹地呢?为什么我没有爹地!”
安心停下手中数钱的动作,歪头想了一会,咬牙切齿:“你爹地死了!”
安煜大彻大悟,突然从桌子上爬下去,一路威风凌然,砰得拉开挡风门,对着外面站的几个男人大吼:“听见没有,我妈咪说我爹地死了!
一脸的怒气,将站在外面的雪千寻跟夜旒熏吼愣了,还没等回过神,门砰得关上。
夜旒熏跟雪千寻顿时怒火冲天,正想发作,四大护法像影子一样挡在门口。
“望二位自重!”
“大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宫主?让开!”
四大护法相互看看,齐刷刷跪地:“宫主,主人有令,谁都不能靠近这营帐!”
“你们想造反不成?”夜旒熏冷哼。
“主人说天塌下来有她顶着,我们奉命行事!”
雪千寻:“……”
夜旒熏:“……”
沛然被带走,对于这个误打误撞射伤了大殷皇帝的刺客,大殷侍卫并没有义务将他奉为上宾,一路连拖带拽,好不粗鲁。
沛然这一刻竟然收敛了性子,任由他们的无理。
大帐内,御医为皇帝包扎完毕,纷纷退下,为了保证沛然进去不会对皇帝再造成什么伤害,魔教的四大长老一致认为将他绑起来比较妥当。
再见到沛然,躺在床上脸色略有些发白的殷雪烈风有一阵讶异。
“你怎么来了?”
沛然盯着他,半懂不懂:“不是你叫你弟弟绑我过来的么?现在我来了,要杀要刮随便你!”
捂着伤口,殷雪烈风挥手斥退手下。走到他身边,亲自为沛然松了绑。
因为先前被人粗鲁的拖拽,一路上飞沙走石,脚踝竟被拖拽脱臼了,盯着他一脸赴死的样子,殷雪烈风有些无语:“寡人从未下这样的命令!”
沛然别过脸,不说话。
“我这里有疗伤的药,你要不要擦擦?”长时间得沉默让皇帝有些尴尬,捂着心口慢腾腾移动到药箱那准备拿药,沛然跳着脚冲过去,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殷雪烈风注意到他别扭的姿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衣摆被拉起来,皇帝微微皱眉:“怎么弄成个样子?”
帐内烛光隐隐晃动,外面冲进来一阵凉风,撩得沛然额前发丝跟着风一起摆动,微微垂下眼帘:“不碍事!跟你比起来,这点伤很小!”
皇帝瞪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双黑眸瞬间浮现恼怒之色,双臂一个用力将沛然提起来按到在床上,沛然下意识想拍对准他心口拍过去,半空中却顿下了。
皇帝按到他,瞬即俯下身子握着他的脚,沛然咬着唇,闷哼一声,可以想象,疼到到什么程度,可沛然毕竟习武多年,曾经拼了一条命赢得琅邪身边虎都校尉一职,这期间受的苦并没有比这个轻多少。所以,此时他也只是闷闷的哼一声,好像蚊子,又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