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余驰走了之后，潘吉美没有走，和成副市长说了会话，就快中午了。
“成市长，今天能给我赏个脸吗？”潘吉美满目含笑，这样问。
“我从来都是把潘老板的事当作我自己的事来办。”
成副市长迎住她的目光，“明天，我就去市航运公司，要他们将租借仓库的事研究个意见出来，我再回你的话。不用一个月时间，你就可以动手改建市航运公司的材料仓库了。”
成吉那张肉鼓鼓的圆脸堆着笑，“说实在话，我是把你作为来我们春丽市投资外商的典型来对待的。当然，许多优惠政策也就向你倾斜了。你自己心里可要有数啊。”
潘吉美媚笑道：“我这还不知道吗。成市长，我说的请你赏脸，不是要你急着替我办租借航运公司材料仓库的事。我是想请你吃餐便饭，不知道能不能请动你的大驾。”
成吉笑说：“我吃你的饭还少吗，今天你到市政府来，该我请你才是。”
潘吉美说：“平时请你，总有几个人作陪，想说说白话也不方便。今天，我请你一个人。我们去金叶酒家。”
成吉说：“好吧，今天你请，过几天我请。我请你也不要人作陪，就我们两人吧。”
成吉对外面大办公室的秘书说：“我送送潘老板，你让司机将车开到门口来，我们这就下去。”
两人来到办公大楼门口，成吉的专车果然在门口等着他们。两人上了车，只一会儿小车便开到了金叶酒家。成吉对司机说：“中午了，你回去吧，也不用来接我。我吃过饭，自己回去算了。”
说着，就和潘吉美进了酒楼。
潘吉美将成吉带进三楼的一个装潢十分漂亮的情人包厢。潘吉美说她曾经到这里吃过饭：“这里的饭菜口味都不错，特别是那一道泰国酸鱼，做得十分的地道，十分的可口。吃着这道菜，让我想起我的家乡清胜，想起住在清胜的女儿和丈夫。今天，我专门请成市长吃我们的家乡菜，感受一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远离亲人的孤独和寂寞。”
成吉说：“我也常在金叶酒家吃饭喝酒，怎么没吃过这道菜？”潘吉美笑道：“请你大市长吃饭，怎么会点那种上不得台盘的酸鱼呢？还不全点山珍海味龙虎宴席让你吃，点酒鬼茅台五粮液让你喝。我说了，今天我只请你一个人，也就是说，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吃饭喝酒。我就不想弄成那样一种请贵客吃饭的气氛。我图的是一种宽松、舒适、温馨的小家庭式的氛围。我不把你当成市长，你也别把我当成海外华人，我只是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我也想请你把找当成朋友，我们一起很随便地说说白话，你愿意吗？”潘吉美便叫来服务小姐，点了一个泰国酸鱼，一个泰国腊鸡，几个平常小菜，并要了一瓶法国白兰地：“你自己也点几个下酒菜。今天，我们慢慢喝，喝个尽兴，一醉方休。”
成吉说：“你说我们只是小聚，说说白话，你就不该点那样好的酒。”
“我说了，我们今天喝酒的目的是高兴，是说说家常话。不喝这种酒，就没那种情调了。”
成吉说：“那就由你了。”
他也点了几道菜，过后两眼定定地看着潘吉美，说：“我知道，潘老板是想家了。”
潘吉美柔柔地看了成吉一眼，倒满两杯酒，充满情意地说：“成市长，我今天不说茶楼的事，你也不要人在这里吃饭，心里老惦记着你的工作。一个五十多万人口的常务副市长，吃、喝、拉、撒，都要你操心，加上如今国营企业不景气，工作是够你忙的了。不吃饭不睡觉也做不完。我今天请你来，是想让你把一切都忘掉，轻松两个小时，高兴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你只是一个纯粹的男人，而不是一位繁忙的市长。”
潘吉美这么说着，抬起手，“请吧。”
一仰脖子，将一杯酒全喝了下去。
成吉看着面前这位漂亮的女人，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他接触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曾经是中国的最后一批下放知青。在农村当了一年农民之后，他又回到生他养他的小县城。那时已经恢复了高考，做中学教师的父母说他只有去读大学，才会有好的前途。他能考上名牌大学，也得益于父母酌辅导。四年之后，他大学毕业分配到春丽市一家大型机械厂。由于当时技术人才极为匮乏，他受到了厂领导的重用。
从车间的技术员到工程师，到车间主任，到分管业务的副厂长。后来，他又受到市领导的看重，从机械厂的厂长，到市工业局副局长、局长，再到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前年市政府换届选举，他被选为常务副市长。在不太长能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一连跳过了八个台阶，平均算，蔼年一个台阶。一些要好的朋友说把官运亨通、平步青云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是最恰当不过了。当然，人们对他的评价也是不错的，有能力，有魄力，有文化，懂业务，而且平易近人，肯为老百姓办实事。正因为人们只看到他的一面，却将他的另一面给忽视了。不过，按现在的风气，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不过是生活小节而已。那就是他很喜欢女人。还在他大学刚毕业做车间技术员的时候，他就脚踏三只船，同时和车间的三个女工谈情说爱，而且将三个女工都睡了。有两个女工还被他搞大了肚子。后来，随着职务的不断升迁，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也就成正比地增加。到了他做工业局长之后，他喜欢的女人，已经没有一个能从他的手中逃脱。但他的老婆至今还是在机械厂做副厂长时结婚的那个原配太太，并且和老婆处得还不错，这就让那些想在生活作风这个问题上和他过不去的人没有任何办法在他的脸上吐唾沫了。一些人还给他写文章吹捧说他如何廉洁，如何正派，位子变了思想没变，生洁方式没变。成吉做了副市长之后，也就更用不着动心思去考虑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了。人家要求他办什么事，或是在报告上签个字，或是给有关部门打个电话，谁还不买他这个副市长的账。到他做了常务副市长，人家女人送上门来给他，有的他还看不上眼哩！成吉看着坐在咫尺之间的潘吉美，他的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和他相处过的女人，不乏漂亮和气质高贵的，但都不能和眼前这个女人相比。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女人味，是过去和他相处过的女人中从没有的。
他想，也许是她走的地方多，结识的人多，见多识广，而养成的一种与别的女人不同的气质，让他的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想占有想尝试的冲动了。
“成市长，喝酒啊。”
潘吉美优雅地举起空酒杯，双目含情，一脸媚笑地说：“我先干为敬了。”
“喝酒，喝酒。”
成吉回过神来，端起酒杯也一口将酒喝干，然后将酒杯倒着扬了扬，“我们中国对待真正的朋友，酒杯里是不能留下一滴酒的。
“成市长，我们今天一醉方休，好吗？”潘吉美一杯酒喝下去，白皙的脸面泛起一缕红晕，那脸就显得更加迷人了，“我的酒杯也没有剩下一滴酒啊。”
“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啊。”
成吉笑说：“慢慢喝吧，一边喝酒，一边说说话。你不是要说说白话吗？你说，说什么好？”
“我已经许多日子没有回去了。”
潘吉美的眼里透着一种渴望，“有时，一个人寂寞的时候，真希望有个知心的男人一块说说家常话。”
“看来，潘老板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啊。眼下，这样的女人已经很难找了。
潘吉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人嘛，毕竟是有感情的。
没有感情，就不叫人了，还不和动物一样吗。只是，人还有动物性的一面。这是上天所给予的本性啊。”
潘吉美这样说着，目光柔柔地盯着成吉，“成市长，你是不懂得我的这种心情的，因为，你没有这种经历。”
成吉心中的那种渴望已经变成了一团烈火，炽烤得他浑身燥热。但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欲望，他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越是沉住气，她就越是按捺不住了。那样，他所付出的代价就会更少。玩女人，对于他成吉来说已是轻车熟路，他摸得透女人的心。他做出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说：“我懂。人嘛，都有七情六欲，何况潘老板正值豆蔻年华的女人。”
说着，他站起身，将两只杯子斟满了酒，“来，潘老板，为你远在泰国的丈夫和女儿，我们干杯吧，祝他们平安、幸福。”
潘吉美没有说话，也没有举杯，只是默默地喝酒。一杯酒快要喝完的时候，她突然问成吉道：“成市长，冒昧地问你一句话，不介意吧。”
“问吧，我会认真回答潘老板的问话。”
成吉这样说的时候，伸手按住了潘吉美的酒杯，“潘老板，慢一点喝，千万别喝醉了啊。”
“你和你夫人关系好吗？”潘吉美放下酒杯，目光定定地看着成吉，这样问。
成吉盯了潘吉美一眼，他就知道她问这个话的意思是什么。他说：“好，很好。她是我的原配夫人。过去在一家工厂刍工人，今年提前退休了。”
成吉顿了顿，补充说：“在我当了厂长之后，当了局长之后，甚至是现在，还有人劝我和她离婚，另外找一个有文化的年轻漂亮的女人，有的女人甚至主动找我，对我表露她们的爱慕之心。但我不会那样做。”
这个话，成吉曾经对许多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说过。这实际上是告诉她们，他和她们只是一种交易。不会，也不可能让她们有非分之想。但他知道，这个泰国来的漂亮的女人要他回答的就是这样的话。
潘吉美站起身，走过去将门关好，还插上请勿打扰的告示牌。然后走到成吉面前，柔柔地说：“成市长，请原谅我的选择，你不会驳我的面子吧。”
成吉双手搂住她的腰肢：“今天，我们都做一回动物。”
潘吉美已经将红唇封住了成吉的嘴，身子在成吉的怀里不停地扭动：“我是动物，你不是，你仍然是春丽市的常务副市长。我是因为生理上的需要，而你却不，你没有夫妻分居，何况还有女人自愿地送上门来，你不存在性饥渴。所以，对于我，你是施舍，或者说叫做为人民服务吧。”
“好，我一定好好地为你服务，让你满意。”
也许，金叶酒家的老板们早就想到来情人包厢的男女都会有各种需要的，因此，情人包厢里有卫生间，有浴缸。真皮沙发也做得特别的宽，特别的柔软。墙头的壁柜里还备有各种为了满足他们“玩”的用品。
“那我就太感谢你了。”
潘吉美从壁柜里拿出一条红色的绒毯，铺在真皮沙发上，过后，将一个套儿递给成吉，“进口的，不会影响你的激情和快乐。”
成吉说：“你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哩。”
“我一进来，就发现这壁柜里的用品了。不然，我会另外开一间房的。既然成市长赏我的脸，我就得让你高兴，又要确保你的安全。你说是不是。”
潘吉美这样说的时候，便脱掉那件淡荷色的旗袍，然后又脱掉了三角裤。立即，一尊白瓷一般的胴体就呈现在成吉的面前。成吉惊奇地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身材是那样地姣好、靓丽，该凸的，该凹的，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地凸起和凹下。皮肤是那样的光滑、洁白、富有质感。
只是她的两个奶子却让一个白如肌肤的奶罩遮盖。她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说：“我们那里的风俗，女人的奶子是孩子的，不能给别的人，我这样，你不见怪吧。”
“只有尊重你们的风俗了。”
过后，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在你的面前，我真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怕亵渎了你这圣洁的身子。”
潘吉美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了：“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想，我只要你让我高兴。”
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投进了他的怀抱。
成吉相处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怎么对待她们，怎么让她们高兴，他有各种不同的手段和玩法，他很快就让潘吉美进入了高潮。潘吉美可能是出于对男人的饥渴，也许是有意的做作，她紧紧地搂抱着成吉，像蛇一样缠绕在他那肥胖的身子下面，颤抖着，扭动着，呻吟着，真希望将他的整个身子都嵌进她的肌肤之中。许欠许久，她才满足地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我真的一刻都不想离开你。”
她在他的身下，双手捧住他的脸，秀目凝视着他的微微冒出汗星的脸，“可是，我不能这样做，我知道，那样，我就连第二次机会也没有了。因为，你不喜欢那样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只会带给你麻烦和厌倦，你也就不会给她们第二次机会了。”
成吉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感激之情，心想，这女人真乖。喘着气说：“吉美，你真是个好女人，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打心里喜欢。”
“你真的喜欢我？你不觉得我比你们中国的女人差？”
“你比我接触的女人要强多了，你的气质，你的肉体，都让我由衷地激动和兴奋。因此，我就希望我们有第二次、第三次。”
成吉站起身，“我们去洗洗吧。”
“我不。”
潘吉美满目含情地看着他，“我想将你的体温，你的汗香，还有你给予我的爱，在我身上多保留一会。”
成吉真的感动了：“我也不洗，留着你的芳香、你的体温，让我能慢慢地体味我们今天的爱。”
“不，你必须去洗，而且要认真地洗。我留在你身上的香味与众不同，是法国产的高级夜来香水。那样，你爱人会知道的。我盼望你能多赐予我的爱，但我不想给你的家庭带来不便。”
说着，牵着成吉的手，步人浴室。她给他将浴缸放满水，调好水温，“进去，我来给你洗洗。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做了。其实，我做得很好的。”
成吉不做声，他的目光仍是那么紧紧地盯着她那光洁白皙的身子，回味着她刚才的激情。他想，这真是一个让人高必的尤物，只可惜她不让他去吮那鼓鼓的奶子，甚至连看也不让他看一眼。
许久，他们从浴室回到包厢。潘吉美穿上淡荷色旗袍，梳理好被成吉揉乱了的头发，描好被成吉吻去了戢唇红，然后，依着成吉坐下来，声气柔柔地说：“今天我很幸福。我从心里感谢。你让我做了一回女人，我应该好好报答你才是。”
说着，打开高级坤包，从里面取出三千美金，“我知道，你是有机会出国的。这是我的一点意思，什么时候出去，顺便给嫂夫人带点小礼品回来。”
成吉不肯收她递过来的美金：“我还没问你有什么需要我解决的问题没有，你倒给我钱，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潘吉美一本正经地说：“我说过了，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需要男人的爱。但我的丈夫远在泰国，不能满足我的欲望。你能瞧上我，让我的欲望得到满足，我能不感谢你吗？你如果不收下，就是拒绝我下次对你的邀请，那让我多么失望。”
成吉却不想没有下一次。和许多女人比起来，她是一个值得他回味和动心的女人，能让他欢悦和产生激情的女人，又不让他有包袱和顾虑的女人。他笑了，潘言美便娇昵着将美金塞进了他的口袋。
成吉搂着她：“我们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不会相隔很久的日子吧？”
“在你想我的时候。”
潘吉美依在他的怀里，“你说，你什么时候会想我呢？”
“我现在又想了。”
成古一只手搂着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从她的旗袍伸进去，想把玩他一直没有见着的奶奶。
“我也想。只是，下午上班你会没有精神的。把现在的这一份激动，当作一种思念，等待着下一次吧。”
潘吉美这样说的时候，轻轻地将他的手捉住，“别的地方你都可以看，可以摸，可以吻，惟独这里不行。这是我女儿的专利。”
成吉有些扫兴，说：“下午，我就给市航运公司打电话，让他们把那间仓库腾出来。你一边办手续，一边搞装修，争取将临江茶楼早日扩建好，早日营业。”
潘吉美笑道：“我们现在又都是人了，不是动物了，开始说工作了。你自己不要出面替我办这些事，让他们去办。你自己办这些事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其实，我也不急的。现在我的茶楼生意很不错，照理说，我也该满足了。我只身一人来到春丽市，我有多大的本领每个月能有十万八万的收入呀。”
潘吉美顿了顿，瞅了成吉一眼，“还有一件事，我原本是不想说的，既然成市长这么关心我，我就直说了。今后，还请你对公安局说一声，对我们这些海外华人，要多关心一些，爱护一些，我们回到故土来不容易，不要另眼看待我们才是。”
“这点小事，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已经对他们说过几次了。下午我再打个电话给许先勇。他们只能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不能给市政府添乱。”
潘吉美笑道：“我盼望能经常接到你的电话。”
说着站起身，开了门，一个侍应小姐站在门外，特身子深深地鞠了下去：“你好，有什么吩咐吗？”潘吉美说：“买单吧。”
潘吉美从钱包取出一摞钞票递给她：“感谢你热情周到的服务，剩下的钱，算是你的小费。下次，还要打扰竹的。”
侍应小姐走后，潘吉美才拥着成吉走出包厢，在红叶酒楼门口叫了辆的士，打开车门，让成吉上车，然后自己才上去：“先去市政府，再去临江茶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