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训练重新开始。李仪欣特意换到了白晶晶身边,她感到很奇怪,白晶晶看起来窈窕俏丽,手脚怎么没一点女人味,像干柴禾似的。“白晶晶,你以前学过舞蹈没有?”李仪欣偷偷地问她。白晶晶摇了摇头。“白晶晶,你的脚伤怎么样?”李仪欣又问。白晶晶又摇摇头。李仪欣觉得白晶晶真是个怪人。
本来这些芭蕾基础手位训练对李仪欣来说是小菜一碟,但她的脚在站姿训练中受了伤,做起来也有些吃力。更何况高豆豆老师的要求那么苛刻,李仪欣不得不随时提防。白晶晶还是不得要领,李仪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次做动作时都偷偷提醒她。高豆豆又过来把白晶晶的动作纠正了好几次,他说:“如果你的脚伤比较严重的话,我建议你休息一天。”白晶晶说她没事。
“老师,她的脚根本就没有受伤。”和白晶晶隔一段距离的胡丽打了小报告。她的话在排练厅里引发了极强的震动,大家都纷纷扭过头来看着白晶晶。
“老师,她的脚真的受伤了。她一直在坚持。”李仪欣说,她觉得胡丽太过分了,狠狠地瞪了胡丽一眼。
“好了。我不细究你的脚到底受伤了没有,但三天之后,你一定要跟上。”高豆豆说。
“李仪欣,谢谢你。”白晶晶小声地说。
“你能行的。”李仪欣鼓励她。
排练厅里,姑娘们像一只只美丽的天鹅,时而收拢翅膀,恬静地栖息在水面;时而迎风展翅,翱翔在蔚蓝的天空;时而优雅地转身,给人一个明媚的眼眸。
“我觉得你和东方月之间有故事,能说给我听听吗?”欧春暖突然问我。
我知道她一直在细心留意着我和东方月,可我真的回忆不起自己和东方月有什么故事,除了上次邀请她做了个节目,现在是第二次见面。欧春暖见我陷入沉思中,以为真被她说中了。当我说我和东方月没有故事的时候,她根本不相信。“她把裙子都溅湿了。”欧春暖说。
东方月和我对视时,她眩晕的画面又出现在我眼前。按理说,东方月也不是初恋中的小姑娘了,不会被异性看一眼就心慌意乱的。可她怎么在我面前失态呢?
“你不告诉我,我就和你散伙。”欧春暖威胁我。
“真的没有。我这是第二次和她见面。”我老老实实地说。
“谁信呢?一见钟情不是全在电视上的。你不和我说,我晚上就回去。”欧春暖说。她不理我了,坐在花坛的边沿,大口大口地吃冰激凌。我想起了她要问慕容老师的那个问题:冰激凌一大口一大口好吃,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好吃?
在李仪欣的帮助下,白晶晶逐渐找到一些感觉,但在这群美丽的天鹅当中,她依然是只丑小鸭。好在白晶晶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丑小鸭的现实,更加顽强地训练。别人喝水时,她练,别人擦汗时,她练,别人休息时,她还在练。她好像要把自己硬邦邦的筋骨,捏成柳枝般的柔软。我毫不吝啬地把镜头给了她,从这个姑娘身上,我感受到了奥运的力量。
白晶晶没有休息,李仪欣也不能休息,她成了白晶晶的私人教练,不厌其烦地纠正着她的动作。白晶晶有几次叫李仪欣去休息,李仪欣都不肯。“你的脚……”“没事。”两个人会心地笑了。
“快把镜头转向高豆豆,快!”欧春暖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我身边,双手扶着摄像机把镜头转到了高豆豆身上。“快,用特写,拍他手上的东西。”欧春暖兴奋地叫着。我仔细一看高豆豆正在看一份培训计划,我别提多高兴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培训计划的前一页是奥运礼仪志愿者的培训课程表。从那张课程表来看,和今天的课程有点不一样。高豆豆在自己的课程上做了个记号,翻到了第二页。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突然,高豆豆身子一转,背对着了我。我的镜头一花,第二页的内容没有看到。高豆豆在第二页的计划表上也做了个记号,把培训计划放回自己的挎包里去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欧春暖问:“拍到了没有?”我把培训课程表调出来给欧春暖看,欧春暖也很失望。她仔细看了看说:“今天的培训课程怎么和表上的不一样?”“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训练,可能临时作了调整。高豆豆已经在他的培训计划里做了记号。”我说。
为了让读者能更好地了解奥运礼仪志愿者的培训情况,我把自己拍摄到的课程表附在下面:
5时——6时起床、整理内务
6时——7时10分早操(形体操、舞蹈、基本功)
7时20分——7时50分早餐
8时——9时芭蕾、形体
9时30分——11时30分礼仪课(站姿、行走、步速、转身、微笑、导引、问候)
12时——14时午餐午休
14时——15时古典舞、民族舞
15时——17时巩固练习(芭蕾、礼仪课)
17时30分——18时晚餐
19时——21时礼仪知识讲座(礼仪知识、急救知识、安全常识)
21时——22时奥运知识讲座(奥运知识、中国传统文化、北京文化)
23时熄灯
下午的训练没有多大的波澜,但我还是坚持拍摄到结束。有个男同学跑过来问我:“你认识江鸿影吗?”我说我认识,并指给了他看。他很高兴,说自己是昌平职业学校的学生,江鸿影是他的网友,特地过来看看她。我告诉他江鸿影吃不了苦想退出训练,他很担心的样子。
东方月开车来接我们,一路上我想起欧春暖留给我的难题。可我怎么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我想自己应该问问东方月,她也许会有办法。
到了东方月家里,趁着欧春暖去洗手间的机会,我把欧春暖留给我的难题讲给了东方月听。东方月听后,笑了。她笑的时候不出声,只是整张脸像牡丹花一样的盛开来,迷人极了。“你真傻,给她买瓶防晒霜不就得了。”东方月说。我从东方月的屋里冲出来,飞跑到了街上。“我怎么这么笨呢?”我拍拍脑袋问自己。我决定给欧春暖买一瓶最好的防晒霜。
松兰堡镇的街道没有北京那么繁华,我问了好几间化妆品店,都只有一些很一般的防晒护肤霜。我没有泄气,迎着最后的一抹夕阳向松兰堡最热闹的街道走去。工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那条街上,买到了一瓶这个镇上最贵的防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