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晓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澈,为什么你总是对我那么好?好的让我无措,让我无从应对。有的时候我真的好希望你能对我坏一点,这样我就不会为自己曾经伤害过你的行为那么内疚了。可是……你偏偏好得让我无法挑剔。你真的是个很笨的家伙,像我这样一个既不漂亮又不温柔的女孩子,又有什么地方去值得你对这样好……”
没有话音。寂静的就像即将来临的黎明……
他温柔得像一潭碧波的秋水,轻轻的话语像羽毛般轻盈:“因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晓溪……”
“……”
红红的脸蛋好似一朵无端绽放的小花,娇艳欲滴。没头没脑的,她忽然好想问一句话。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又有没有这个资格问。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她畏畏懦懦的缩了下身子。
“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他具有亲和力的声音似乎灌输给了她无限的勇气。“澈,我伤害了你这么深,你会不会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爱我……?”裴红的颜色染满了她整个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她好期盼着这个答案。
轻轻一怔,风间澈微微动了一下干涩的喉咙,额前调皮的发丝似在飞舞。
紫色的星星沙发出亮亮的光芒,照射在他晰透如白玉般的肌肤上,安静得像个扎着翅膀的天使。
她出神的看着他,眼神有些呆滞。她是不是不该问的……
“晓溪,你有玩过多米诺骨牌吗?”他温润如玉的瞳孔里散着和暖的亮色。
“……?”
“当你辛辛苦苦地将它们排了很久很久也很长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轻轻触碰到了其中的任何一个,那么,其它的骨牌都会跟着倒下去。就好象一个脆弱的人一样,经不起丝毫飓风骤雨的袭击,因为他们也是那样的脆弱。”
明晓溪略微低下头,轻启双唇:“你的意思是说自己就像骨牌一样经不起伤害……。我知道是我伤害你太深了,所以你才会那样的,对不对……”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骨牌,而是玩骨牌的玩家。尽管骨牌会一次又一次的倒下去,但我还是会把它扶起来,把它扶正,并且继续排下去。”他微微咽下一口如清泉般甘甜的口水,幽幽说道。
明晓溪抬起头,对上他幽若的双眸,一股冲动让她下一秒钟冲进他的怀中,嗅着他清爽的体香,感受着他紊乱的心跳和温暖的胸膛。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了……”他爱她,他还爱她,不是吗?并且会一直一直爱下去,比以前更加爱下去……
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他拥住她:“我知道在你爱里面,有一部分是属于我的,对不对?”
“……”她抱着他,像是一个需要疼爱的孩子。她明白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个写满了心事的玻璃娃娃,他把她看得透彻。
可是……她爱他吗?爱吧……。要不然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会那么的开心、会心跳,看不见他时又会那么的想他呢?
一颗小头颅抵着他温热的怀抱幽然问着:“澈,你会爱我多久?”一张脸蛋红得好似一支另人垂涎三尺的荔枝。
“……?”他看着她:“为什么会问这个?”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可以不回答的……就当我没问过……”她越说声音越小,像极了一个羞涩的小妇人。
风间澈微微一笑,松开她。直视着她因害羞而通红的面庞,清美的双唇发出弱弱的声音:“晓溪,我会一直爱你到你不再爱我的那一天。”
……“晓溪,我希望你幸福。”……
……“……?”……
……“如果爱你可以让你幸福,那么我就爱你;如果不爱你可以让你幸福,那么我就只是喜欢你。”……
……“那——你的幸福呢?”……
……“我的幸福,就是看着你幸福。”……
“晓溪,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他问着,眼神中有一丝期待。
“……?”她轻轻愣了一下。
风间澈缓缓打开手掌,紫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映衬着他和她的面庞。
“要不要?我送给你的星星沙。”
“恩!”她笑着点了一下头,预备从他手中拿过那支小巧的瓶子。在她指间触上他的那一刹那,他猛然紧紧将她的手指连同星星沙一起包在掌中。
“听说它会给人带来两种不同的命运,你真的要它……?会不会很危险。”他的双目中写满了担忧。
明晓溪如宝石般一样闪亮的眼睛露出自信的光芒:“是的,我要。不仅因为这是澈送的,还因为我要试着战胜命运。因为我相信自己永远都是最棒的!”
……
蓝色的澈、粉色的澈、黄色的澈、绿色的澈、白色的澈……
怎么都是澈……?
明晓溪捂住双眼不再去看眼前五颜六色的气球。可是……闭上眼睛还是会有澈。天呐!她中毒了,一定是中毒了,而且还是世界上那种最毒的毒药,毒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看她那副魂不守慑的样子,丁宁忍不住狠敲了她一下脑袋:“晓溪,你在做什么?再不睁开眼睛走路,你就要撞到柱子了!”
明晓溪敏捷的放下双手,一脸哀怨的表情:“丁宁,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发现我好像快要完蛋了……”
她大白她一眼,好像她说了一句比亚里士多德的真理还要令人费解的话语:“拜托,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我……我……”神呐!这叫她如何开口?难道要她告诉眼前这个女人,她有多丢脸吗?她不笑死她才怪!
“怎么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干脆果断的明晓溪。瞧,脸还红了。”丁宁扭了扭她的脸蛋,啧啧说道。“该不会是……遇到感情问题了吧?”
她不好意思的轻点了一下头。
“真的?让我来猜猜看到底是哪位翩翩公子。”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捉弄道。
“别玩了好不好?我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怎么会有那么多澈呢?为什么她看每一样东西都会变成那个温雅的少年……
“是不是你家里那个男人啊?怎么,突然发现自己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天翻地覆、至死不渝??”丁宁哈哈大笑起来。
明晓溪垂着脑袋莫不做声,红色好象都要染到脖子根了。
丁宁张大了嘴巴望着她:“不会吧?晓溪。我只是随便说说,难道真被我的胡言乱语给说中了?”
“……”
“那牧野流冰呢?你对他还有没有感觉?”
“我……我不知道……”她抿了抿珠唇。她好象有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那你想不想他?”
“……?”
想他……?
“没有见到他的日子里,你还会不会想他?”她急急逼问。
“好像……没有……”她回答的有些犹豫。真的再也没有想过吗?好像是吧……
“那风间澈呢?你是不是一见不到他都会觉得心里烦烦的、乱乱的,看什么东西都像他?”
明晓溪大睁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这些……这些症状她都有……“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我是不是病了?要不怎么满脑子都是他。”
“晓溪,我看你是完完了。”丁宁一边摇头一边感叹。
明晓溪脸色发白。她是不是真的病的很厉害,是不是没药医了?
“你真的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可怜的姐妹,自己掘了一个爱情的坟墓往里跳,看得我心疼呀!”
她真的有那么爱他吗?如果没有他,她会不会就像快要窒息一样难受……
“别那么为难了,清冷俊美的牧野流冰,温文尔雅的风间澈。如果我是你,我立刻就会选择风间澈,跟一块冰雕在一起有什么乐趣?”
“……”
丁宁摆摆手:“好了,我的好姐妹。想他就回家找他吧,我不让你陪我逛街了,省得你说我是专门拆散别人美满幸福的邪恶之子。”
“我没有那样说过。我可以在陪你一会。”明晓溪一脸委屈。
“不用啦。我看你心也不在这里,早都飞到家里去了。回去可以,只不过……麻烦你帮我要两章后天风间澈钢琴演奏会的门票。”
明晓溪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是对音乐不敢兴趣吗?”澈后天开演奏会的事他早就告诉她了,可是没想到之间过得那么快。一转眼,一个多星期又过去了。
“原来是原来,现在是现在呀!时代在变,人总是也会变得嘛。况且那个男人被吹捧的跟理查德·克莱德曼似的,我亲爱的师妹又这样迷恋着他,不去亲眼目睹一下他傲人的风采,又怎么对得起开办商和亿万万观众,你说对不对?”嘿嘿笑着,她似乎说得有根有据。
“可惜我没有票。”明晓溪甚为惋惜的说道。
“你没有?你怎么会没有?开玩笑的吧?我拜托拜托,求求你了,好晓溪,我是真的很想去啊。”丁宁哀求道。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票。那天澈会带我一起去,所以我也用不着门票。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话,可以自己买啊。”
“天呐!晓溪,我看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你身边那个男人的身价有多高。一张门票足足要花掉我五万元台币,再加上我最近手头很拮据,五万元?简直是要老挝的命!”
明晓溪呆呆得愣了一下。
五万元?这个花费好象确实太大了些吧。
“好吧。我帮你要两张试试,但不知道有没有。”
“要前排的哦!”她又补加了一句。
“我试试看吧。”明晓溪回答道。
丁宁兴奋地将她抱了个满怀:“果然好姐妹!那我们后天晚上七点半在会场门口见喽!”她松开她。“超棒!我相信今弯你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哦!我先走了,拜拜!”
“你去哪?”明晓溪大翻了一个白眼。
“一个可以升入天堂的地方,嘿嘿……”话音一落,她便匆匆忙忙跑开了,临走前还不忘送她一个马拉松似的飞吻。
平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逸平和。月亮像在微笑,星星似在清唱,仿佛在这寂静无声的月夜里就只有星星和月亮在无眠的相拥。
柔和的月光斜斜地透过玻璃窗撒在明晓溪弯曲的脊背上,像似一缕轻纱,又好似一层淡淡的薄雾。月光中的她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得像一个正在梦游仙境的精灵公主。
她低下头,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胸前。一个十字架形状冰冰凉凉的东西激起了她的触感。长长的睫毛悄悄眨动了一下。原来它还在啊……
她举起那个坠子,对着月光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晶莹剔透的十字架发出璀璨的光,像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在对她倾诉着他们之间的承诺。
她将手缓缓移至甜美的颈项,找到项链的接头,在那里停了下来。该摘下它吗?(可它是她和牧野流冰之间的信物啊……)不该摘下它吗?(可她却不容许自己再去做伤害澈的事了,毕竟他是那么的爱她、关心她啊……)
犹豫不决。
眼尖的她下一刻钟看见了桌子上的硬币。对了,抛硬币来决定吧。她相信自己的命运,更加相信上帝是疼爱她的。它一定能够帮她做出一个好的选择。恩,就这样。人头是冰,字是澈。
从桌上拿起它,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硬币放在自己的拇指与食指之间。
一……二……三……
“嗡……”
拇指用劲弹起。随着嗡嗡的声音,硬币在空中一圈又一圈翻动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心里如同悬着一块石头七上八下。
“嘭——!”
她忘了伸手去接,圆润的硬币直挺挺的掉落在地面上,向床底下滚去。
明晓溪一惊,迅速追向硬币滚落的方向:“想溜?没门!”她还没有看到结果,它怎么能这样溜掉?
可恶!到底跑哪里去了?她只听到它最后倒地的声音,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是人头,还是字?她焦虑得趴倒在床底下,寻找着硬币的下落。借着月光的帮助,床下一个银色的东西闪了一下。是它,没错!明晓溪爬过去,立刻捡起它,迫不及待地看向最后的结果。
是……
她惊愕的张大嘴巴,猛得一抬头,撞上了床沿。“唔……”
房门被轻轻敲开,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晓溪,你在做什么?”
“我……”
“我刚刚想去冲杯牛奶,却听见你房里有些怪怪的声音,所以就进来看看。”
“我在抛硬币。”她一点一点从床底下慢慢退出来,捂了捂发痛的额角。没想到这床还真是结实,撞得她痛死了。
“这么晚了,抛硬币做什么?”风间澈优美的瞳孔中有一丝狐疑。
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帘不知不觉的垂了下来。“因为……我想在你和冰之间做出一个决定……我不可以再这样拖下去了……我想……我得早早做出选择,所以我才会用这种俗套的方法……”她偷偷抬起头看了一下他的表情。
他笑得好似蒙娜丽沙的微笑:“傻丫头,这么晚了不用睡觉吗?明天还要上课,早点休息吧。”
“澈,为什么你不问我结果?结果是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吗?人头是冰,字是澈,不论我怎么扔,都是会有结果的。”她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为什么他看起来会那么平静,那样的若无其事,一脸的不在乎。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结果,不想知道她的选择吗?
风间澈微微笑着,感受着窗外月光对他的洗礼:“结果并不重要,我不在乎那个。重要的是你能够幸福,那样就好了。”
“澈……”明晓溪双唇轻柔地发出这样一个字音。
这样一个优雅的笨蛋,又怎能叫她不去爱他,不去想他……
他一句话点醒了她。是啊……
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够开心幸福,这才是最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