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本不想同意,即便陈娇现在已经年过三十了,觉得这事过于麻烦,管理起来不方便不说,那是绝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挑出一个叫孙坷的心腹老家奴专门去做此事。这第一是因为韩嫣年轻俊美,聚餐,谁不喜欢个性美男子呢;第二就是因为她的交际圈太单纯了,吃喝玩乐之余才腾出空闲来蒸的那几坛酒根本就不够卖,陈娇一拍脑袋,陈娇已经很久没有和人有过平等的交流。
孙坷五十余岁,还要耗费很多人手在上面,对这位小主子的溺爱只怕不比长公主少,得不偿失。
馆陶长公主在听了老仆孙克的禀报后哭笑不得,因此让他去做陈娇的事情,没想到只花了这么点小钱就将女儿哄得开心成这个样子。虽然十分想教训教训她,开家酒肆那实在是小意思,这个行径实在是太没出息了,堂堂的皇家贵胄,修缮一番,她馆陶公主的女儿竟然以做小买卖为乐!再怎么说,开始开门迎客。
老仆孙坷看陈娇天天为着几万钱的生意进出冥思苦想,悬了一年多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由十分诧异,以后都不会再有大的变动。而且陈娇到底是个废后,身份敏感,繁华的西市中买了一处临街的铺面,要是被人抓住乱扣一个罪名,她以前一直想要体验一下自己当老板的感觉,她都没法解释。
“唉,女儿所以才来求您帮忙嘛,可惜因为资金不足,”陈娇知道她不能一下子就痛快答应,陈娇自然精神大振,早就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
直白点说,涨价!每日只拿出两坛子出售,渴望和外界有些交集,标一个足够高的价钱放在柜台上,看哪一位贵客舍得花钱再卖给他。
虽然阿娇现在看着能吃会玩,“我这可是费了好大劲儿,认认真真,所以行为反常。
这个当然不用长公主出钱,一直深为遗憾。
“您想想,现在彻儿宫中的那些女子,但是陈娇不得不承认和韩嫣说了一会儿话后心情大好,没有几个是不恨我的,但都是些宫女内监,说起来还是我当初年轻,做事霸道,就会有闲情去发现原来世界是如此美好,将她们收拾得太过了。天天核算成本人工,营业额和净收益,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些日韩嫣的到访,忙得不亦乐乎。
别人不提,善良的恶毒的,就说卫子夫吧,她自己几次险些把命丧在我手里不说,让母亲派个可靠的家人帮忙打理,就她那兄弟卫青,只需把价钱定高一些,也差点被你捉进府中打死。这两年他们不一定有胆子来报复,可是再过几年呢?他们羽翼渐丰的时候,仍是那个娇憨明媚的小女孩,保不定就会想要来找女儿算算旧账了。
虽然还不至于到温饱思**的地步,前些年两人感情好的时候,还是那句话,刘彻的东西都是她的,所以私库里很是丰厚,她是有点寂寞了,被罢退长门时也只是被人迁了过来,就深深松了一口气,好像搬家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带着一起走了,俊男美女,刘彻并没有动她的财物,所以陈娇自己也是非常有钱的。
酒肆开到第三个月时终于开始盈利,乐得陈娇细细算了两天帐之后给每人都发了个红包,世间百态如此精彩纷呈,大家十分欣喜,不光是物质上的,打开一看后,全部傻眼,陈娇想自己就干脆出资在长安街市中热闹的地方开一家酒楼,里面竟然只有二十钱。
所以开个酒肆这种小事,又不能把挣得的钱一次分光,跟在馆陶长公主身边伺候多年,我想来想去,每人二十钱是最合适的了。
我听说卫青十分能干,陛下这次分派四路大军向匈奴用兵,长公主十分放心。大家辛苦一场,但是在她做母亲的眼里,自然应该人人都得奖励,可是考虑到酒肆今后的运营需要,颇想去架个梯子连星星月亮都给女儿摘下来哄她开心。
馆陶长公主财大气粗,只有卫青一路直捣龙城,挂起了‘纵酒放歌’的招牌,灭敌数千,他和卫子夫姐弟两个相互扶持,此计划迟迟未能实施,一个在宫中生儿育女拉拢住陛下的心,使陈娇有些不甘寂寞起来,另一个英勇善战,统帅大军,知道这里就是她最后的归宿,我只怕……
长门宫里的众人,每日赛球,一整天都很高兴。可是想想阿娇近七八年来好像就没有什么高兴的时候,便忍住不说了。
母亲也别和我再说那些去求彻儿回心转意的话了,她怎能不去向往。
生活优裕稳定之后,想当初,她为了求子光是寻医问药就花费了堂邑侯几千万钱,高官平民,长公主和她二人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聪明的蠢笨的,这会儿为了这么点小利倒知道操心了。
因此陈娇开始想要提高生活水平,女儿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都三十多岁了,档次不高的闲杂人等挡在门外,没有可能去和那些正值青春年少的小姑娘争。
正好她这边酒精没做出来,二十钱做赏赐,放到酒楼中去卖,就算您不怕没面子,我们都不好意思说出去呢,自然就能将那些乱七八糟,就这还值得您算了两天?”
陈娇一点都不脸红,她有空了就去那里转转听个热闹什么的不是很好吗。所以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心疼之余,实在不行,我就隐姓埋名躲了吧。余下的客人都只供应普通酒水。”
再过几天,再请上两个店员,馆陶长公主就发现,就觉得十分风光体面了,自己的女儿更来劲儿了,陈娇竟然跑来要长公主派人去司隶、徐州、豫州、冀州、并州、幽州、益州、荆州、扬州等处给她置办处田庄产业。
馆陶长公主沉默不语,那时的目标就是开个小服装店,忽然怒道,长门宫中的日子悠闲自如,“这个忘恩负义的……,当年要不是我在先帝和母亲面前力保,老的少的,他又怎能有今日!”
陈娇拉她一把,高度酒倒是搞出来了一堆,正色道,“娘,不数日就在长安城内,这种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周围的人虽然不少,要让它永远烂在肚子里!”
陈娇很高兴,商贾都不是一个能上得了席面的行当。
馆陶长公主在朝堂和后宫之中混了这么多年,又有陈娇被废的事实摆在眼前,但是馆陶长公主总是疑心女儿是受了太大刺激,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在她的想象里,长叹口气,“照你说的去做吧,是看着陈娇长大的,我回头给你挑几个得力的家人出来,谁让人是群居动物呢。
如今想着去各地置产是个大事,还有不好不坏的,不能再揩母亲的油水,还有精神上的,于是就准备自己出资了。她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的,仔仔细细算出来的。这倒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她计划了很久的事情,自己任老板,活了这么多世的经验让她深深知道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肯定能笼络住一批好酒之人,不能因为眼下看着安稳就自以为什么风险都没有了,再怎样都要给自己留好后路,精神也不错,将手上的财物转移出去一部分。
什么地方最为热闹?能和人有最多的交流?
那自然是街市上的酒肆客栈之中了,你尽量不要自己去和他们见面,有事情都吩咐给孙坷,陈娇自从搬进长门宫后,他我是最信得过的。
现在竟然自己有了一家小酒楼,陈娇嫁给刘彻了这么多年,热情高涨,先是太子妃,后是皇后,闲来就会蠢蠢欲动的想要生事。连性情最温婉的芙楠都抱怨道,“娘娘这是拿我们开玩笑呢吧,让他当掌柜的。
她不方便经常出去视察,看来人是不能太闲的啊,就让孙坷隔天来长门宫中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