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年纪约莫七十出头,蓄着一缕胡须,身着粗布麻衣,却是有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正是当今帝师风远清。据传,这位老人虽然不是仙道门派弟子,但却拥有足以令仙道六大派都感到忌惮的实力。刘玄宗当日能够在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执掌帝位,全凭了他这位深不可测的老师。
见当今天子将目光投来,风远清展颜一笑,摸着胡须道:“陛下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又何必再问老朽。不过陛下既然问了,我倒以为,不妨一看。”
“老师也这么觉得?那朕心中就有底了。”刘玄宗点头,当即吩咐门房太监,将一干皇子都宣到御书房来。
太监领命而去,不多会儿,几个身材健硕、容貌阳刚、龙行虎步的青年,大步走进了御书房,齐齐向刘玄宗请安。
“起来吧。”刘玄宗随意的一摆手,“你们几个,这次联袂而来,是有什么事要对朕说吧。”
这位执掌大离王朝的天子,目光在诸皇子身上一扫而过,尔后淡淡说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事儿。”
众皇子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最后太子刘彻上前一步,恭声道:“父皇,儿臣和诸位兄弟听说那群纨绔要在京师举办一个武道大会。这些天,京师外来的修士人数暴增,已经发生了不少斗殴事件,严重干扰到了京师的日常治安。”
“这事,卫崇已经和朕说了,相信京畿处和守备大营能处理好。”刘玄宗摆了摆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事,你们无需再理会。”
刘彻应了声“是”,但身形不退,继续开口道:“父皇,据孩儿所知,此次前来参加这个武道大会的修士,人数已经超过三千。这虽然是民间自发举办的武道切磋,但未尝也不能为我王朝选拔人才。孩儿和众兄弟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武道大会,若是继续让刘小别、孟思傲、诸葛飞这些纨绔来胡闹,不免就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刘玄宗抬了抬眼皮,看了这位皇儿一眼,淡淡说道:“你们的意思,是想接手这个武道大会?”
“是!”众皇子异口同声。
“可是这事儿是他们挑的头,也是他们一手操办的,朕若是临时下一道旨意,似乎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通。”刘玄宗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变化,而他的声音里,也听不出任何的意向。
刘彻咬咬牙,一想到这件事办成后能给自己带来的威望,顿时一狠心,继续开口道:“父皇,小别王弟也好,孟思傲、诸葛飞也好,这班纨绔搞出这个武道大会,出发点不过是为了他们这票人找乐子而已。若是继续交由他们操办,那这三千修士,让他们这般胡闹一下,也就完了。但若是交给儿臣们,儿臣保证,必定能通过这次的武道大会,为我王朝选拔出大量的人才!甚至——”
他略一犹豫,终于是狠狠心,说了出来:“甚至,这武道大会可以一直举办下去,变成民间的‘武恩科’,为我王朝贡献大量的新生力量!”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庄重,声势浩大,仿佛有股浩然之气,从他身上应运而生。
刘玄宗暗自点头。
这位太子,文韬武略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唯有一点——心性略显浮躁,太过急功近利。
打从门房太监前来禀告几位皇子联袂求见,他就已经知道这些皇儿在打着一个什么算盘。说实话,他心中是赞同的。
在他看来,这个武道大会,若是操作得好,未尝不能成为太子刘彻口中那“民间的武恩科”,为朝廷选拔可造之材。当然,这件事可做可不做,就算就这样让那票纨绔子弟们胡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民间的武恩科”,说到底那就是民间自发组织的,朝廷可以认可,也可以不认可,其声望,绝对无法和每年真正的“武恩科”相提并论。
这些皇子之所以如此急切,想要将这接手过去,更多的,还是想进一步借此扩大自己的威望和影响力,为日后的皇储之争争取本钱。
对于这点,刘玄宗是乐见其成的。
一国之君,文治武功只是基础,气运也很重要。立国储如养蛊,唯有各方面最强的那一个,他才能放心将大离王朝的江山交到这个儿子的手中。
刘玄宗看似不经意地看了风远清一眼,漫不经意地问道:“老师,你以为呢?”
众皇子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位帝师,他们可是非常清楚这一位的意见,对于自己这个父亲可是有着非同小可的影响力。
风远清笑了笑,沉吟片刻,在众皇子饱含期待的目光下,终于开口了:“老朽以为,太子所言不差。”
刘彻和众皇子一喜,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相比前一次,这次,大家都从其他人的目光中,看到了戒备和竞争。
不过,没等刘彻他们高兴多久,风远清又不急不缓地说了下去:“不过此事,陛下不宜出面,否则会落个以大压小的恶名。圣旨,不可发。”
刘彻几人顿时又傻眼了。
圣旨不可发?那怎么搞?
那些纨绔虽然一个个都是烂泥扶不上墙,但这烂泥,也是三王四公五阀九世家里的烂泥,没有圣旨的情况下,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自己还真未必能压得住。
似乎是看穿了诸位皇子心中的疑惑,风远清第三次开口了:“诸位皇子若想插手,就只能各凭本事了。此事,陛下不知,我亦不知。”
听到这话,众皇子顿时都明白过来。
说白了,想插手这个武道大会,成为主办之人,扩大自己在民间的影响力,就只能靠自己的手段去压服这些纨绔。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父皇不会给予任何帮助,当然也不会给予任何的干涉,成与不成,全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从御书房出来,诸位皇子一个个都是眉头紧锁,相互之间,已经不如进去时候那么的和谐友爱,显然是对其他人起了提防之心。
当然,比起兄弟间的勾心斗角,对此刻的他们而言,如何摆平那些纨绔,才是重中之重!摆不平这群纨绔,他就不可能成为这个武道大会的主办者,自然也就无法借机在民间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了。